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最大特點是對一切事物的好奇,所以莫鳴當然是選擇打開這個不知道是裝有災難還是機遇的盒子。人類還有一特點是物盡其用,合理的、環保的、可持續的壓榨視距內一切的一切。比如光。


    然後星空之下,一隻手悄悄地探出黑暗,略帶細微興奮般的抖動,仿佛是抓住獵物的前夕。輕微的一聲吸氣,黑中的手掌好似得到進攻信號如閃電般竄出,整個世界都會為此而顫抖不以!唔哈哈哈!莫鳴猛地一把抓住了麵前的鐵欄杆。。。。有點冰,還有點濕。


    在偉大的實驗前,在失敗降臨前任何人都會抱有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就比如征服世界之類。更何況利用視距內一切不就是人類的本能嗎?這是學習弘揚前輩的精神。莫鳴默默的在褲子上蹭蹭手上的露水。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剛才中二病發作,胸針附體。


    小時候沒法很好的控製心髒跳動,常年蹲在家裏。別人於是別人家小孩撒尿和泥時,他再看天線寶寶。別人在上房揭瓦四處坑爹時,他在看奧特曼。別人上課認真聽課時,他在書裏麵夾一本阿衰偷著樂。接著能控製心髒跳動的便利,老師也不敢罵他。分分鍾心髒驟停你試試。於是中二之魂逐漸形成。


    高中大學便沒了這種癮,因為從高中開始就有了至少能感受的那種奇特理解,雖然有些隱約但的確存在。一直到了現在用肉眼直接觀測。


    莫鳴迴想人生到這裏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些圖形是本身存在還是大腦形成的一種特殊理解?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現在自己可以理解的東西。與其胡思亂想還不如現在睡上一覺。


    最後再瞟上一眼滿天複雜的圖形,莫鳴昏沉沉地倒在地上。靜止數分鍾的心髒再次艱辛的跳動起來,為無氧的大腦一點點提供氧氣。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蹲在莫鳴身邊,輕輕歎息。


    一個病房,一張病床,滿屋器械,滿臉蒼白的病人,和一個護士。莫鳴再次睜開眼看見的是白色天花板,濃鬱的氧香充斥鼻腔灌入大腦。


    艱難扭頭沒有看見想要看見的人,心中有些失望也鬆了口氣。


    莫鳴做一個悠長的夢,記起了很多,也有很多徹底忘記。他確定了一件很荒謬的事,莫鳴是他,他卻不是莫鳴。


    護士冷冰冰把他側過亂瞧的頭掰正,留下一句注意身體別把自己玩死了,你現在很脆弱。就離開了。


    莫鳴就這麽等著眼睛躺了好久,這裏沒有時間,隻有白色牆壁和機器運行聲音。


    護士又來了,她手上拖著一些藥物和器械卻是丟在一邊。從衣兜裏掏出一支幽蘭針劑,走到莫鳴身邊,動脈紮了下去。莫鳴沒有任何反。


    視野漸漸黑暗,感受記憶再次掩埋,莫鳴安下了心。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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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鳴死哪去了?已經一天見不到他了。”一位室友躺在床上抱怨,“也沒人給我們帶飯了,真的不想起來。”


    “那位美人也消失了,你說他們……”


    “嘿嘿嘿……”


    “一群蕩貨,”莫鳴一腳踹開半掩的防盜門,“看來這一箱酸菜泡麵還是自己吃了。”


    “哥,哥,哥哥!別啊!”


