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猶如夢魘的話音撕扯著郭萌已經嚇停了不能再抖的內心。


    她的瞳孔在擴張,猛烈擴張的同時顫抖個不停。


    麵色蒼白,心頭血在翻滾。


    驚恐到全身抽搐的恐懼讓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裏了。


    想要逃……


    可是她的迴憶已經被拉扯了出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的能給自己下定義,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到底是算好人還是壞人?


    大家都是在紅塵摸爬滾打的普通人。


    她郭萌雖然不是壞人……


    可讓她自己說她是一個好人,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敢說出口。


    迴想一下自己這輩子有沒有做過什麽好人該做的事?


    是幫助過弱小……


    還是懲奸除惡讓惡人無路可逃?


    還是說她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善事?


    郭萌嚇破了表情,她的五官在她迴憶被放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嚇破了。


    畫麵中的她是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小姑娘,掉了一個的大門牙讓她看起來有些憨憨的。


    一個不知道戴了多久的蝴蝶結發卡襯著她那頭亂糟糟的麻花辮。


    那個時候的她還是一個小女孩。


    “我的夢想是當一個大明星!我要找到屬於我的白馬王子!”


    每個人兒時可能都會有意氣風發的童年。


    那個時候的她看起來是多麽的開心。


    可……


    所有人都有個童年,誰小時候沒有做過壞事?


    說謊、偷拿別人東西、嘲笑、孤立同學、甚至霸淩弱小!


    迴憶畫麵中的郭萌正是霸淩者,她因為不喜歡班裏漂亮的女生跟她喜歡的男生說話,動手打了對方。


    一幅窮兇極惡的表情,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三好學生。


    燃的頭發、戴的耳釘、短短的裙子,在學校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另類。


    被霸淩的女生並沒有告發她,她是想跟對方做朋友的。


    後麵郭萌又去了,第一次嚐到這種感覺的她,都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麽,總覺得很爽!


    看到這一幕的郭萌眼眶開始發白,血絲爬上眼球。


    她跪在了地上哀求著:“我不想欺負她的……我不想的……我那時候不懂事…”


    “我後麵想找她道歉,可是我找不到了……我找不到了…!”


    “不要殺我!”


    其餘人不懂為什麽林夜沒有動手,難道郭萌霸淩別人這件事是值得被原諒的?


    審判惡的標準是什麽?


    別人不懂,但是某種東西它已經給出了答案。


    包裹在郭萌身上的元素力量好像變得柔和了起來。


    元素已經知曉了一切。


    而且當林夜看到對方成年後的內心世界後,他的嘴角更加的抽動。


    一個元素親和度達到60的女人!


    跟曾經的羅克韋爾是一個級別的親和度!


    此時的迴憶畫麵又出現了變化。


    畫麵中的成熟女人一頭亮眼的大波浪配上紫色的美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精靈。


    她歡快的在直播間裏舞動著曼妙的身姿,唱著不屬於她的情歌。


    禮物榜單,一行跟著一行的刷著。


    那一刻她感覺她真的是一個大明星。


    可就在郭萌看到這一幕後,她的聲音卻突然尖叫了起來,滿臉崩潰的捂著臉在那裏大喊著。


    痛苦的聲音是裝不出來的,她想死……


    這種被所有人看到內心的感覺,讓她有一種光著身子被人褻瀆的感覺。


    而且接下來的畫麵她已經想到會放出來什麽了。


    與其被別人看到……


    她倒不如現在就死了!


    瘋子一般的嘶吼驚到了周圍的人,她想要打斷元素的掌控。


    她恨這股東西。


    可就在她打算發瘋的一瞬間,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滿臉隨和的男人。


    “不要害怕,我已經看到了結局,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不堪!”


    郭萌的眼淚猶如決堤了似的,被這段輕語破掉了最後的防禦。


    好似一顆定心丸。


    林夜就像一個戀人似的安撫著對方的心情。


    遠遠的看去,好像又像是一個神明在安撫他的信徒。


    “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做的惡比你還要多,而且他們都冠冕堂皇的把自己定義為好人!”


    “無意識的惡和主動的惡不是一個數量級!”


    “你想變美過上好日子,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取錢財進行美化自己,你看不起不知道打扮自己的女子,你覺得她們都是蠢東西,連打扮自己都懶得打扮還有什麽出息?這很正常,你該慶幸你沒有主動想過要傷害誰殺掉誰!”


    “我們都不是好人,如果按照好人的標準來審判,那根本不用審判……直接殺光所有人就行了,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麽好人?”


    “你說我說的對嗎?葉警官!”


    林夜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一轉,直直的看向了葉水。


    全場一個最不可能被審判的人。


    葉水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著那個單手摟著郭萌安撫的林夜,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她甚至想要開口說這是法治社會…


    可她始終沒有勇氣開口。


    看著她已經被放出來的迴憶畫麵,她委屈不安的眼神已經藏不住恐慌。


    出警、錄口供、記錄、探查、不管有沒有結果,她都會把案底放起來。


    然後不會再管……


    曾經有個丟了孩子的婦女在苦苦的求她“警官!已經4個小時了!!我家女兒已經失蹤了4個小時了!請快點幫我去找!”


    可她並沒有去,因為失蹤報案登記的時長不夠。


    而且那個時候她還在接一個大案子,一個國際縱火犯。


    如果破了案,她就能上任了。


    這種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她都會選擇看似比較重要的案件處理,選擇那些能夠讓她上任的案件處理。


    哪怕她真的能救那個小女孩!


    可真到她選擇的時候,她還是會選錯。


    林夜輕聲笑了笑:“當你發現那個小女孩就死了1個小時的時候,你的心裏會不會難過?你是能救的!可你卻去當跑腿的了!”


    “不作為的惡,亦是幫兇!一次兩次我可以理解,可你這從警這麽多年都是這麽選的,你說這場審判該怎麽定?”


    “你自己說!”


    葉水知道她愧對這身製服,如果她沒穿這身衣服,哪怕她什麽都不做,她都不會犯下惡。


    就是因為這身製服,讓她無言以對。


    如果所有人都像她這樣,那還要什麽秩序。


    “我想說……其實我是想救的,最大的惡不是我…”


    林夜輕聲笑了笑:“放心,每個階層的惡今天都跑不了!”


    說著他便一手扯段了對方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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