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點頭,默契無需多言。王鵬的目光從四少身上掠過,仿佛是在告別,隨後毅然決然地離去。隔離室內,張龍徹如影隨形地陪伴在墨香身旁,他們的身影仿佛融為一體,不可分割。然而,墨香的情況卻每況愈下,身體的衰老速度令人觸目驚心。普通的藥物已無力迴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深淵。韓若與韓心悠在研究室裏爭分奪秒,他們的心與墨香的命運緊密相連。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著墨香生命之火的微弱。“徹……”墨香在昏迷中輕輕唿喚,那聲音細若遊絲,卻足以讓張龍徹的心碎成千萬片。儀器發出刺耳的警報,韓若聞聲而動,扔下手中的工作,衝向隔離室。“她的情況怎麽會惡化得如此之快?”張龍徹的聲音冷冽如冰,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你先出去,我需要為她進行緊急搶救。”韓若的聲音冷靜而堅定,她迅速檢查著墨香的生命體征。韓心悠也趕到床邊,溫柔卻堅決地對張龍徹說:“你在這裏,隻會妨礙我們的工作。請相信我們,我們會盡全力。”


    張龍徹雖有千般不願,萬般不舍,但最終還是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隔離室。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助與焦慮,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韓若與韓心悠的身上。柏明瞳的突然到訪,打破了這份短暫的寧靜。他的眼中燃燒著怒火,對張玄遠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與失望。“你的弟弟真是膽大包天,連我的貨物都敢動!”柏明瞳的聲音中充滿了威脅。張龍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他已經不再是張家的人。”


    柏明瞳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就能了事?他打著張會的旗號行事,還有你們那些老頑固的支持者呢!”


    “很快,一切都會結束。”張龍徹的語氣依舊平靜無波,他的心中隻有墨香。隻要她能平安無事,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漫長的等待之後,隔離室的門終於再次開啟。柏明瞳緊張地詢問墨香的情況,韓若的目光在張龍徹與柏明瞳之間流轉,最終落在張龍徹身上:“暫時控製住了老化的速度,但你要多陪她說說話,讓她有堅持下去的意誌。”


    張龍徹聞言,心中湧起一股希望。他推開隔離室的門,看到墨香靜靜地躺在那裏,蒼白而脆弱。她的唿吸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但那雙緊閉的眼眸中仿佛還殘留著對生的渴望。柏明瞳站在門口,望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韓若的能力與決心,也相信她能夠創造奇跡。但此刻的他更希望墨香能夠憑借自己的意誌挺過這一關。張龍徹緊緊握住墨香的手,將溫暖與力量傳遞給她。他相信隻要他們彼此相依,就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心弦驟緊,隨後是一陣緩緩蔓延的痛楚。


    “你不怕死嗎?”張龍徹意識到他已佇立於門檻之外,要知道,此地即便是勇士也望而卻步。“你,不也如此嗎?”柏明瞳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他大步流星地踏入,隨意坐下,語氣中帶著幾分淡然:“她,最不喜的便是長眠。”


    張龍徹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淺笑,輕輕反駁:“不,你並未真正了解她。”她嗜肉如命,貪戀夢鄉,更對銀兩情有獨鍾。她愛占小便宜,偶爾還會裝瘋賣傻,但內心卻如冰雪般剔透聰穎。外表看似懵懂,一旦做起事來,那份專注與執著,無人能及,隻取決於她是否願意。柏明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凝視著張龍徹的側顏,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堅硬都化為了繞指柔。


    張龍徹輕輕執起墨香的手,將其貼於唇邊,溫柔一吻,眼眸中仿佛蘊含著春日裏最溫柔的湖水,陷入了深深的迴憶之中。“她鍾愛紅燒肉與雞翅,卻似乎有著吃不胖的奇跡;她總是將房間弄得一片狼藉,卻堅決不讓傭人插手,享受著自己整理的成就感。她內心善良,卻也懂得恩怨分明,毫無女子常有的柔弱。她愛在餐桌上講些令人捧腹的笑話,隻為博眾人一笑,那份純真與美好,讓人動容。”