    寢室裏大唿小叫亂作一團,五個人美美的湊在寢室中間,用六個凳子當桌,熱熱鬧鬧吃吃喝喝,互相吹噓學習,好不開心。


    男生宿舍也不止是湊在一起擼,有機會他們會比女生更能絮叨。


    一頓宵夜過後,熱情逐漸消散。隨後八卦心便會不自然的飄上來,正所謂飽思暖淫。


    “小老弟,你和那位美人齊齊失蹤一天。是上哪了。嗯?”一位仁兄直接蓋棺定論,莫鳴是和林霄汀出去了,來者不善啊。


    莫鳴蔑視了他一眼,這種低級語言陷阱也敢顯擺?正確的對抗便是順坡下驢。


    “嗬嗬,你猜啊。”一副高深莫測的神秘感油然而生。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飛蛾們又到了發情的時間,爭相飛往燈紅酒綠,雙雙墜入火焰。”寢室長仰首道,手還在空中舞動。


    優秀,你一直都是這麽能演的嗎?莫鳴隻能膜拜。


    “看過鬥羅沒?”莫鳴聲音忽然放低,將神秘感發揮的淋淋盡致,勾人心魂。


    “嘖,怎麽?你遇到武魂了?還被羈押了一會兒?”


    “笨,聯係到我們寢室的美人,他應該指的是鬥二裏女主男裝住寢室的情節。這麽說……嘖真是沒看出來啊。這難道就是燈下黑?”


    “臥槽,你們說的哈?我為毛沒聽懂?”


    “豬腦子,他們說的應該是某個電影的情節和我們寢室情況有點類似。真是有意思了。且讓我先看下簡介!”


    “呃,你們倆閉嘴。這麽勁爆的情報不懂別亂插話,仔細聽。”


    “咳咳,震驚完了嗎?那我就接著說了。”莫鳴清清嗓子,醞釀一下接下來的吹噓。頓時感覺,胡說八道也是種技術活啊。


    “那天晚上迴到宿舍樓,我沒迴寢室而是上了天台,她居然也在那裏。仿佛是察覺到我的到來,她轉過了頭。那一瞬間,黑夜變成了虛無,滿天星光為她閃爍。我被驚豔了。”


    “我們相視默默無語……”


    “你是看呆了,腦子短路了吧。”


    五道陰森森的目光射到那位仁兄身上,濃濃的惡意讓他打了個寒顫。


    仁兄訕笑著裹了裹被子,怎麽忽然好冷。


    “咳,繼續。我們相視默默無語,她笑著點了點頭扭頭看著星空。我覺得有一隻韋魯斯射穿了我的心髒,它真的停了下來。”


    “和她在天台上站了一宿,露水打濕了她的長發和睫毛。像是結出晶瑩珠粒……”


    “騙鬼吧,還站了一宿。”


    “就沒發生點什麽?”


    “女神怎能看上他?”


    “那可不一定,想想前天她急得可是哭了。”


    這次可不是一個人起哄,每個人都是一臉質疑。這種質疑其實看似是針對莫鳴,其實是否定了他們之前胡扯的觀點。


    “聽我說,聽我說完。接著她對我說,我們一起上廁所吧。我當時就驚呆了,心花怒放。男女公如一廁!於是我在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選著了前者。”


    又是一片虛聲,莫鳴愈發開心。這下子給你們的是你們想要的真相,你們自己不願相信。這次八卦會可以到此結束了。


    “到了男廁,美麗的可人,脫下裙子,我已經獸血沸騰,三下五除二褪下褲子和褲衩。抬頭看見,了她掏出了……然後輕蔑地瞧了我小莫鳴一眼。”


    “滾粗!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所以啊,小說都是騙人的。”


    “你到底是有多小。”


    “到底是大佬啊。”


    “我不信你們沒腦補硬起來,拿出來比比啊!”


    寢室裏彌漫著青春的荷爾蒙和相互鄙視的笑容。


    哢擦。


    門開了,美人站在門口。寢室裏歡快的氣氛略有凝滯,畢竟剛剛還在後麵黑人家。


    莫鳴感覺老不好意思了,看人家遲遲不進門的樣子,估計也是聽見。摸頭訕笑。


    林霄汀也笑了,如同瞬間綻放的曇花,婀娜多姿。


    “你,開心就好。”


    林霄汀跑走了,昏暗走廊裏留下一滴滴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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