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玦平日裏很少上網,所以壓根沒想到還有這麽個萬能的東西,經厲成一提醒,她頓時想起來,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後在厲成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將小奶貓放到了厲成懷裏。


    “你先幫我抱著它。”


    說完,奶貓已經到了厲成懷裏。


    厲成寬大溫暖的手掌合在一起捧著隻嚶嚶叫喚的小貓,一個如此鮮活的不同於人類的生命貼著他的手掌,厲成能感覺到小貓在微微發抖,他下意識的將貓靠在了自己胸口上,企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小貓。


    宋千玦在網上一邊看如何養貓的資料一邊跟厲成念叨:“貓得喝羊奶,不能給它喝牛奶,這麽小的貓得用針筒喂,哎,我們家冰箱有羊奶嗎?對了這上麵還說了,小貓得注意保暖,三個月之內盡量不洗澡,如果沒有貓媽媽,我還得用棉簽沾水擦它的小屁屁,好幫它排便......”


    所有的注意事項看下來,宋千玦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養貓有這麽多學問,她轉過頭盯著厲成懷裏的小東西犯了難,牛奶肯定有,可這羊奶大半夜的去哪找?更何況燕庭南岸裏麵連個小商鋪都沒有,還得開車出去買。


    宋千玦念注意事項的時候厲成一字不落的聽了,他低頭瞧著手裏還在嚶嚶叫喚的小東西,思慮了片刻,將奶貓交給了宋千玦,囑咐她好好給小東西保暖,緊接著自己開車出去買迴了羊奶以及所有養貓需要的東西。


    厲成迴來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三點了,他沒養過貓,也不知道哪裏有專門的寵物店,還是自己在手機地圖上搜尋了好久才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家。


    和宋千玦相識的這些日子,除開兩人醉酒相識的第一夜,厲成再沒碰過宋千玦,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在確定自己心意之前,厲成不喜歡草率行事。


    和百年前相比,世界在翻天覆地的變化,連著人們對生活的意識都發生了巨大改變,許多人可以和完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晌貪歡,美名其曰解放天性,可厲成卻無法讚同這樣的觀點,在他心裏,男女之歡這種事隻有相互心意相抵,確定對方是自己想要陪伴一生的人才能在兩個人之間發生。


    將東西放在大廳裏的桌上,厲成先按照之前店員的囑咐用奶瓶溫好奶,這才拿著奶瓶和毛巾上了樓。


    輕輕推開門,宋千玦倚在沙發上不知何時睡著了,她將奶貓隔著層貼身衣物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處,手還保持著安撫小貓的姿勢。


    放下手裏的奶瓶,厲成微微彎下腰將宋千玦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隱隱嗅到一絲夜風的寒涼氣息,在厲成將宋千玦放到床上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你迴來了。”


    “嗯。”


    用手撫了撫宋千玦光潔的額頭,厲成將正欲起身的她按了迴去,柔聲說道:“睡吧,小東西交給我。”


    這幾日都沒怎麽休息好,是以當宋千玦聽到厲成讓自己安心睡去的時候,許是厲成的聲音讓人格外心安,她原本還想掙紮著起來的身子沒出息的又躺迴了床上,片刻後重又睡去。


    於是乎,厲成開始了人生第一次喂貓的經曆。


    所幸在買東西的時候店員將送給了厲成一本養貓大,他依著書上所說一步一步慢慢做下來,從頭到尾細致無比不曾出錯,最慶幸的是宋千玦撿迴來的這隻小東西求生欲望強烈,也不嫌棄奶瓶,將奶嘴咂的嘖嘖作響。


    因為厲成的嗬護備至,原本被凍得奄奄一息的小奶貓生命體征很快恢複了正常,將小東西放在取暖燈下的貓窩裏,厲成看了眼腕表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半。


    暖黃色的壁燈寂靜無聲,外麵的雪停了,隻留一片冷清月光。


    厲成開了瓶紅酒,在燈下自飲,他坐在小牛皮的沙發上捏著酒杯似有所思的看著宋千玦的方向。


    他問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動心的?從前他不相信日久生情,隻覺得一見鍾情才是愛情最好的相遇,就像他和秦妍舒,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好像錯了。


