蘇玲瓏鬼使神差般點開了消息,一看才知道,原來這人在背後查清了她所有的底細,發消息的人還說自己已經在s市將她這個殘花敗柳藏身小城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準備跟當初被她害慘的厲家人討個功勞。


    雖然相信厲成不會對自己怎樣,但蘇玲瓏心裏還是莫名發怵,這兩年來她不願去找厲成不願見他,不是因為害怕厲成,而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臉麵去見厲成,她雖然救了厲家人,可說到底一切事都是因她而起。


    衛生間的水聲停了下來,蘇玲瓏一驚,連忙將手機放迴原處,隨後撈起一旁桌上的台燈藏到了門後厚重的窗簾裏。


    縣令公子腰間圍了條浴巾就走了出來,他一句“小美人兒我來啦”還沒說完就愣住了,因為床上躺著的美人不翼而飛了,就在他愣神的當口,忽地身後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頭上一痛就失去了意識。


    蘇玲瓏舉著台燈在原地怔了半晌,迴過神後費了老大的勁才將人弄到床上,為了保險起見將床單擰成繩把縣令公子牢牢困在了床上,隨後她從酒店下樓在路邊攔了輛車迴鎮上。


    過不了多久事情就會暴露,為了給孩子們道個別蘇玲瓏特地連夜迴了小學,一個人壯著膽子在黑板上給同學們留了言,說自己最近有事,要出一趟遠門。


    離開這個自己生活了兩年的小村莊時,蘇玲瓏站在山坡上遙遙的看著s市的方向,也看山腳下小學所在的位置,她想,有些經曆一輩子有一次就足矣。


    事到如今蘇玲瓏再也無法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她連夜坐了去外地的大巴,為了不暴露行蹤中間還轉了好幾趟車,她在車上給孫叔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有事要出遠門一趟,等到了目的地會給他消息。


    沿途風景從崇山峻嶺漸漸變成沃野平原,蘇玲瓏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她擔心那縣令公子醒來後會不依不饒的到處找她報仇,畢竟便宜沒占到自己還吃了虧,那小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買票的時候蘇玲瓏其實沒想過究竟要去哪裏,她隻是隨著人潮迷迷糊糊的上了輛車,等到她一覺醒來才想起問這車是去哪裏的,同行的一個大媽十分詫異的盯著她看了好半晌:“姑娘,你怎麽連自己坐的去哪裏的車都不知道?”


    蘇玲瓏懵懵懂懂的打了個嗬欠:“沒事的阿姨,我隻是想出來散散心,就隨便坐了輛車。”


    聞言,大媽嘖了一聲,嘀咕道:“現在這些年輕人,也太有想法了,還有不知道目的地就上車的,萬一到地方人生地不熟你一個人怎麽辦?”


    蘇玲瓏笑了笑,沒說話,來自陌生人的關懷竟奇跡般讓她一直鬱鬱不快的心明朗了些。


    蘇玲瓏以前就聽說過有些膽大的人喜歡不計劃去處便出門,賭的是一路上的各種情況,或許感人,或許累人,又或許都有,總之,聽說沒有計劃的旅途是十分精彩的,可能一趟就能嚐遍酸甜苦辣麻,然後歸於平靜一段時間,便會又想著再次啟程。


    這樣的旅途或許聽來動人,但蘇玲瓏一向隻喜歡當故事聽,她倉促離開,漫無目的的逃亡,不過是因著實在沒了辦法,不想再橫生事端罷了。


    中途跟熱心的阿姨道了別後,蘇玲瓏挑著個好聽的地名又坐上了車,她想,等天黑了,如果這輛車到了目的地,她就不走了,如果沒有,等天亮了經過的那座城市,就是她的目的地。


    第三輛大巴在上午九點就到了目的地,蘇玲瓏在候車室裏買了桶泡麵狼吞虎咽起來,大概是這副皮囊在人群裏太過惹眼,盡管蘇玲瓏已經連續兩天一夜沒怎麽休息過,甚至瞧上去有些狼狽,可她一張臉卻仍舊好看,臉色也隻比平日裏蒼白了幾分,有人見她一個人便想上前搭訕,誰知她一個冷冰冰的眼神甩過去,直接了斷了人家的心。