    柏明瞳靜靜地站在門口,心中湧起一陣震撼。他不得不承認,張龍徹對墨香的了解,遠勝於他這三年來的陪伴。


    “你可曾知曉,每當謊言從你唇邊滑落,那句‘那個神馬’便成了前奏,而你的眼眸,總是閃爍著心虛,不敢與人正視。”張龍徹的話語緩緩流淌,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他自己心上。關於墨香的記憶片段,在他腦海中盤旋不息,卻難以即刻凝聚成言,隻能任由它們緩緩鋪展,如同追溯著一段漫長無垠的歲月。“香兒,別離開我!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我的世界!即便是死亡,也隻能是我親手將你擁入懷中,你聽到了嗎?堅持下去,好嗎?為了我,再堅持一下。”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與無助,卻又夾雜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疲憊如潮水般湧來,睡意悄然侵襲,但耳邊那斷斷續續的低語,是誰在輕訴?是誰在唿喚?她努力想要睜開眼,尋找聲音的來源。“堅持?我該堅持嗎?”她在心中自問,隨即又堅定地迴答,“我還年輕,我有力量去堅持!是的,就是這樣。”墨香的眼睫輕輕顫動,五根手指緊緊攥住了張龍徹的手指,仿佛在無聲地抗爭著什麽。張龍徹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應震驚,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香兒……香兒……”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與激動。“徹……我好難受……好難受……”墨香的聲音細若遊絲,卻足以讓張龍徹的心為之顫抖。他緊盯著她的眼眸,試圖尋找痛苦的源頭,卻隻能感受到那份深深的無力與心痛。“哪裏難受?告訴我!”張龍徹的眼眸中充滿了關切與焦慮,他無法忍受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模樣。然而,墨香隻是搖頭,那份痛苦太過深重,以至於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張龍徹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這一切。為什麽,每一次受傷的都是她?他憤怒,他無助,他隻能將這份情感化作對韓若的催促:“你快去催一催韓若,他到底還要拖到什麽時候?”


    柏明瞳默默點頭,正欲轉身離去,卻聽到韓若那冰冷而堅定的聲音:“不必催了,已經準備好了。”他手中握著一支針筒,那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我已經研製出了藥物,但時間緊迫,隻能采取液體注射的方式。”韓若向張龍徹解釋著,隨即轉頭對韓心悠說道,“你負責給他們兩人各注射一針。你們一直在隔離室內,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很容易被感染。為了安全起見,我也為你們準備了藥物。”


    張龍徹與柏明瞳聞言,皆點了點頭。韓若迅速為墨香注射了藥物,而韓心悠則略帶私心地先為柏明瞳注射後,才為張龍徹注射。“她需要再昏睡十個小時左右,你們可以先迴去休息。”韓若抽離針頭,張龍徹立刻接過手來按住針眼。他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墨香的臉龐,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休息。”


    “總裁,你已經守了她三天三夜,滴水未進,身體機能正在急劇下降。雖然我給你注射了藥物,但也不能保證你能完全抵抗病毒的侵襲。一旦你被感染,情況可能會比墨香更加危險!”韓若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失控的急切,他無法理解為何有人願意如此不顧一切地犧牲自己。張龍徹眉頭緊鎖,但他的聲音卻異常堅定:“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出去!”


    韓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拾好東西便離開了隔離室。有人執意尋死,他又何必阻攔?“走吧!你也守了很久了,身體會撐不住的!”韓心悠拉著柏明瞳的衣袖,眼中滿是懇求。但柏明瞳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墨香身上,他無法輕易離開。盡管他們都說墨香已經沒事了,但隻要她一天不醒來,他的心就永遠懸在半空。“你也出去。”張龍徹的聲音雖冷,卻掩不住對墨香的深情。他知道柏明瞳也是關心墨香,但此刻的他,隻想獨自守護在她身邊。柏明瞳沉默片刻後,終是點了點頭。他轉身離開隔離室時,心中滿是不舍與擔憂。“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如果注定要麵對死亡,那也隻能是我來終結這一切。你記住了嗎?”張龍徹俯身在墨香耳邊輕聲說道。她的眉頭似乎輕輕動了動,又似乎隻是沉睡中的無意識反應。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目光溫柔而深邃地落在她的臉上。這一刻的時光仿佛靜止了,他隻想這樣一直看著她,直到永遠。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灑進隔離室時,墨香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側頭便看到了張龍徹那疲憊不堪的臉龐——滄桑中透著幾分憔悴,下巴上胡茬若隱若現,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仿佛曆盡了無數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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