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明所以的兩個星號,再結合地下國提交的資料裏出現過的【赤蛇】,不難猜出激活地下國地圖的人是【赤蛇】。


    地下國、【赤蛇】……


    還有克萊兒。


    對於【赤蛇】的事情,今陽也知道的不多,地下國對【赤蛇】的事情似乎是作為特級機密保管。


    被擺在明麵上的那些有關【赤蛇】的信息既然已經當作文件遞交,相信隻是【赤蛇】信息量裏的千分之一,渺小如灰塵的一點。


    “我知道了。”今陽避開外置之眼,一彈克萊兒的額頭,繞過克萊兒在桌子旁坐了下來,“既然你要查下去,那我陪你一起。我不是什麽封建大家長,你要的東西我會和你一起去找到答案。”


    今陽的態度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這麽想起來,在地球的時候也是這樣,今陽總是會迎合克萊兒的一切要求,去無條件的幫助克萊兒。


    她不該覺得今陽會阻止她的。


    混亂的事情卷成一團讓克萊兒學會了遺忘,遺忘一些重要的東西。


    “!”


    克萊兒想到了些什麽,衝到桌子旁,扒拉著桌子上的書,找到了凱恩給的那本書。


    “地下國的治療方式其一——記憶永遠不會消失,在大腦的深處,你的記憶會被暫存在那裏。要想取出那些東西,你可以選擇痛苦治療法。痛苦能夠刺激大腦皮層,模擬記憶暫存前的最後一幕的環境和狀態。”


    在精神之海裏小憩的阿納塔西婭猛得一睜眼,和一樣同步醒來的阿帕彌對視後,異口同聲道。


    “造物主——!”


    白毛男孩在今陽的係統空間裏坐在一處,搖晃著雙腳,哼著不著調的音樂。


    “故事從這裏才真正開始。我是造物主,這個世界的故事由我來寫。編劇和導演,負責故事的是前者。”


    造物主的挑釁顯而易見,在這場無硝煙的戰役中,他搶占了先手。


    阿來站在未夜國入口外,雙手插在衣兜裏,感知著世界環境的變化,鴨舌帽上染下的血像是毒素一樣蔓延到眼角,那個他曾經捧在懷裏的、被稱為“阿沙”的孩子,為戰爭的開啟獻出了生命。


    這是異界惡魔獨有的開戰方式,沒有任何理由。


    “反正那隻是替代品,真正的阿沙馬上就會迴來了。”


    風徐徐吹動瓊的發絲,在不經意的時候,啟示錄翻開,停留在審判克萊兒的那一頁。


    【赤蛇】的名字那一欄隻剩下克萊兒,克萊兒是現役【赤蛇】。


    而啟示錄除了瓊能夠操縱,還有另外一個人能夠控製——造物主。


    “開始了。”


    造物主的審判,開始了。


    萬千世界真正的真神,為此世那個唯一的人投下的熾熱的目光,滾燙灼燒著她的軀體,在萬卷書堆砌的房間內,今陽手中凝結而成的冰錐正對著克萊兒。


    幾分鍾前


    “痛苦的獲得方式很簡單,但是要複刻和過去某一刻一模一樣的感覺,很難。而且……”今陽頓了頓,“為什麽一定是痛苦?歡愉的瞬間不應該也是一種極致的感知嗎?為什麽……”


    克萊兒苦笑搖了搖頭,“很抱歉,我在過去(我所知道的每一次重啟的記憶裏)並沒有找到能讓我開心的事情。”


    痛苦占據了大部分。


    這也是造物主的一種勝利。


    至少造物主奎艾德做到了所有人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她的每一個碎片都在流淚」。


    今陽捏著冰劍的手一怔,怎麽能這麽說……。沒有找到讓你開心的事情,那我們之前在地球上的那些,都不是嗎?都是假的嗎?


    克萊兒盤膝坐在沙發上,兩根手指夾住冰劍的劍鋒。


    ……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碰到劍就沒了力氣。


    這一點克萊兒始終想不通,為什麽她獨獨提不起劍,為什麽獨獨她提不起劍?


    “為什麽你要難過傷心?”