    當換乘第四輛大巴的時候,蘇玲瓏毫無預兆的在這個小車站的滾動屏幕上看到了能夠直達s市的大巴,她鬼使神差的跟售票員說自己要去s市。


    自從三年前離開後,蘇玲瓏再也未曾踏足過s市,她腦海裏有關於這裏的一切迴憶都太洶湧,她害怕,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去找厲成,忍不住求他原諒,忍不住說他們原本有個孩子的,如果孩子活著的話,今天該兩歲了。


    透過車窗看著外麵提示距離s市越來越近的路牌,蘇玲瓏輕輕摁著自己的跳動的心,她想,她隻是去偷偷看看厲成,隻看一眼就好,隻讓她知道他的近況就行。


    三年了,他還好嗎?還那麽喜歡抽煙嗎?大聖胖了還是瘦了?爺爺身體怎樣?姑姑厲婉秋早該出獄了吧?她會恨她嗎?厲成會被周意歡逼著娶妻嗎?應該沒有吧,畢竟是厲家的長孫,娶妻這樣的大事媒體怎麽著也會報道才對,這三年來她從未在新聞上看過有關厲成情感生活的報道,所以,應該沒有吧?


    蘇玲瓏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v·i。


    厲成站在落地穿前麵無表情的俯視著如螻蟻一般的行人,良久後,他從包裏摸出支煙點上,這煙是德國人造的,又濃又烈,一不小心極易嗆嗓子,厲成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開始喜歡上這種煙的味道,他隻知道,每當自己站在這裏的時候,他總會想起一個人。


    三年了。


    距離那人消息的無影無蹤已經三年了。


    紅豆還不知道媽媽是什麽,卻已經呀呀學語快要長大了。


    當初陸遇送來的消息,厲成不信,他又讓陸遇事無巨細的查了一遍,卻仍舊還是最開始的結果,無論從哪裏說起,該都是宋千玦和安鴻飛丟下孩子遠走高飛了。


    活了這麽多年,厲成從未吃過如此大的虧,也沒受過如此大的憋屈,他捫心自問,如果他對宋千玦下得去手,難道憑著他堂堂厲家的權勢真找不到宋千玦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不僅找得到,還會很快找到,可他不想,這大概就是他對宋千玦最後的溫柔了,因為他不知道當自己看到宋千玦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究竟會不會原諒這個背叛他,利用他的女人。


    “葫蘆娃.....葫蘆娃......”


    節奏歡快的兒童鈴聲響起將厲成飄遠的思緒拉了迴來,這是在紅豆的強烈要求下厲成讓陸遇給自己設置的。


    紅豆比一般的小孩子說話要早,很有語言天賦,有時候厲成在他麵前打電話時不經意間說起一句,紅豆便能在某個時刻絲毫不察的給他說出來,因著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所以紅豆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般都是在給玩具配音,一個人自言自語玩得不亦樂乎。


    劃開接聽鍵,厲成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聽紅豆在那頭奶聲奶氣的說道:“爸爸...爸爸你什麽時候迴來啊......紅豆...紅豆給你做了蛋糕...”


    今天是厲成的生日,周意歡一大早就買了好多東西去了燕庭南岸,眼下正跟紅豆婆孫倆在廚房裏鼓搗著呢。


    一聽紅豆這話,厲成微微皺了皺眉,周意歡每隔兩三年都會在他生日的時候親手給他做蛋糕吃,盡管請了名廚教手藝,可做出來的東西仍舊難以下咽,厲成還每迴都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將周意歡為他準備的一大塊蛋糕吃下去,沒辦法,不吃就是不給她麵子,惹急了周意歡還要生氣的,說兒子的生日娘的受難日,現在為娘的做個點心兒子都不吃了,她這個媽當得實在沒意思。


