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潛藏在頭巾之中,靈性震蕩、飄散,威嚴而偉大。


    裏昂一眼看出這是好東西。


    “這是?”


    吉娜夫姐:“這是‘深紅之王’的新娘,‘血之新娘’的頭巾,還有渡鴉的白色羽毛。”


    裏昂明確感受到,自己無法充分利用它,它所需要大量靈性才能施展完全體。


    “你為什麽要幫助我?”裏昂抬高那如鐵幕般的沉重的眼皮,嚴肅問道。


    吉娜嗓音清和、平靜,“你來參加這場比賽,不隻是為了競選助手對嗎?”


    這一句話,不光是讓艾德十分困惑,更是將裏昂那堅定的表情擊碎,變為些許的疑問。


    吉娜薄唇邊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這隻是女人的直覺而已,您不需要迴答這一問題。”


    “我隻是覺得你比較有趣,不,是神奇。我想看看,你能走到哪裏?”


    埃布爾·裏昂拾起那隻白色羽毛,朝吉娜夫人深深鞠了一躬,轉身,瀟灑離去。


    艾德見到裏昂就這樣走了,也收刀離開。


    但他內心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埃布爾·裏昂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才如此賭命的?


    兩人走到大門。


    冷風唿唿吹入屋內,陣陣陰寒環繞脖頸。


    那高處,雪白山峰,山羊的領域裏,吹來一股濕潮的風,撩動埃布爾·裏昂兩鬢微白的發絲。


    享受清風,裏昂抬頭,仰望山頂。


    看來……


    敵人已經在山頂等待自己。


    自己要做的……


    是擊敗對手,盡可能地拉近與‘銀之鑰’的距離。


    他靜靜地仰視上方的白色世界,上方的世界向下俯視渺小的他。


    身後傳來吉娜夫人的聲音。


    “你們拚盡全力,也無法擊敗的我的靈魂,甚至沒有真正傷害到我。”


    “接下來,你將遇到更強的家夥。當然隻要對方沒有特別致命的弱點,你們無法正麵與夢魘對抗,無論是力量、防禦、靈性或儀式,你們任何一點都比對方要弱,你們明白嗎?”


    “‘掠奪夢魘’的能力是難以估計的,我的靈魂與他對上,也無法百分百擊敗他。”


    裏昂沉默片刻。


    “謝過你的好意,但我有我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裏昂背影凝重,像是背負無數重擔,在此刻,顯得有一絲悲涼。


    他走出小教堂。


    但艾德有些不爽,起初他心情還不錯。


    他們兩個下位者,竟然幹翻一位夢魘。


    任誰來,也絕不會認為他們能贏!


    可事實就擺在麵前,他們真的成功擊敗一位夢魘!


    這種興奮……


    像是達成某種人生目標一樣興奮。


    他們原本信心十足,可這女人卻專挑這時間來惡心人。


    ……


    時間過得很快,


    艾德離開教堂,而吉娜夫人趁著夜色,跑到大街上,偷偷離開。


    潔白月光照在空院裏,裏昂站在其中。


    艾德興奮地衝了上去。


    “哎,老東西,我們去幹掉剩下的‘掠奪夢魘’,把紅色羽毛搶過來。”


    裏昂沉默不語。


    “喂喂,老東西,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裏昂張開沉重的嘴唇。


    “沒你事了,你走吧……”


    艾德一愣。


    “你這老東西,不會是信了那家夥的鬼話??”


    “我們明明擊敗了一位夢魘!”


    裏昂歉笑。


    “她說的沒錯,接下來,我要正麵對抗夢魘,並且……”


    “我將不會再逃跑了。”


    艾德突然明白裏昂的決心。


    “你的意思是……你打不贏,就要死在這裏嗎?笨蛋!真是蠢到一定境界!為什麽?”


