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張古板無趣的外表下也曾有過那樣陽光溫柔的一麵......


    花北月眼睫微顫。


    花銘算的上是她的半個表哥,他是二叔花臻和花家的一個傭人的孩子。


    因為外出出任務時,花臻被人暗算,稀裏糊塗和花家的一個女傭有了花銘。


    醒來後的花臻完全忘了他和那個女傭的事情。


    這件事恰好被她的美人爹和花家大管家看見。


    事後,她的美人爹私下裏親自問過那個女傭是否願意和花臻在一起。


    那個女傭拒絕了,因為她有喜歡的人了。


    她的美人爹沒有說什麽,隻是讓花家大總管給女傭轉了一筆巨款。


    原以為這件事就該這樣過去了,可是不久後,那個女傭發現自己懷孕了。


    發現的時候,已經四個月大了。


    無法,女傭在她的美人爹和大管家的安排下偷偷的生下花銘,花臻對此一無所知,甚至在那個女傭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娶了她現在的二嬸。


    大概是無法再麵對她的愛人,生下花銘後,她就離開了花家。


    花銘因此由花家大管家撫養。


    或許是處於愧疚,花家大管家在那個女傭的愛人找來時,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


    那個男傭也離開了花家,至於事情的結局......或許他們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這件事除了她的美人爹和花家大管家,她是花家唯一個知道的。


    花家家規不允許出現私生子。


    那個女傭沒有和花臻在一起,花銘就是私生子。


    花北月抿嘴,繼續打開下一個文件夾。


    她隱隱記得越是靠近最後的文件就越是接近幾乎秘密的記錄。


    花銘是花家不同的存在。


    之後,花銘跟花家大管家走南闖北,由他親自教導。若是一切順利,花銘會順利接任花家大管家的職位。


    隻是,花銘那年和花家大管家外出時,意外發生了。


    花北月控製不住的小手發顫,她紅了眼,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花家大管家找到花銘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花北月任由眼裏的淚水打轉。


    後來,花銘被送去了國外三年,迴來的時候,他就成了現在的花銘,一個不苟言笑的機器。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花銘每次出現在眾人麵前的都穿著長衫,帶著一副黑色的手套,不論春夏秋冬......


    花銘因為那件事與花家大管家的位置失之交臂......


    她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可......


    花北月的眼裏閃過一絲迷茫,花銘和席南星......他們......


    不行不行,花北月,打住,不能把他們拿來比較,你能來到這裏成為了花北月,不能再不知足了。


    席南星是你年少時的意難平,他是你念了八年的人。


    花銘.....


    花北月閉上了眼,她算不上什麽好人,席南星已經是她的例外了。


    她沒有讓時間迴溯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的能力範圍內對花銘好......


    ......


    花北月刪除了花朝發過來的文件,下了樓。


    花銘今天晚上的反應可以說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如果她不是自以為是的拒絕了花家大管家發過來的文件,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為她的不知情道歉。


    花北月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裏的巧克力,揚起甜美的笑容,敲響了花銘臥室的門。


    “花叔叔,是我。”


    自從花北月出了房間就一動不動的花銘動了動幹涸的嘴唇。


    “請進,小姐。”


    她是知道了嗎?


    花銘下意識的往後一縮。


    “花叔叔,我......”


    花北月揚起的笑容僵住。


    她該怎麽形容眼前的一幕......


    他麵色蒼白,細細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布滿額頭,臉上看不到一絲血氣,雙目無神,渾身散發著一絲死氣。


    像是等待即將被人遺棄的那個,明知道結果卻固執的不願離開,滿目荒涼......


    不,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小姐,您知道了吧?我是一個不幹淨的人......”


    花銘嘴角微動,虛弱的開口。


    “花銘,我......”


    花北月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花銘急切的打斷:“小姐,不必多說,我稍後就離開......”


    就當是施舍給我最後一絲尊嚴......


    花銘顫抖著雙手掀開白色的床單。


    他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了解她,她不會讓一個肮髒不堪的人待在她身邊,絕對不會......


    之前是他逾越了,不該不聽管家父親的勸誡,就為了眼前這個明豔的小團子......


    他不應該貪心的。


    在遠處看著她也很好......


    很好......


    花北月看不下去了,小跑著過去一把抱住了花銘的大腿。


    花銘夥估計又是在腦補了!


    “花叔叔!月月不能沒有花叔叔!”


    花北月仰起明晃晃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摯的望著虛弱的花銘。


    花銘久久沒有迴應,隻是顫抖的更厲害了。


    啪嗒——


    “花叔叔......”


    花北月抬手摸了摸臉上的淚水,淚水在眼裏打轉。


    她承認,即使在來之前,做足了心裏建設,可當那一滴溫熱的淚水打在自己左臉上時,對於這個陪伴了五年之久的人,她還是心疼了......


    “小姐,我髒......”


    花銘垂在兩則的手指微屈。


    他動了想要推開不到自己大腿高的人兒,卻遲遲沒有動手,他貪戀即將消散在黑夜的光......


    “可是花叔叔是除了月月的親人以外對月月最好的人。”


    花北月收緊了抱著的雙手,“月月不想離開花叔叔,花叔叔不髒。”


    錯的是那些人,不是他。


    “花叔叔不是答應過月月一直留在月月的身邊嗎?”


    花北月是花銘永遠的救贖,是他永懸不落的光……


    花銘聞言,眼尾紅的厲害,他的眼簾微動:“小姐......”


    花北月一點也不想聽到花銘拒絕的聲音,她任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模糊了眼睛。


    “我不管我不管,花叔叔說過要一直在月月身邊的。”


    “花叔叔不能騙月月,花叔叔不能騙月月。”


    花銘忍著上半身傳來的痛處,緩緩的蹲下,從床頭的一個小盒子裏拿出一塊白色的手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還稚嫩的小臉,聲音溫柔,“小姐......您不需要因為同情我、可憐我做出自己後悔的事情......”


    花銘強顏歡笑的病弱麵容深深地刺痛了花北月,她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月月沒有,月月喜歡花叔叔,花叔叔不髒,嗚嗚嗚......”


    他是那麽那麽的溫柔,他是她見過最溫柔的人......


    “小姐.......”


    花銘心髒處傳來一陣一陣的抽痛,他一概不知。


    眼前哭成了淚人的小團子溫暖的讓他發顫。


    “花叔叔,你答應月月,隔~你答應......答應月月好不好。”


    花北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淚水打濕了好看的粉色公主裙領口。


    到底是見不得自己捧在手心裏的人兒,花銘在花北月的哀求下,哽咽著聲音,輕聲應了句,“好~”


    若是有一天她反悔了,他再離開便是……


    就讓他再貪念片刻這難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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