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報仇,他已經等了數十年,很快,一切就要來了。


    對於宋千玦,秦修分外不想讓她為難,隻希望她能簡單快樂的生活,也希望有些事情宋千玦能夠永遠不知道,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行。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迫於無奈,宋千玦會知道她自己真正的身世,她跟秦家人之間的恩怨,或許也終將由她親自結束,但無論如何,秦修知道,他會保護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現在的情況,和秦家將來可能對宋千玦造成的危險相比,秦修更害怕的是厲家,所以他才會問宋千玦是不是真的對厲成動了心。


    厲家這些年枝繁葉茂,政商軍都有所涉獵,且影響力之廣,不是一般民眾能夠想象的,可就算厲家如此聲勢浩大,隻要坐在那高位上的人一天不姓厲,隻要他們想對厲家動手,總能找到機會。


    換句話說,上麵已經開始要對厲家下手了,而厲老爺子自詡半生征戰沙場,半生征戰官場,卻殊不知,這官場,他還是沒能參透。


    有些事情,說變就變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如果秦修能在宋千玦嫁給厲成之前確認她的身份,秦修想,他一定會在綁架宋千玦那一迴真將宋千玦擄走,將她藏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哪怕日後宋千玦怪他怨他,他也不後悔,就算那樣也好過讓宋千玦夾在身世之仇和對未來對厲家的愧疚感中好上百倍。


    他讓她做的事,注定要她和厲成背道而馳。


    元旦一過,厲成帶著宋千玦又出差了。


    艾西納的項目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貝拉近些日子也不再纏著厲成,不知為何卻忽然和秦妍舒走得近了,這讓宋千玦剛落下的心不免又提起來,秦妍舒現在肯定恨不得弄死她,貝拉也算得上情敵之一,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她這倆情敵跟親姐妹似的黏在一塊兒,指不定計劃著怎麽整她呢,她要是能放心就怪了。


    自從和厲成兩人在聖誕夜表明的心思後,宋千玦愈發的愛上了厲成,這個男人看上去冷漠寡言,不苟言笑,可那些都是對外人的,更多的時候厲成在她麵前是溫和的,寵溺她的,隻要不要過分,無論她怎麽鬧厲成都陪著她,驕縱著她,他對她笑,吻她,擁抱她,說自己喜歡她,這一切的一切,讓宋千玦仿若墜入雲海,美好的太不真實。


    而越是這樣的美好,宋千玦的內心就越是害怕,想要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不滿足,甚至於希望自己可以變成那個人的部,但她知道,她不會是厲成的部,厲成有他的商業帝國,還有他的家族,和這些相比,她現在能在厲成心裏占著幾分重量,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厲成已經在枕邊睡著了,昏黃的壁燈看上去溫馨又安寧,宋千玦側躺著用手隔空描摹著厲成的輪廓。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厲成發現她自始至終都在騙他,到了那時候,她還能像從前想的那樣下定決心離開這個男人嗎?她會舍得這個自己一不小心就深愛的人嗎?


    他會原諒她還是趕走她?


    許是察覺到始終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厲成小憩片刻後重又睜開了雙眸。


    一雙曼妙絕倫的眼帶著絲不易察覺的溫情盯著宋千玦,問她:“在想什麽?”


    宋千玦思慮片刻,伸手去握厲成的小拇指:“我哥他打電話給我了。”


    “說什麽了。”


    “他說,他也想參與艾西納的新項目,讓我問問你,能不能給他一個名額。”


    聞言,厲成的臉色變了變,但這種變化是微乎其微的,宋千玦沒能發現,她隻知道,厲成淡淡的應了她兩個字,可以。然後厲成便轉過身背對著她吩咐她睡覺。


    饒是宋千玦一向大條,多少也看出來厲成這是不高興了,可她不明白的是,厲成為什麽要生她的氣?如果他不願意宋亦陽加入直接拒絕不就好了嗎?為什麽要在答應了之後又生氣呢?