    眼下聽到紅豆說給自己做了蛋糕,厲成忍不住想起周意歡的黑暗糕點,他冷不防打了個寒噤。


    電話還沒掛,紅豆久未聽到厲成說話,於是又叫了一聲爸爸。


    厲成迴過神來:“嗯,爸爸知道啦,謝謝紅豆。”


    “爸爸,你什麽時候迴來啊,紅豆都...都一天沒見到你了。”


    抬起手腕看了時間,厲成轉過身瞥了眼辦公桌上還堆積如山的文件:“這樣吧,等紅豆給奶奶也做好一塊糕點的時候,爸爸就到家啦,好不好?”


    紅豆咯咯笑起來,乖巧的迴他:“好,爸爸要說話算話哦。”


    掛了電話,厲成鮮有表情的臉上扯出一絲笑意來,這些年他老是隔三差五的迫不得已吃周意歡的黑暗料理,現在幫他坑媽的人已經長大啦。


    蘇玲瓏到s市車站的時候正好是傍晚六點,從這裏到燕庭南岸如果不堵車會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長途跋涉是件很累人的事情,蘇玲瓏坐在出租車上半天沒緩過神,她的頭微微靠著車窗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這座城市依舊如此熱鬧繁忙,從不會因為有人離開有人會來發出絲毫的歎息。


    天色漸漸暗下來,前麵路口處是個紅燈,司機師傅緩緩放慢速度停在了斑馬線前麵。


    就在此時,一輛最新款的卡宴跟著靠在了蘇玲瓏所在出租車的左邊,街燈明亮,足夠能讓人看清出租車裏客人的模樣。


    說來也怪,陸遇往日裏並不喜歡在等紅燈的當口左右張望,然而今天他卻破天荒的隨眼瞥了一迴右邊的出租車,正好瞧見對麵開著車窗晾風的蘇玲瓏。


    蘇玲瓏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可盡管如此,陸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人,一向沉穩自持的他竟也慌起來。


    陸遇因為驚愕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厲成在後座隨著陸遇的目光看過去。


    然而與此同時,路口的交通燈再次變化顏色,載著蘇玲瓏的出租車一溜煙的疾馳而去,走的是和厲成方向相反的那條街道。


    而原本該一腳離開原地的卡宴卻因為陸遇的走神依舊停在十字路口,直到後麵的車摁了一聲喇叭,陸遇這才迴過神,他雙眼微微有些呆滯的看著前麵的路,一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都差點亂了陣腳。


    卡宴重新上路,陸遇的心卻一直沒跟上來,還停留在那處紅燈路口,猶豫了半晌,陸遇終究還是開了口,他空咽了一口唾沫,試探的同厲成說道:“厲總,剛剛,剛剛我好像看見宋小姐了。”


    宋小姐是誰不言而喻,陸遇話音落下後,車內的氛圍一時間降到了冰點。


    厲成沒說話。


    其實,剛才旁邊那出租車走的時候,厲成順著陸遇的目光看去的一刹那,他是看到了蘇玲瓏的,但,也僅僅一眼,隻瞥見一個大致的輪廓,他甚至連究竟是不是那人都無法確定。


    這世上輪廓相似的人何其多?那心狠手辣的女人又怎麽會迴來呢?肯定不是她。


    厲成在心裏第一時間否決了陸遇的好像,好像不代表就是,好像也可能看錯了。


    就在陸遇以為自己點到了大老板的不痛快時,隻聽到厲成淺淺地開口:“你看錯了。”


    燕庭南岸。


    蘇玲瓏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這裏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她甚至知道通過眼前這大門後厲成的別墅該往哪裏走,然後又在哪裏拐彎,甚至連這裏的安保大叔們都還是三年前的那些人。