    劍能夠傳遞主人的情緒,今陽麵對克萊兒的劍,尤其能夠真切地傳遞到克萊兒那邊。


    “……因為,我將為你製造痛苦。”今陽苦笑,輕輕撥開克萊兒放在劍鋒上的手,“記憶找迴的辦法有很多種,我們可以慢慢來的,急於求……”


    “今陽。”


    克萊兒打斷了她,這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但在每分每秒都珍貴無比的現在,克萊兒顧不上這麽多了。


    “地下國與我息息相關——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克萊兒很清楚如果這一次沒有突破圓桌和造物主為她布置的靈柩,她將永永遠遠被桎梏在無止境的重啟中。


    明明沒有睜眼,也沒有對視,更沒有過多的有關情緒的表達。


    但今陽很明顯的感覺到克萊兒語氣裏那一絲顫抖和害怕,和對未來未知的恐慌不安。


    克萊兒說地下國與她息息相關、地下國的文件上寫著的【赤蛇】、地下國地圖激活的【**】——


    【赤蛇】……到底是什麽?


    是這個東西讓你變成了這樣嗎?


    “今陽,你還是走吧。”


    克萊兒不想讓今陽進入這場巨大的網裏,她的路她會自己走出來,不需要任何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無論造物主是何種用意,今陽都不能出了任何事。


    萊溫德的失而複得讓克萊兒更知,身邊對自己好的人的寶貴。


    “你走,我會好很多。我需要安靜的環境,今陽……太吵了。”


    克萊兒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向外吐,猶如一堵高牆在無形中立在了兩人麵前。


    今陽不信,克萊兒一定是被卷入了什麽奇怪的事,不想她摻和進來才這麽說的。


    “……”


    明明知道是為什麽,心裏還是很難過。


    今陽拚命去尋找難過的源頭,是克萊兒的謊言?還是自己的無力?亦或是克萊兒沒有帶上她,選擇一個人去麵對可能會丟掉生命的事情?


    是我無法成為她的依靠。


    “有什麽事情是我們沒有辦法一起去解決的?我不明白……柳熙和啊,到底發生什麽了?你的身上到底……!”


    “今陽大人,會麵就此結束吧。”


    伯利睡眼惺忪,紙白的眸子一閃一閃,在今陽的身後悄然而至。


    “使臣大人身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大人僅僅是在遵從大陸神的命令,與人類保持一定的距離。使臣信徒不會有私交,您需要和大人保持距離。”


    坎特蘭特永遠是伯利凱特的行動指南,大陸神的命令伯利凱特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都會完成。


    更別提當坎特蘭特欽定的使臣信徒犯難的時候,她又怎麽會安心地倒在沙發上睡大覺。


    “今陽大人,請保持距離。”


    克萊兒翻看著手下的書,語言的冰冷滲入骨髓。


    不過幾個小時兩人的關係大變樣,今陽深知這一切的源頭來自那裏。


    冰劍入袖燃燒消失,外置之眼閃爍,克萊兒深藏內心的洶湧和困苦。


    伯利在這裏,克萊兒不讓自己再去想有關造物主和【赤蛇】的事情。


    讀心的小鬼不適合知道的太多,伯利她和今陽一樣,隻需要開開心心的生活在這裏,不需要去因為我的事情而焦頭爛額。


    伯利習慣性的要亮起眸子,但還是伸手捂住了眼睛。


    “我不會看的。”伯利轉過身,“使臣大人可以專心忙自己的事了,還有剛剛的,我沒有讀大人的心。”


    話末還補充了一句,“你可不要亂想,如果不是餐費、神殿的讚助費還有坎特蘭特大人,我一定要把你全部看透!所以、所以不要以為我是什麽好人!我隻是在練習怎麽平易近人!”


    欲掩彌彰,越抹越黑。


    伯利的小插曲讓克萊兒稍微放鬆了一會兒。


    “那麽,我要到哪裏去找記憶呢?”


    痛苦?還是幸福?


    痛苦來源於造物主,幸福來自圓桌卻早已扭曲。


    想要複刻同等的程度的傷痛和難過,絕對不能去尋找造物主,但依賴克萊兒一個人絕對不可能。


    “小艾德。”


    “我在的主人。”


    “我要介入克萊兒的現階段的任務,能做到嗎?”


    今陽的bug係統沉寂許久,在破曉時分蘇醒降臨人間。


    “……竭誠——為您服務。”


    編造故事的主人挑起笑,他安插進故事的角色開始發揮她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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