    不可否認,厲成最開始娶宋千玦,除了厲老爺子知道他睡了人家後逼著他娶她,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因為宋千玦眼角下的那顆紅色淚痣,和十年前的秦妍舒是何其相似。


    雖身居高位手握風雲,厲成卻一直以來潔身自好,又或者說他有潔癖,這種潔癖不止是身體上的,也是心裏上的,所以他從不碰那些花花綠綠的女人,也無法認同諸多違背他原則的事情,而在宋千玦以前,尤其是近兩年,秦妍舒的行事作風已經數次觸到了厲成的底線。


    他曾試圖同秦妍舒談一談,可秦妍舒的態度敷衍,說一切都是為了工作,她自己也不願意。秦妍舒搬出工作說事,厲成無話可說,但當他無意間發現一些事後,他對秦妍舒開始越來越失望。


    秦妍舒不是不知道他的底線和原則,而是明明知道了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妥,就算有再多的喜歡和愛,也禁不住一次又一次失望的消磨。


    而這,也正是當初厲成決定娶宋千玦的第三個原因,他要讓秦妍舒知道,他厲成不是非她不可,在愛情裏沒有誰比誰高貴,也沒有誰會永遠無條件的包容另一個人,已經失去的將永遠失去。


    想了許久,厲成都沒想起自己是何時對宋千玦動心的,他隻知道,這個女人和他認識的那些大家閨秀不大一樣,她行事不喜按著規章來,總是讓人感到意外,古靈精怪的性子,時不時做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也是總能輕易挑起他的情緒,縱使他鮮少顯露出來,可心裏終究無法做到無波無瀾。


    修長漂亮的指尖將手中成灰的煙段輕輕磕落在煙灰缸裏,厲成迴憶了一茬又一茬,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想宋千玦,想她偶爾囂張跋扈的樣子,想她受了委屈卻不說的樣子,也想她在柏林的山崗上奄奄一息暈在自己懷裏的時候。


    一夜無眠。


    秦興對外公布了秦妍舒的身份,並明確的告訴秦妍舒不要再去動宋千玦,他也不會再幫她,秦妍舒聽了什麽話也沒說。


    她想起那日在望京樓厲成對自己一副絕情冷意的模樣,更加認定是宋千玦的出現才讓她和厲成變成現在這樣,心裏那點兒不甘不憤不痛快燒得她抓心撓肝,咬牙切齒的想將宋千玦置於死地。


    就算厲成不要她,他也休想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憑什麽當她痛苦萬分的時候,厲成卻幸福著?這不公平!


    她要讓厲成知道拋棄她的代價!


    她秦妍舒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傻白甜,老爺子不幫她又怎樣?她多的是辦法!


    寧為玉碎,不為瓦!


    秦家的高爾夫球場上。


    秦妍舒一身白衣運動裝,再加上她故意顯露出來的那份矜貴氣質,配上既溫婉又落落大方的笑,很容易讓人對她產生好感。


    貝拉沒想到一個在中國正當紅的女明星會找上自己,她是搞科研的,跟娛樂圈又沒關係,找她做什麽?


    將球杆遞給貝拉,秦妍舒一邊用雙眼估量著自己腳下的球和不遠處球洞的距離一邊同貝拉說道:“我聽說貝拉小姐很喜歡高爾夫球,希望這片球場能讓貝拉小姐滿意。”


    因著厲成將自己和秦妍舒的事情保密工作做的相當好,所以貝拉事先並未聽說過秦妍舒這號人物,是以當下也並不知道秦妍舒究竟想要做什麽。


    中國有句俗話,叫“無事不登三寶殿。”但貝拉是天才,所以眼前的秦妍舒並未讓她產生危機感,她反而想要看看這女人究竟要做什麽。


    秦妍舒不直接說明來意,貝拉也不問,她看了眼自己身處的這片草場,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是個打球的好地方,既然如此,那就專心打球吧。


    除了科研,在生活中貝拉最感興趣的運動就是高爾夫,但礙於絕大部分時間她都待在科研室裏,所以對於高爾夫她並不怎麽精通,但高爾夫對於秦妍舒來說,除開演戲已經算得她的絕技了。


    人或多或少在潛意識裏都會崇拜比自己厲害的人,貝拉也一樣,但從小到大,能讓貝拉崇拜的人,隻有厲成一個,而現在,又多了一個。


    十四杆球下來,秦妍舒姿勢優美彈無虛發,比專業的比賽選手還厲害。


    此時再看秦妍舒,貝拉的態度已經開始發生轉變,那雙藍灰色的眸子看向秦妍舒的時候多了幾分認真的打量。


    眺遠,估距,肩手相協,握推杆,用力,揮出去。


    漂亮!