    蘇玲瓏不想被人發現,於是她找了個角落喬裝打扮了一番,戴了個口罩,外麵套著件黑色的大衣,當年的短發已經變成了長發。


    她沒有能證明自己是這裏住戶的證件,所以她也並不打算進去,她隻是在賭,賭上天會不會給她再見一次厲成的機會,她隻希望能遠遠看他一眼就好,哪怕是背影也行,看看他,然後她就該走了,從此以後,就真的該放下了。


    和厲成在一起多年,秦妍舒自然知道今天是厲成的生日,這兩年秦妍舒一直表現的很好,她在麵對厲成時再不是以往的模樣,她也漸漸變迴了當初那個矜貴自持的秦妍舒,但她仍舊放不下厲成。


    本以為宋千玦走了,自己的機會來臨,可秦妍舒直到那時才發現,厲成是真的不愛她了,哪怕這世上沒了宋千玦。


    從那之後,秦妍舒就變了。


    宋千玦剛走的前兩年厲成不見她,最近這一年來兩人的關係在秦妍舒淺淺淡淡的維護下竟也開始有破冰的跡象,至少厲成肯見她了,又或者說,厲成始終做不到對她太絕情,再加之如今她也算在這世上孤身一人再無親朋,厲成先前那顆想著任她生任她滅的心也算軟了些。


    畢竟是曾經陪他走過十年的人,就算愛情不再,倒也犯不著見死不救,至於秦妍舒曾對宋千玦做下的事,厲成想,如果宋千玦在的話,她倘若知道秦妍舒自從死了父親後在娛樂圈受到的懲罰,該也會叫他出手相助的。


    雖然宋千玦對他心狠手辣,對別人可未必會這樣。


    原本秦妍舒今天是不打算來的,可她到底沒忍住,怎麽說也是厲成的生日,她想著把自己的禮物送到,也算是一份心意了,就當這一年來他對自己事業上的暗中相助。


    蘇玲瓏藏身在大門左前方不遠處的一顆樹後,她隱在昏暗的樹蔭下,幾乎沒有人能發現她。


    秦妍舒將車停在燕庭南岸的門口後坐在車上給厲成打了個電話說明自己的來意,厲成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終是應了一聲好。


    紅豆很黏厲成,隻要厲成迴了家就別想擺脫這個小家夥,眼下紅豆見他要出門,十分自覺地抱著他的雙腿纏了上來。


    周意歡不喜歡秦妍舒,厲成幹脆也不跟她說,隻道自己出去一趟,很快就迴來。


    秦妍舒原本是外麵等厲成的,可終究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她也沒開車,拎著禮物直接進了燕庭南岸,原本保安並不讓她進去,可那裏麵有一位多年前就在這裏的老員工,當初秦妍舒和厲成交好的時候,這老員工也見過厲成曾帶著秦妍舒來了幾迴,再加上她又是熒屏上的大明星,故此便將人放了進去。


    厲成抱著紅豆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就後了悔,他今天不知為何總有些心緒不寧,所以這本就不再討他歡心的秦妍舒就更不想見了。


    可答應了別人的事總不該無故反悔,這樣想著,厲成便也釋然,如今他拿秦妍舒不過當個熟悉的老朋友,見一見,也沒什麽,更何況前些日子他讓陸遇暗中幫襯了秦妍舒一些,這人情若不讓她還了,隻怕往後還是要來。


    蘇玲瓏躲在樹下一雙眼灼灼的盯著門口,方才秦妍舒進去的時候她便看到了,不過隻單單一個身影,她卻依舊認出了她。


    秦妍舒怎麽會來這裏?這.....這可是厲家的別墅!難道說......


    蘇玲瓏似乎猜到了些什麽,可她不願往下深想,甩了甩自己的腦瓜,她站在黑夜裏朝自己一雙凍得通紅的小手嗬了一口氣,今兒是二十四節氣裏的寒露,天氣愈發冷起來,早晚都一片冷霜。


    秦妍舒進去做什麽?


