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下意識說出了聲,克萊兒才反應過來房間裏還有一個人。


    瓊。


    “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公爵府不會給你包飯。我這一次放過你,我不會殺你,絕對不是因為我喜歡你、在意你。”


    “你聽好了:我不要你了。誰都可以待在我的身邊,唯獨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這是最後通牒,離開公爵府。”


    “我不歡迎你。”


    說完直接掠過瓊離開了房間,直奔外麵。


    路上遇到了匆忙趕迴來的艾妮斯。


    她不經意看到房間裏瓊那雙失焦的瞳孔,猜到了些什麽。


    瓊站在陽光下,衣衫整齊,眼裏卻看不出一點光。


    又一次,被丟掉了。


    ——


    為了方便在王都裏出行,克萊兒和艾妮斯稍微改變了一下身形外表去找今陽了。


    她是在王都的一間旅館找到今陽的,旅館地處王都繁華地帶,房間不大,隔音似乎也不太行。


    走廊邊緣擺放著幾個黑色的瓶瓶罐罐,不知道裏麵裝著些什麽。


    剛來的時候她的手舉在半空很久,猶豫是要直接敲門還是等裏麵的人完事再進去。


    聲音越來越大,克萊兒聽不下去了,加了層隔音罩。


    艾妮斯站在旁邊當然也聽到了,耳根子通紅。


    這時候「絕對冷靜」也起不了一點作用,有什麽比和克萊兒小姐一起聽房門還刺激呢?


    克萊兒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期間解除過一次隔音罩,但裏麵的似乎一點都不注意時間和聲音,難舍難分。


    克萊兒:“……”


    艾妮斯:“!!!”


    “我我我還是出去、出去、去、去等吧……”


    克萊兒拉著艾妮斯的衣袖搖搖頭,現在森林公園的事情和歇裏斯情況緊急,怎麽能走了?


    艾妮斯可能是會錯意,臉紅的像要滴血一樣。


    “怎麽了?”克萊兒一點都沒往那方麵想,直到看到艾妮斯扭扭捏捏她才意識到漲紅了臉。


    “我不是那種人啊!是正事正事!”


    聽房門這種事,她一點都不想的!


    “那現在怎麽辦?沒人打擾的話……”艾妮斯一下子噎住了,咳嗽了一聲。


    “那就打擾。”克萊兒抬手準備敲門就被老板給製止了。


    “不好意思小姐。”老板是一個魁梧的漢子,方形臉,長的挺兇。


    “請不要打擾我的客人休息。尤其對方是兩個女孩子的時候。”


    說著,老板在克萊兒的基礎上,又加了一層隔音罩。


    “怎麽,你也磕?”


    克萊兒一眼看穿,外冷內熱的cp頭子老板。


    “磕?”老板不懂這些地球名詞,義正言辭的說出接下來的一番話。


    “我不懂小姐是出何居心,有著想要去打擾兩個女孩子相處的心思。如此美好的相處和接觸……你!真的是十惡不赦!”


    “我的店隻接收兩個女孩子一起留宿,本來以為你們也是,但這次是我看走眼了!”


    難怪剛剛進門的時候,這個老板都是一臉笑呢……艾妮斯心想,這麽說老板是把我和克萊兒姐姐……


    克萊兒嘴角一抽,老板真會啊,還專門開了旅館……


    “咯吱——”


    門被拉開,短暫的讓老板的審判暫停。


    隻不過很可惜,開門的不是今陽和伊琳娜的那間房,而是隔壁。


    伊麗森和塞琳娜兩個人前後從房間裏走出來,收迴了自己房間的隔音罩。


    看到走廊上的三人時,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


    伊麗森還沒有緩過來,在塞琳娜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老板一見兩人出來立馬換了副麵孔。


    “歡迎下次光臨!”


    克萊兒和艾妮斯一臉吃瓜樣,哦呦~大瓜。


    艾妮斯對兩人都是相當了解,一個大神官,還有一個是文社的主編。


    她們出的書艾妮斯曾經還買了不少,家裏少說珍藏了一麵牆。


    伊麗森和塞琳娜走後,老板簡直川劇變臉,問克萊兒到底是要住店還是砸場子。


    “當然是——”


    艾妮斯搶上前,連忙捂住克萊兒的嘴,“住店、住店,就這間房。”


    艾妮斯指了指今陽隔壁的一間房,“是空的吧?”


    老板狐疑地點點頭,艾妮斯連忙湊過去小聲解釋。


    “我們是第一次,今天出來商量了好久,您擔待些。”


    老板上道十多年了,這麽一說他立馬明白,嘴角上揚,比了個“我知道了的手勢”,把房間打開後,光速退下。


    “請~”


    艾妮斯趕緊把克萊兒推進去,門關上後裏裏外外加了七八層隔音罩。


    克萊兒還想和那個老板硬碰硬,“為什麽要住店,我們隻是來找人。”


    艾妮斯掏出一袋金幣放在桌上,指了指牆。


    “敲門不行,砸牆吧!”