    裏昂笑意淒慘。


    “我有預感,如果這次我能成功,我將和家人團聚。如果我失敗……我累了,我也將隨他們而去。”


    艾德哼笑,將腰間的三發子彈全部充入左輪,一把抓住裏昂的手,將手槍遞到他手中。


    “老東西,威廉王國有句古話。”


    “最能幫助自己的,往往是同鄉人。”


    “我很享受我們一起的時間,擊敗一名夢魘,創造奇跡,我已經覺得這輩子值了……”


    “對了還有,記住老東西,用完把手槍還給我,我在‘玫瑰商會’等著你,到時候我還會把殺害你孫女的兇手報告,交給你。對了,看不看是你的事!記住。”


    艾德將帽兜戴上,躬著背。


    當他剛走出修道院,不禁迴望,深深歎了口氣,消失在這蕭蕭寒夜。


    裏昂雙眼深凹,蒼老體態讓人憐惜。


    他在墓地裏前行,前往墓園深處。終於,他來到一塊碑前。


    他雙腿盤開,坐了下來。


    寒風吹涼他心頭的熱火。


    墓碑有一豎花體詞句。


    “請忘了我,我最愛的埃布爾。”


    其實,裏昂一直沒有說,這片教堂外的墓園中,埋葬著他的妻子。


    裏昂不知為何,覺得這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次與親人團聚的機會。也因為韓老師的恩賜,自己能暫時使用‘夢魘化身’。


    自己是受到‘水晶球’的指引才能找到各地區的‘銀之鑰’。


    但‘銀之鑰’卻巧合地,出現在貝克朗威的修道院,而修道院卻又埋葬自己的妻子。


    這一切究竟是上帝的旨意,還是巧合中的巧合。


    裏昂看不透。


    可就在此時,修道院的一角,傳來小提琴和鋼琴的合奏曲。


    悠揚的歌聲徐徐響起。


    這是……


    ……


    原來,修道院內,韓傑半夜起床,發現辛內夫神父在彈鋼琴,便心血來潮,拿起小提琴和他合奏一場。


    韓傑來到異世界四年,自學過一段時間小提琴,興許還能用上。


    兩人半夜時,合奏一曲……


    “您是去斯卡保羅集市嗎?”


    “蕪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裏香。”


    “代我向那裏的一個人問好。”


    “她曾經是我真心深愛的姑娘。”


    “……”


    《斯卡保羅集市》的音調悠遠傳播,奇怪的力量勾起裏昂陣陣愁思。


    微光升騰。


    一隻隻螢火蟲仿佛從夢中,穿梭至現實,降臨到裏昂周身。


    星星螢火如希望,照亮那張哭得像孩子般的臉。


    一道虛幻的鬼影從迷霧中現身,她那熟悉的外表,熟悉的鵝黃長裙,黑發,明眸。


    她開口道:“埃布爾。”


    熱淚湧出,他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恍惚站起,嘴唇抿住,顫抖。


    整個墓地都被扭曲,開始陷入幻覺之中,猶如無數扇鏡子,反射著光芒,讓人分不清虛實。


    裏昂:“吾愛……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們,我辜負了兒子,我的公主。”


    女人溫柔地伸出手,輕輕撫摸他蒼老的容顏,了解歲月刻在臉上的經曆。


    “我的騎士,埃布爾,這並不是你的錯,你清楚的……”


    裏昂輕抬的手,想要抓住她的手掌,可……


    那是他無法觸碰到的溫度。


    “不……請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我求你們了……”裏昂淚水奔騰,有些崩潰地說。


    女人眉角憂傷。見到他狼狽不堪的神態,女人不禁落淚。


    “我的騎士,善良的人……有些東西終將逝去,如太陽落下,月亮升起。這是不可違背的規律。答應我,請忘記我們,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不……


    裏昂嗚咽得像個孩子:“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女人笑意朦朧,眼裏飽含淚水。


    “我親愛的騎士,答應我,否則我們將無法入眠,請忘記我們。”


    裏昂:“我……我……”


    女人身體輕盈,手臂輕輕摟住他的脖頸。


    “謝謝你,我親愛的騎士,如有來世,我願再與你相見。答應我,騎士……”


    “請不要溫和地走入那個良夜。”


    嘴唇輕貼,兩人輕輕相吻。


    刹那間,女人的身影化作炫目的光影,轟然碎開,光暈疊疊,如浪花,如夢境。


    夢亦幻,幻亦真。


    一切歸於平靜。


    忽然,迎麵吹來的朔風讓他睜不開眼。


    他遠望修道院,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謝韓老師。”


    浩蕩的冷風如衝陣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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