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要對你動手?”


    歇裏斯扯著笑,背後的怒意已經在可視化的攀升。


    他拍了拍克萊兒的肩,肯定了侍從們的做法,“那些侍從做的沒錯,那些渣滓就該被剁成肉泥喂地下陰溝裏的蛆蟲……竟敢對我的寶貝女兒有這樣的心思。”


    “可是辛利亞侯爵那邊……他可能會借此來威脅您。”


    歇裏斯捏了捏克萊兒的小臉,欣慰地笑了笑,“雖然我很高興克萊兒能夠為父親考慮,但是我還是不希望克萊兒被這些事情煩惱。克萊兒隻要快樂的長大就可以了,有什麽事情,有父親在。”


    和安葛修斯說了一樣的話……


    明明在遊戲裏被判定為惡役,為什麽現在給我的感受卻是這麽的溫暖……


    “總之克萊兒不用為這個事情操心了,你帶迴來的那群孩子就已經扼住了辛利亞的那個惡心的脖頸。


    現在心急如焚的不應該是我,而是那個瘋子侯爵。”


    玻璃砸在地麵上的是破碎的清脆,男人光著腳在那上麵旋舞,角落的留聲機放著古典的音樂,牽動著男人舞蹈。


    鮮血沿著玻璃碎渣滲透進白淨的雪狐地毯裏,男人忘我的舞蹈,侍奉在旁邊的仆人卻顫抖不已。


    瘋子辛利亞侯爵一旦做出這樣自殘的事,就會從侯爵府裏抬出一具屍體。


    侯爵大人稱這是藝術的犧牲品。


    “父親大人,我迴來了。”


    凱恩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光一樣,在他的示意下,仆人紛紛退下。


    也因此他們可以躲過這一劫。


    如果說侯爵大人是瘋子的話,那麽凱恩少爺就是天使。


    “啊啊,我可愛的凱恩,歡迎迴來!”


    艾伯斯·辛利亞張開手,腳下的玻璃碎片因為按壓發出難聽的聲音,鋒利的棱角肆意地劃弄著艾伯斯的腳,已經肉眼可見的露出傷痕了。


    “感謝您的掛記,父親大人。請下來吧。”凱恩伸出手,眉頭微蹙,心疼地注視著麵前臉色蒼白的艾伯斯。


    艾伯斯長年累月的自殘讓他本來就不太好的身子骨變的越發脆弱,最近幾個月有關皇帝的宣召艾伯斯幾乎都是缺席的狀態。


    甚至在坊間傳聞辛利亞侯爵已經死亡,但每次看到從侯爵府抬出來的侍從的屍體時,所有人又都安靜了下來。


    艾伯斯居高臨下冷冷凝視著凱恩,父子倆相互對視,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笑意。他把凱恩的手拍到一邊,轉過身向最開始的路走去。


    “你能關心我我很開心凱恩,但我想聽的並不是這個。你知道的吧?凱恩。”


    “是的,父親大人。我已經成功與克萊兒小姐成為朋友,您的計劃可以繼續施行。”


    艾伯斯走進黑暗裏,如黑瑪瑙般的發絲被隱藏起來,漆黑色的眸子溢起強烈的興奮。


    他突然捂起嘴狂笑起來,瞳孔放大,癡迷地想起那個小小的克萊兒。


    如果把她抓過來的話,歇裏斯那家夥一定會跑過來找我的!嘻嘻!如果殺了那個女孩的話,那歇裏斯肯定會發瘋!


    那個男人發瘋是什麽樣子呢?啊啊啊!好興奮啊!好想、好想……看看他那副模樣啊——!


    “父親大人,您現在需要休息。”


    凱恩淡淡道,對於艾伯斯的行為他已經見怪不怪了,這是他父親的性格,他沒法改變那就學會接受。


    “不,凱恩。我現在很精神,你們都說我是瘋子,那麽你們也應該知道,在瘋子的世界裏,他不需要休息。”


    瘋子這個稱唿,對艾伯斯來說並不是一個秘密。


    “父親,從來沒有人這麽說過。您下來吧,您現在需要休息。”


    凱恩蹲下,屈膝仰頭望著自己的父親,眼角泛著柔光,心疼地扶起他的腳踝。


    “……凱恩,沒必要這樣。”


    但艾伯斯已經從玻璃碎渣上離開,腳踝被凱恩輕輕揉著,大塊的碎渣帶著血落在地上,剩下細微的玻璃渣被用魔法剔除。


    鮮血和傷痕毫無遮掩地暴露在凱恩眼下,他皺了皺眉,沉聲道:“父親,您應該愛護自己的。”


    “我給你帶來麻煩了嗎?凱恩。”艾伯斯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他安安靜靜地打量著自己唯一的凱恩:


    碎發隨意地落在額前,黑曜石般的眸子裏深不可測,但在看向他的時候總會溫柔不少。臉蛋如鵝卵石一樣光滑,就像他藏在閣樓裏的寶石一樣精致而又完美。


    “我不知道您在哪些地方聽到了某些人嚼舌根。父親,我對您是忠誠的,您可以永遠放心。您從來沒有給我帶來麻煩。相反,我很榮幸能夠作為您的孩子。”


    艾伯斯沒有說話,他的頭發亂糟糟的,和凱恩的比起來,一個是精致的瓷娃娃,一個是破爛的稻草人。


    房間地上的血跡沿著歌曲的旋律繼續舞蹈著,像是永遠不會停止跳舞的紅鞋子。那份獨特而又鮮豔的顏色,落入黑暗的湖泊裏,沒有蕩起一絲漣漪。


    “我知道了。”


    處理完那群孩子後,等克萊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


    她柔柔地伸了個懶腰,撲在瓊的身上,瓊身上有一股清新的香味,克萊兒喜歡那種味道,她撒嬌地蹭了蹭,“瓊,我好累呀~”


    尾音撓人的厲害,瓊感覺自己的骨頭都酥了。


    “可是小姐您還沒有用晚餐……”


    “可是我真的很累啊瓊——已經累到張不開口吃飯了。”


    麵對克萊兒的撒嬌,瓊一點辦法都沒有,盡管現在表麵上還在硬撐,但是心裏已經潰不成軍。


    “瓊是我的貼身女仆吧?既然如此就送我迴去吧。”


    克萊兒已經整個人趴在瓊身上了,瓊隻要稍微一偏頭就能夠聞到克萊兒身上那股淡淡的木槿香,不濃鬱也不甜膩,縈繞在鼻尖,輕輕勾挑著瓊。


    “公爵大人還在等……”


    瓊感覺自己腦袋暈乎乎的,這麽和克萊兒直接接觸她實在是受不了。


    卻不反感,反而還渴求的更多。


    現在的她,完全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麽迴事。


    “父親那麽善解人意,我會和他說明情況的。所以不用擔心啦,走吧走吧!”


    克萊兒趴在瓊身上亂晃,擔心她摔倒,瓊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裏,克萊兒突然輕哼一聲,身體瑟縮了一下。


    聲音一下子軟了下來,“不、不要碰我的脖子……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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