    克萊兒在心裏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在輕輕敲牆給對方提示以後,克萊兒又加了幾層隔音罩,讓艾妮斯提前計劃好逃跑路線。


    “準備好了嗎?”


    艾妮斯點頭。


    接著克萊兒手心竄出一個爆破法陣,兩人在心裏默念“三二一”,牆體開出一個門型的洞,正對著床。


    今陽:“……”


    伊琳娜:“……”


    克萊兒和艾妮斯也同步石化。


    她們忽略了一點,這兩個人都還在忙。


    加上克萊兒和艾妮斯都已經改變了外表,掩蓋了氣息,以至於今陽和伊琳娜根本沒有認出來這兩個人。


    一頓火力的交鋒過後,兩隊人才緩了下來。


    今陽穿好衣服,癱坐在床旁。


    “你什麽都沒看見。”


    克萊兒:“不丟人,果然物以類聚。”


    艾妮斯拍了拍耷拉著腦袋沮喪著的伊琳娜,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難過。


    她明明在上麵,有什麽傷心的?


    那個位置她曾經可是日思夜想。


    她把目光小心地移到克萊兒身上,好像她還是五年前的那個艾妮斯,依舊可以肆無忌憚的纏在克萊兒身邊,尋求姐姐的專屬愛。


    現在的她已經配不上克萊兒當初對她的稱讚了,也沒有辦法符合當初諾言的前提。


    精靈師染上無辜之人的血時,她與克萊兒兒時的約定已經作廢。


    要說艾妮斯已經不喜歡克萊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麽一個優秀的姐姐,她怎麽不想要,怎麽不想?


    艾妮斯害怕克萊兒介意,也一直沒有說五年前她們迴來以後邊境審判辛利亞家族的事。


    “我們是因為精靈和魅魔之間的反應,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這是解決對方的問題。”


    克萊兒一副我都懂的表情,今陽覺得解釋不了一點。


    拋開這個話題,四人放下賠償款和道歉信後急急忙忙撤離了現場。


    來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後,克萊兒把森林公園的事情告訴了今陽。


    “誒?有這迴事?那你要去森林公園嗎?既然他們的迴溯能夠治好你的眼睛帶迴歇裏斯,那這場交易我覺得不虧。”


    克萊兒揉了揉太陽穴,她清楚的知道,眼睛是無法找迴。


    “我的眼睛是被係統扣除的,不是因為邊境戰爭。森林公園的迴溯把眼睛找了迴來,但這應該是暫時的。”


    “唔……那你等一下。”今陽把克萊兒的臉掰了過來,“快讓我好好看看我的二寶貝克萊兒的眼睛到底有多好看。”


    臉一下子被今陽給抱了過去,上上下下被看了個遍。


    “你幹嘛?兇開!”


    軟乎乎的,手感還不錯……今陽悄悄在心裏品鑒。


    今陽笑嘻嘻的張開手,撐著下巴側臉望著克萊兒,目光一會兒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係統扣除……小艾德之前說過克萊兒的係統很危險之類的話,是因為這個嗎?說起來我的係統好像從來不會對我做出什麽人身傷害的任務。


    就連和伊琳娜的關係,也是有著合理的任務獎勵。


    “你一個人去嗎?除了艾妮斯不帶著瓊?她不是你那個時間段裏的未婚妻嗎?”


    說發生過去發生的事情時,克萊兒特意避開了自己過去——擔任造物主奎艾德麾下【赤蛇】一職。


    重新再提起瓊,她有憤怒,也有失落。


    不自覺的開始羨慕今陽和伊琳娜的現在,真好啊……


    “這些都不重要了。”克萊兒起身,抹除了這裏自己留下的痕跡,望向天邊泛黃的雲。


    夜晚即將過去,耀眼新生的朝陽會驅散曾被迷霧包裹住的行人。


    同樣,明晃晃的現實也將突破救贖之人的陰暗心,悲傷豢養兇獸,養成極端扭曲的玩寵。


    “原來你在這裏啊?”


    福亞德笑吟吟地落在地上,跳下來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嘴裏嘟囔了一句,背著手繞到麵前雛黃色長發女孩的背後。


    在往日瓊就算是遍體鱗傷也一定會起身問好,但現在的她實在提不起一點力氣。


    精神的折磨遠比肉體的傷害帶給的疼痛要大。


    福亞德知道,理解地點點頭。接著火上澆油的又添了幾句話。


    “像你這樣的人誰會喜歡呢?”


    “克萊兒是帝國功臣之後,天賦異稟的新主、大魔法師……而你隻是她從奴隸堆裏撿迴來的軟體蟲子。”


    “還真的以為那位會對你動真感情嗎?別傻啦!桀驁囂張的梅圖亞安家族怎麽會?從來隻有他們主動出擊,我們被玩弄在股掌之……”


    “您說夠了嗎?”瓊強硬地打斷了福亞德的批判演講。“對克萊兒小姐我隻有守護,其他我不會奢望。”


    “你信嗎?說出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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