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過您會挽迴的。”


    這是最後的提醒,也是對現下事情最終結案。


    隻希望他心裏的良知能夠戰勝對弟弟的那一絲隱秘不為人所知的寵愛。


    “……我明白了。您的話,我受益匪淺。”


    敬詞再一次由兩人同時說出,克萊兒一怔,不用係統的好感表她也能知道發生了什麽。


    特魯西對她的好感在降,一旦落到某一個值稱唿也會隨之改變。


    那麽之後的見麵將是公爵小姐與皇太子,而不再是朋友。


    這樣也好。


    克萊兒在人群裏一眼找到了瓊透徹的金色魔力,握住她的手,沉重煩悶的心像被一掃而空,驅散了疲憊。


    因為「魔法具象化」的掌控,與瓊的每一次接觸都被放大了數倍。


    原本不奇怪的東西,會讓克萊兒覺得有些別扭。


    她保持著自己聲音盡量不顫抖,被心裏那個迴歸不久的意識給吐槽死。


    “走吧,迴皇宮。”


    今陽揮揮手,“你們先去吧,我在這裏讓這些領主們迴去。咱可保不準福亞德的威懾有沒有起作用。”


    圖琳看了眼瓊,後退一步停留在特魯西身邊。


    她是精靈族最強的魔法師,是瓊的老師,克萊兒的女仆長,但此刻她是帝國皇太子的現任扈從。


    沒錯,剛剛瓊已經被圖琳單方麵解除了扈從資格。


    既然無法改變規則,那麽讓我看看,星軌偏離後,那些無法被預知的故事,會如何發展。


    你和克萊兒,又會以怎樣的結局收場呢?


    “圖琳小姐,要不要上來坐坐啊?”


    伊琳娜招唿著,對圖琳她有種天生的親切感。而且旁邊坐了個魅魔誰不迷糊啊,她急需一個人來幫她緩衝一下。


    精靈對魅魔的感知本來強於其他人數倍,現在又離的這麽近,讓伊琳娜心煩意亂,腦子裏全被這家夥裝滿。


    “我就不用了,伊琳娜大人。”


    圖琳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同為精靈的她當然知道精靈會對魅魔很敏感。


    這樣的極刑像她這種老人家還是不用了。如此濃鬱的氣息,也不知道我們的小精靈能夠撐多久呢?


    話說迴來伊琳娜大人到了適婚年齡了吧?


    今陽大人既然到了初生階段,想必也是。


    還都是使臣。門當戶對呀門當戶對呀~


    剛剛發生的一切仿佛和這個女仆毫不相幹一樣,果然吃糖的人永遠都不會煩惱的嗎?


    你的主人現在可是很煩惱,這樣真的好嗎啊喂?!


    神殿沒一會兒傳來了除未夜國,其他三國撤銷要求的消息。


    三國?那未夜國呢?


    “嗨呀,未夜國可是好人,我們聽見皇太子說他們可是唯一一個願意幫我們的人!”


    王都各個角落響起了稀稀落落的討論,拍上海岸的浪花終將退去,大家都尷尬的笑了起來。


    “希望克萊兒大人沒有事。”


    “如果真的失去了她,我們也會很難過的。”


    “這不是沒走嘛……”


    “……”


    特魯西在圖琳的傳送下,來到神殿掃了一眼會議結果,確認無誤後將文件遞歸給伊麗森。


    伊麗森左右看了看那份文件,眼裏是藏不住的驚喜。


    “能夠讓三國同時鬆口,看來您真的很厲害啊!”


    特魯西苦笑,厲害的並不是他,而是得知一切的今陽和克萊兒,以及策劃這場鬧劇的福亞德。


    一個人仔細冷靜過後,特魯西將一切的信息全部整合,細數福亞德的罪過。


    良知戰勝了寵愛。


    他是皇太子,該對一切事情做出相對公平公正的處置。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接受了權利,也理應舍棄一些情感。


    特魯西未來要做明君,那麽此時的他不該對福亞德手軟。


    婦人之仁的君王和帝國走不長遠。


    在長椅上一個人坐了良久,特魯西站起來喚了聲圖琳。


    圖琳抱著一堆糖果立馬出現在特魯西麵前。


    看樣子是去補貨了。


    “你真的很喜歡糖果。”


    “這是世上最好的良藥。您要來點嗎?”