    縱使安慰著自己,可蘇玲瓏仍舊忍不住疑問,就在她心下慌亂的時刻,門口忽然出現了兩個人,準確的來說,是三個人。


    去而複返的秦妍舒,身後跟著個抱著孩子的厲成,這三人看上去,儼然就是一家人。


    那孩子瞧著身形不大,也就兩三歲的模樣,緊接著蘇玲瓏又看見這三人上了秦妍舒的車,那秦妍舒滿臉笑意的逗弄著孩子,厲成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可看向孩子的眼裏卻溫柔一片。


    刹那間,蘇玲瓏聽到一直支撐著她世界的山巒瞬間崩塌,山洪傾瀉而下,淹沒了一切。


    原來,十年終歸是十年,深愛依舊是深愛,否則也不會在自己走了不過三年,連孩子都這麽大了。


    想必,厲成心底最愛的還是秦妍舒,能陪他一路走過風雨的女人怎能說忘就忘呢?到底還是她幼稚了。


    刺骨的寒涼凍僵了樹下的蘇玲瓏,她看著那輛車從她身旁唿嘯而過,帶走了她所有的念頭。


    蘇玲瓏沒有哭,亦不覺得委屈,她隻是怔怔的站在那看著車輛漸漸消失在她眼前,許久過後,蘇玲瓏扯開嘴角笑了起來,她動了動自己半僵的身子轉身漸漸遠去。


    原來,愛情這個東西,真不是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哪怕蘇玲瓏心如刀絞,她依舊沒想著要為誰死,早在當初做下選擇的時候她就料到了這結局,現在不過是親眼見了,厲成身邊的人今朝不是秦妍舒也會是其他人,總之再無可能是她,自己做下的選擇釀下的結果,她隻能受著,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既為雙親報了仇,也算了了一樁心願,過多的奢求會折福的。


    這一迴,該是真的此生不複相見了。


    街頭的拐角處,蘇玲瓏最後迴望了一眼燕庭南岸,一顆藏在她袖筒的紅豆在蹦到了地上,發生一聲清脆的響。


    厲成,珍重。


    蘇玲瓏的身影漸去漸遠,那顆紅豆孤零零的躺在人行道上樹下的泥坑裏。


    紅豆生南國,


    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


    此物最相思。


    坐在s市火車站的休息室裏,蘇玲瓏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了,她怔怔地抬頭看著前方滾動熒屏上不斷播放著列車的消息,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認識厲成的時候曾經很是向往的那五個坐火車就能到達的國家。


    既然無事,反正手上也有錢,不如就出去走走吧。


    這樣想著,蘇玲瓏便拿起手機開始查關於那五個國家的消息,最後她先買了一張到京都的飛機票,又買了張從京都直達莫斯科的火車票,聽說沿途會經過西伯利亞大草原和貝加爾湖,深秋的季節,風景該是很美的。


    當坐上開往莫斯科的火車時,蘇玲瓏的眼底盡是一片荒蕪,她給了自己這一趟列車的時間,她告訴自己,當這輛列車到達終點的時候就是她徹底忘記厲成的日子,等她再遇到心儀的人,她希望自己能仍舊對未來滿懷熱烈。


    許是出來走走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西伯利亞一望無垠的大草原頓時開闊了蘇玲瓏的胸懷,她倚在窗邊戀戀不舍的注視著這片迷人的地方,置身其中,仿若那些攪得她心慌情傷的事情不過似一粒塵埃落入戛然的時光裏。


    貝加爾湖比傳說中的模樣還要溫柔多情,那片湛藍欲化的湖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與遠處透明的天空幾乎要融在一處,沿岸的白樺林微微泛著絲秋意,目光所及之處,比那定格的油畫動人的多。


    時光正好,景色正好,心情,似乎也還好。


    如果不是在莫斯科遇到了風春,蘇玲瓏想,她肯定會一個人坐車再迴到貝加爾湖的,這裏太美了,隻隔著車窗遠遠的看一眼,怎能滿足呢?


    到莫斯科的那天是晚上快七點,蘇玲瓏一個人的行禮也不重,隻一個皮箱和小背包,裏麵放了些她平日裏要用的東西和幾件換洗衣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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