    實在想不通,宋千玦幹脆懶得再想,她主動挪上前從背後抱住厲成的腰,將臉埋在他寬闊的肩背,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歎了句:這男人怎麽就對她這麽有吸引力呢?光是這樣抱著他,她都已經要醉了。


    末了,許是終究受不住美人主動投懷送抱,厲成猛地翻身將宋千玦壓在身下,不由分說的開始親吻身下的小女人。


    被厲成忽然急切的吻弄得有些懵,宋千玦一時沒迴過神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厲成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折騰她。


    先前因為彼此商量過,暫時兩年內不要小孩子,所以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情況有多惑人,厲成總會做好措施再折騰她,但這次不一樣,厲成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往溫柔的力道不複存在,轉而粗暴不堪,到最後宋千玦實在受不住十指抓著厲成的背哭出聲來。


    “厲成......疼...不要了......我疼...”


    後半夜過去一半,房間裏總算安靜下來。


    宋千玦臉上淚痕未幹,潮紅未退,雙眼卻緊閉著,連唿吸都極輕,似乎方才那場事耗費了她不少體力。


    厲成的後背有些疼,他用手摸了一把,發現手指赫然沾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於是猛然間想起來,這是那小女人叫疼的時候留下的傑作。


    他聽見她喊疼了,可他是故意如此粗魯的,他不能拿她怎樣,真要罰她他自己也下不去手,也就隻能在床上折騰她厲害些。


    厲成明白自己在生什麽氣,宋千玦跟他提宋家想入艾西納的事情讓他想起了她從前說過的話。


    “我想要你愛我,我哥說,隻有你愛我,宋家才有機會東山再起,厲成,你會愛我嗎?你會給我這個機會嗎?”


    這話是在他們的新婚之夜,宋千玦親口說出來的。


    如此直接又如此目標明確。


    然而,她卻從不開口跟自己說愛。


    她拿他當什麽呢?真愛有幾分?權勢又有幾分?


    雖然很想否認,可厲成卻無法欺騙自己,他十分明了,宋千玦當初說過的話已經變成現實了。


    他承認,他愛上她了,雖然他也說不出來自己究竟愛著宋千玦什麽,可就是從心底裏喜歡跟這女人在一起的感覺,好像隻要有她在身邊,什麽事都變得不再那麽重要。


    有句話叫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厲成覺得,宋千玦在他心裏該是後者。


    世界之大,這個能夠讓自己覺得有趣的靈魂適時出現在生命裏,實在是件美好的事情。


    壁燈下的宋千玦脖頸和胸口處幾乎看不見一塊完好的皮膚,密密匝匝的印滿了曖昧的吻痕,雖然厲成很是自責自己的粗魯讓宋千玦受累,但他絲毫不後悔,反而相當滿足。


    他喜歡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隻有他才能這樣碰她,隻有他才能讓她哭泣讓她歡喜,他要成為她的世界,讓她不能離開自己。


    離開他?


    厲成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好端端地,他怎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這女人早已經嫁給他是他的人了,怎麽會離開呢?


    隻要一想到宋千玦離開自己,厲成的心倏地慌亂起來,冥冥之中,他總是感到宋千玦有一天終會離去,他會失去她。


    宋千玦跟厲成開了口,宋亦陽如願分到了艾西納的股份,可宋千玦分明感受到厲成變了,他不再用溫柔的目色看她,也不再主動擁抱她,他的眼神變得複雜,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也常常以沉默居多。


    這樣的氣氛一直延續到厲成出差迴來後,宋千玦終於忍不了了,某個厲成以加班為借口不迴來的晚上,宋千玦抱著大聖直接殺到了v·i的總裁辦公室。


    可惜她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她被人告知厲成正在會議室跟艾西納項目部的人開會,貝拉也在。


    一個小時後,厲成終於結束了會議。


    多日不見,貝拉似乎更漂亮了,最重要的是,宋千玦看到厲成對貝拉露出了這些日子的第一個笑容!


    要知道,她最近絞盡腦計厲成可都沒怎麽理會她!