    又是一杆進洞!


    本就姣好的身材隨著球杆的運動拉扯處一個頗為美好的畫麵,察覺到貝拉看著自己,秦妍舒也不瞧她,隻擺弄著手上的球杆,問道:“貝拉小姐在看什麽?”


    “你練這個多久了?”


    “興趣而已,我平常忙於拍戲,很少有機會來打球。”


    “天賦?”


    “可以這麽說。”


    “我喜歡有天賦的人。”


    兩人相談還算甚歡,貝拉知道秦妍舒找自己一定不是打球這麽簡單,現在她手上掌握著的可是足以令所有商業大佬都垂涎三分的技術,秦家雖比不上厲家,可到底也擁有不少產業和公司,所以不難想象秦妍舒找她到底為了什麽。


    許是從小身為天才的那份自信,又或許是真的佩服秦妍舒的技術不想秦妍舒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故此臨走前貝拉直截了當的告訴秦妍舒:“秦小姐是個聰明人,對於將科研技術究竟交給誰,我心裏已經早就有人選了,想必聰明人是不喜歡徒勞無功的。”


    聞言,像是早就料到這些話,秦妍舒絲毫不介意的朝貝拉笑道:“貝拉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有些事不到最後一刻,熟知誰輸誰贏呢?況且,就算合作談不成,不是還可以做朋友麽?貝拉小姐你說是不是?”


    貝拉聳聳肩,一副我無所謂的模樣。


    其後的幾天,秦妍舒約貝拉的次數頻繁了許多,貝拉也不拒絕,反而還跟秦妍舒討教了幾迴高爾夫,一來二去,兩人之間熟悉不少。


    秦妍舒是演員,自然少不了拍戲,經紀人為她接了個仙俠劇,於是她在電話裏問貝拉有沒有興趣看自己拍戲,可以帶她去。


    厲成近些日子一直在忙,而宋千玦又和自己不對付,於是貝拉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秦妍舒,這一去就更加崇拜秦妍舒了。


    貝拉平日裏鮮少接觸電視劇,一來從小就沒怎麽看過,二來沒時間,更別提中國的古裝影視,所以當她看到為了拍出一個女主角飛身離去的片段時,秦妍舒不僅要在身上綁好幾根鐵繩,還要從十米高的地方往下跳,表情要美,姿勢要到位,一遍不行還得重來,機位不夠還得再來,一番折騰下來,一天已經過去了一大半,而秦妍舒腰上被綁著的地方沒有一塊好皮,盡是淤青。


    更衣室裏,貝拉深攏眉頭,看著秦妍舒身上的傷止不住地搖頭,拍著她的肩感歎:“你真的太厲害了,這樣的苦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秦妍舒無所謂的笑笑:“這是我的工作,就像貝拉小姐做科研,隻有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才能成為不平常。”


    貝拉讚同的點點頭:“說的不錯,那些家夥隻知道羨慕我的成功,將成功歸咎於我的天賦,卻不知道在這天賦背後我又付出了多少,就像你一樣,喜歡你的人隻看到你在舞台上的光鮮亮麗,可誰又能知道你為了這些有多努力。”


    秦妍舒今天的戲份已經拍完了,在房車裏卸完妝後,見天色還早,她瞥了眼在外麵因為好奇而到處遊走的貝拉,嘴角漸漸翹起一絲得逞的笑意。


    她知道,貝拉已經對自己沒有多少防備了,她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爭取趁熱打鐵早日將貝拉一舉拿下,讓她成為自己手上可以一擊斃命的獵槍。


    天才又怎樣?還不是個凡人。


    秦妍舒的家中。


    貝拉原本沒打算來,可秦妍舒約她晚上做按摩,不過得先迴家一趟。


    想著自己反正無事,再加上秦妍舒的邀請,貝拉還是跟著秦妍舒到了她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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