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豐則蹙眉,護士依舊保持著八顆牙的標準笑容,“客人,您怎麽了?”


    豐則迴身,伸長胳膊:“還是你來喝吧!”


    下一刻,在護士沒來得及反抗的時候,豐則單手掐住護士的下頜,拿著水杯就往裏灌。


    護士想要閉嘴拒絕吞咽,但是豐則的力道大得令她害怕,她完全合不上嘴,滿滿一杯水盡數往喉嚨裏灌,溢出的水打濕了領口一片。


    “我尊敬的客人,我好心邀請您過來做客,您如此不禮貌對待我的員工,不好吧?”一聲好聽的男音傳來。明煙一手撐在門板上,含笑道。


    豐則在明煙出現後,也沒有停止手裏的動作,堅持把水杯裏的所有水都倒給護士喝,然後將杯子一扣,確定一滴都沒有後,扔掉杯子,扭頭看明煙,輕笑道:“給邀請來的客人水裏下藥,也不是禮貌的事情吧!”


    護士的下頜還被豐則緊緊掐住,她求救地看向明煙。


    明煙被拆穿下藥的事情後,也依然沒有變臉,保持著他那紳士的麵孔:“哦?不好意思,想來是給病人準備的水,端錯了。這樣,今晚我誠摯邀請你共進晚餐,以表歉意。”


    豐則剛想諷刺迴去,手上一重,隻見護士渾身無力地癱倒。豐則立即鬆手,護士直挺挺摔在了地毯上,豐則用腳推了推試試:“你們這藥效還挺快,病人應該很滿意了。”


    明煙隻能尬笑。原本想直接在醫院就取走他那寶石般的眼珠子,現在隻能慢慢來了。


    見麵下藥的事情,此後明煙和豐則都沒有再提。明煙帶著豐則離開診所,門口的三個病人看到明煙的時候,像是被喚醒了一樣,目光灼灼地看向明煙,卻一個也沒有開口。


    豐則還在納悶這些病人的反應時,就感覺到身邊那道赤裸裸,帶著三分迷戀、三分讚歎、三分欲望的目光。


    豐則咬緊後槽牙,自我寬慰,他隻是在看眼珠子,看眼珠子,不是癡漢不是癡漢。tm的,忍不了了,“明煙,不要看老子!”


    明煙微笑:“抱歉。你的眼睛太美了,我有點控製不住!”


    滾你丫的。豐則失控地一路罵人。現在他覺得厲鬼真好,髒鬼也行,變態不行!有禮貌的變態更不行。


    兩人踏進飯店的時候,服務員先看到了明煙,立即露出標準服務業笑容,“明醫生,老地方嗎?”


    明煙點點頭。服務員轉身上了二樓,打開臨街的一個包廂:“明醫生請!”


    等豐則走過的時候,能明顯看到服務員的恭敬都不見了,隻剩下一種俯視的看螻蟻的不屑目光。


    豐則心情好了:這個眼神看著順眼的多了。


    這是一家西餐廳,菜單也和人類世界的大差不差。豐則隨便點了一盤麵,反正鬼域的飯菜,將就糊口。


    等服務人員退出包廂後,明煙繼續直勾勾地盯著豐則:“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豐則。”豐則內心狂翻白眼,要不是知道明煙的意圖,不然他肯定覺得明煙性騷擾,“明煙,不許再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我!不然,我就抓爆你的眼球。”


    明煙噗嗤一聲笑了:“我承認你比從前那些小羊羔有趣許多了。”


    擦!什麽霸總發言。小羔羊??豐則真的滿頭黑線,他覺得他的道德底線可以降到負數了。於是他學著趙大衡和人吵架的手勢,豎起了中指:“送你的!”


    明煙微微眯眼,並沒有發怒。


    豐則這個人和他的眼睛一樣,如此透亮,直白,沒有恐懼,沒有畏縮。這樣極致罕見的眼睛一定會成為他收藏品最珍貴的一對。於是他開口勸誡道:“豐則,你放心,你的眼睛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我會將他擺放在我家正中間的展示櫃裏。”


    豐則已經懶得和他理會了,不過提到他家,豐則來了興趣:“你家也在這變態街上?”


    這時,傳來兩道輕輕的敲門聲,接著門被推開,剛才那個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堆笑道:“您好,上菜了。”


    明煙沒有理會服務員,繼續和豐則對話:“是的!你感興趣?”


    豐則一邊瞧著服務員放好菜,一邊迴答:“我對你的藏品有點興趣。”


    明煙仿佛找到了同好,變得興奮起來:“那你今晚可以和我一起飲酒欣賞我的絕美藏品,不過那裏缺了一樣東西,就是你的眼睛。”


    豐則迴懟道:“我覺得缺的是你的眼睛,我可以幫你一把,挖掉你的眼睛,放到最中央的展示櫃,讓你的眼珠收藏完整。”


    服務員聽到豐則的話,嚇得手裏的紅酒抖動了一下,一滴紅色的液體在桌布上暈染開。


    明煙不悅地皺眉,服務員連忙擦拭:“不好意思,我現在清理幹淨。”


    豐則擺手:“不用。”


    既然豐則替服務員開脫了,明煙也收迴了脾氣:“你好像很有信心能殺我?”


    豐則嘴裏咬了半口麵,學著猛叔的眼神和口氣道:“不止殺你有信心,這條街的,我都有信心殺了!”


    這不是變態街嘛,他來了也要變成變態才合群。


    明煙:“......”


    服務員上好菜後,連忙推著車出門。等合上門後,他才鬆口氣,臉上有點不屑,居然對著這條街的狠人放狠話,這個人類有點無腦啊。也不知道明天一早醒來,他會在哪條河還是哪個下水道裏出現。想著他搖搖頭下樓,他還沒有找到今天的獵物。


    六點一到,一道鍾聲由遠及近傳來,鍾聲沒有隨著距離變遠消散,反而更加清晰了,仿佛就在他耳邊敲響了鍾,聲音在他的腦子裏反複震蕩。


    在這樣一遍遍反複震動下,他感覺自己的大腦變得更清明,身體更強壯,嗜血的渴望更強了!服務員覺得渾身亢奮,大步跳下了樓梯,他要狩獵,他要殺人!


    屋內的兩人也第一時間聽到了鍾聲,豐則猛地放下手裏的筷子,扭頭看向窗外,確定是鍾聲之後,立即起身小跑到窗戶口,探出上半身往外張望,尋找鍾聲傳來的方向。


    怎麽會?怎麽會在這裏聽到這個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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