    “這樣怎麽能行……給我來一個吧,要蘋果味的,我也好久沒吃過了。”


    圖琳熟練迅速的在自己的庫存裏挑揀出一堆糖果,打包遞給特魯西。


    “看來你的糖果店被你管理的很好。”


    圖琳微微頷首,“這就是熱愛,殿下。”


    特魯西笑著含下那顆糖,酸甜瞬間蔓延舌尖,交替刺激著味蕾。


    有點像現在。


    特魯西說:“走吧,我們也要去皇宮了。”


    圖琳說:“城門那邊應該不用再管了,得到消息的領主們已經悉數在返還領地的途中了。”


    她眉角一挑,精神探測顯示那兩個人已經離開了城門。


    但那股魅魔和精靈的氣息還殘存在空氣當中。


    祝好運,兩位。


    風吹拂掠過高空,鍾樓之上,安葛修斯將一切盡收眼底。


    青色的長發收起一縷紮在腦後,在強風下隨意的飄來飄去。


    喃喃道:“總算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會怎麽發展呢?造物主——奎艾德先生。”


    高處的風大的離譜,站的久了隱隱約約有種頭發勒脖子的感覺。


    還是先下去了吧……


    ——


    “到了,殿下。”


    圖琳的傳送魔法實在是方便,前腳剛入大殿,後腳就遇上了來到皇宮的克萊兒。


    福亞德站在大殿中央,早早等待著所有人的到來。


    “消息傳的真快,才發出這麽一會兒你們就都來了。看來我得誇誇小蜘蛛們了。”


    王都四處遍布著福亞德的蜘蛛偵查兵,一切的信息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皇兄,感謝您為我辯解,還有那麽一刻是願意為我……”


    “自作多情。”


    特魯西打斷了他,徑直走到福亞德的麵前。


    “如果你不是皇族一份子,我不會為你多說一句話,不會多看你一眼。”


    福亞德絲毫沒有被打擊,依舊笑嗬嗬的。


    “但幸好,我是皇族的一份子。所以我很滿意我自己,因為有了這樣的我,我才能夠長久的留在皇兄的身邊。”


    “我不滿意——這樣的你。”


    福亞德神色微變,但還是在笑。


    “我哪裏做的不好嗎?這件事情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一個人——哦除了那位森林公園的。”


    他的侃侃而談不僅讓特魯西更加惱怒,也讓克萊兒一行人火大。


    在這種極致的行為過後,沒有一絲後悔和懺悔。


    克萊兒轉念一想,也是,福亞德怎麽可能後悔懺悔?


    “哪裏都不好。從你計劃這件事開始。”


    特魯西全盤否定了福亞德的行為,無疑是對他最致命,最大的打擊。


    “你知道父皇被控製,但是不告訴任何人。隨意把民眾作為棋子,隻為了滿足你那心裏的私欲!”


    “讓人厭惡。”


    話語穿過人群落到福亞德那顆高懸在崖邊的心,重重的將它踢向沒有盡頭的深淵。


    福亞德那一刻眼底失去了高光,建築和人群搖搖晃晃,一切都開始變的不真實起來。


    “真是殘忍啊……皇兄。”


    “皇兄……你也不應該隨便罵我的。你知道那會讓我多傷心嗎?”


    福亞德咧嘴笑著,眼淚卻大滴大滴的往外落,在無人知曉的地方,他把最柔弱的一麵展現給兒時搭建起來的木塔。


    他喜歡哥哥,不喜歡哥哥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他。


    這或許是他唯一的弱點。


    最喜歡的人有著自己最致命的弱點。


    而福亞德把這些全給了特魯西。


    他喃喃自語:“太殘忍了、太殘忍了……我是如此、如此渴望留在哥哥的身邊,明明除了哥哥在的地方都是霧蒙蒙,黑暗暗的……但是哥哥還是毫不猶豫地把我推向那些地方呢。”


    “為什麽呢?為什麽呢?”


    “福亞德不好?福亞德不對?我可以改的、我可以改的。但是能不能不要罵我?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到那些地方去?讓我一個人……”


    福亞德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能讓人知道他在偷偷的藏起嗚咽聲。


    雖然於心不忍,但他終究做出了這一切。


    福亞德該受到他應有的懲罰。


    “殿下,還請您不要心軟。”


    克萊兒提醒道。


    瓊和艾妮斯都有些意外,外界傳聞克萊兒是一個大惡役,但這幾年的相處下來,給人的感覺卻不是那樣。


    五年來,克萊兒很溫柔,遠在邊境的艾妮斯時常會收到來自王都的信,隻不過她從來沒有迴過就是了。


    瓊也是,雖然日常大多數都是圖琳的惡作劇,但在她練習的時候,還是能夠看見真的克萊兒偷偷摸摸來現場。


    隻不過每次瓊要上去的時候,都會被圖琳給攔住。


    但是這個時候咄咄逼人……或許不算咄咄逼人的克萊兒和她們認識的似乎產生了些偏差,又似乎什麽都沒變。


    “您需要給所有人一個解釋。”


    克萊兒接下來的話打消了兩人心裏的疑慮,也糾正了她們的想法。


    是啊,克萊兒小姐是受害者,尋求結果並沒有錯。


    “我想……可以從輕。”


    虛弱無力的皇帝被兩個魔法師攙扶著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眉眼低垂,看向克萊兒時,嘴角上揚了幾個像素點。


    “克萊兒很抱歉因為我而把你們都牽扯進來。”


    謙卑又顯耀,屬於王者的威嚴。


    是真正的皇帝。


    似是看出了克萊兒心裏的疑惑,皇帝咳嗽了幾聲,喉嚨刺痛著嘴裏蔓開血腥味。


    “是我。來龍去脈我已經聽圖琳和我說了,這一次放了福亞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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