    因為角度的關係,厲成背對著宋千玦看不見她,貝拉卻正好相反。


    瞥見宋千玦一副氣咻咻的模樣,貝拉眼波幾番流轉,她微微側過頭稍微距離厲成近了些,刻意營造出一種兩人親密無間的假象,貝拉敢打賭,以宋千玦的方向看他們,此刻她和厲成該是在接吻。


    不出貝拉所料,以宋千玦的角度去看,厲成似乎正低著頭在門口吻著懷裏的貝拉。


    一瞬間,宋千玦心口那團火燒得更旺了,但跟貝拉預料的不一樣的是,宋千玦知道這隻是自己的角度問題,也清楚厲成不會吻貝拉,可就算如此,她還是生氣。


    隻要一想到厲成親吻別的女人,宋千玦心口的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她將大聖放在沙發上,推開門走了出去。


    厲成正要進來,和宋千玦撞了個滿懷。


    低頭瞧著撞在自己懷裏的女人,厲成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微蹙著眉問她:“你怎麽來了?”


    宋千玦沒理他,瞪著雙大眼睛盯著幾步遠的貝拉,臉上的蘊怒顯而易見。


    貝拉作為天才什麽都好,唯一的缺憾是她的體力,在上次和宋千玦比試後,貝拉現在已經基本放棄了跟宋千玦動手的打算,她是打不贏這女人的,所以她才想了個招,換個辦法氣一氣宋千玦也是好的,誰讓她上迴在辦公室讓自己那麽沒麵子?


    眼見著自己若是再不走,可能就要被宋千玦這個小醋缸再次欺淩,於是貝拉甚是得意的衝宋千玦做了個鬼臉,緊接著便消失在兩人麵前。


    厲成知道,這幾日宋千玦都在故意討好他,雖然很享受自己被這小女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覺,但厲成還是覺得不夠。


    貝拉識時務的走了,宋千玦轉過身來神色不改,瞧著厲成的雙眸依舊帶著絲淩厲。


    她盯著眼前男人那張暗紅色的薄唇,想到除了自己也曾有人在這上麵留下痕跡,宋千玦忽然覺得很委屈。


    她噘著嘴,疾言厲色的問厲成:“我如果哪裏做錯了你可以跟我說,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對我冷暴力?我真的很生氣!”


    聞言,厲成依舊還是那副神情,可心裏到底觸動了,但他能將自己生氣的原因告訴宋千玦嗎?怕是不能的。


    他說不出口。


    堂堂v·i集團的厲總裁,商業帝國的王者,連自己的老婆愛的是自己還是那些權勢和錢財都不知道,不是對自己不自信,而是對宋千玦心有芥蒂,就算他是真的愛她。


    厲成始終記得宋千玦出現在他身邊的理由,那樣清晰又明確的目的,讓他愛上她,拯救瀕臨破產的宋家,如果有一天,他無法再幫助宋家,屆時,宋千玦還會這樣跟著他嗎?


    沉默的厲成容易給人造成一股壓迫感,加之宋千玦又比他矮了大半個頭,這種感覺便更甚了,如果是從前,這樣的厲成或許會讓宋千玦心生害怕,但現在她完不怵。


    厲成不打算迴答宋千玦的話,宋千玦卻不肯輕易放棄,她跟在厲成身後開始喋喋不休。


    “我跟你說,沉默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要是今天不告訴我為什麽生我的氣,我就一直纏著你,哎,我跟你說話呢,你一個大男人總是欺負我算怎麽迴事?”


    半晌,許是嫌宋千玦太聒噪了些,一直無動於衷的厲成終於將頭從文件中抬起來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頭開口:“你好好地我為什麽要生氣?好了,不要鬧了,我現在真的很忙,你先迴去吧。”


    說完,厲成打電話給陸遇準備讓陸遇將宋千玦送迴去。


    終於,宋千玦煩了,她猛地伸手摁住厲成打電話的動作,隨即雙手撐在厲成的辦公桌上,氣咻咻地瞪著眼前的男人:“說,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女人了?”


    聞言,厲成表情一滯,神色嚴肅起來,盯著宋千玦一言不發。


    下意識的空咽了一口唾沫,宋千玦往後退了兩步,隨即又覺得自己忒沒出息,為了挽迴麵子,故作鎮定繼續說道:“你...你不要以為你瞪著我這事就這麽完了,你都好幾天不理我了,作為厲少夫人,我有權利懷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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