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張作霖,張學禮發現他要處理的事兒還有一個。


    給陳菁菁打了電話,張學禮約見了胡先生。


    原本張學禮是想跟胡先生談談如何才能把杜月笙架空。


    順手把他夜間學堂的那4個學生培養起來。


    不過當他在小2樓看到胡先生帶著他那4個學生趕過來的時候。


    張學禮突然間覺得他的行動力好像喂了狗。


    那4個學生在他這時不過是習得幾個字,知曉一些人生的道理。


    若論氣度談吐都是沒有的。


    他才把他們交給胡先生多久?


    這幾個人竟然在短期之內變得有文人的氣質了!


    這讓張學禮有些好奇,不過轉念一想氣質這東西能後天培養。


    他相信胡先生作為陳小姐的心腹,絕對不會做出不利陳小姐的事。


    那這些學子的改變就很好解釋了。


    沒有像往常那樣堆出笑臉,而是身子靠後,雙手交叉放在腿上。


    張學禮帶著那種打量的目光仔細瞧了瞧這4個人。


    朝著胡先生點了個頭,這才開口。


    “胡先生,我就不跟你講那些虛禮了。


    我想要做的事兒想必您看得明白,我這幾個學生我還是要考教考教的。”


    胡先生跟張學禮也是第一次合作,雖說中間都有陳小姐牽線搭橋,可到底人心隔肚皮。


    他們都是場麵人,雖然場麵人辦事有一定的規矩。


    不過在這人心浮動的上海灘,難免有那麽一兩個居心不軌的。


    “張先生所作所為,讓老朽佩服。


    老朽雖做不到張先生那樣大包大攬,可老朽有老朽的行事方法。


    這4個人可真真算得上是我的得意門生。


    張先生盡管考教就是。”


    張學禮聽明白了。


    胡先生的意思是,既然你都已經把人給我了,那無論我教成什麽樣以後他們都算得上是我的學生。


    你一個外人沒資格去評判他們的對錯。


    若換成別的老油條,聽到先生這樣的話或許會高興。


    但對於張學禮來說,這4個人是他派出來以後要組情報局用的。


    絕對不可成為胡先生的孝子賢孫。


    窮人乍富難免會有報複性行為,張學禮打算試探一下,看看他這些個學子有沒有忘本。


    “多日不見,你們學到了什麽呢?”


    張學禮這話一問出來,代號為生的男孩子就先開了口。


    “這些日子跟隨先生我們學習了什麽叫文人風骨


    以及學習了所謂的文學著作,比如《論語》、《孟子》。”


    這男孩的迴答乍一聽沒什麽問題,旁邊代號為淨和醜的男孩也不覺得哪裏有錯。


    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倒是代號為旦的女孩子眼神微閃,想起了什麽。


    悄悄舉了下手,張了張口,卻在注意到旁邊幾個男孩的目光後什麽也沒說出來。


    張學禮知道要想讓他們一條心很難。


    可現在這樣女孩子不敢說話可是絕對不行的!


    在生說完後張學禮站了起來,不顧胡先生還在身邊,一個巴掌就甩了上去。


    “迴答的不錯,不過這個迴答我不喜歡!


    你們是我夜間學堂出去的學子,你們從頭到尾都打著夜間學堂的標簽。


    不是跟隨胡先生學習之後,你們就是胡先生的關門弟子。


    你們從始至終都是我夜間學堂的人。


    如今我夜間學堂更為東北勢力和東北大學兩個部分,你們不過是我輸出的第一波人才。


    記得在你們拜師胡先生之前,我跟你們說過要團結!


    一旦你們之中有誰不團結,那麽等待你們4個的將是抹殺。


    怎麽真以為自己學了點文人言論就能裝斯文了?


    連夜間學堂教導的迴答問題要舉手都忘了是嗎?”


    在一旁的胡先生聽到張學禮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張學禮最開始的時候跟他說了,這些人最後都不是他的學生,他也答應了。


    可這麽好的苗子,他怎麽能不心動呢?


    張學禮也不舍得放棄這些人,不過眼下的情況不容他有婦人之仁。


    給了四人一人一巴掌之後,張學禮瞪了眼胡先生。


    製止了他靠前的動作這才語氣涼薄的開口。


    “讓你們去學所謂的聖人言論,是為了讓你們識字。


    讓你們擁有一些基礎的常識,方便以後去做一些不好做的事情。


    可你們卻給我來了一個本末倒置。


    看不起女性,甚至做到了欺壓女性。


    我不知道到底是胡先生有意教導。


    還是說你們三人在學了聖賢書之後覺得旦不那麽重要。


    從今天起你們也不用再去糾結到底應該是做胡先生的得意門生,還是做我夜間學堂的學生代表。


    今日之後除了旦保留原本都代號,你們都降一級,生,淨,醜我都將重新選人。


    你們今後的代號由未來你們的頂頭上司決定。


    旦聽令,今後有你主管東北勢力下屬情報組織,戲班子。


    務必做到所有人同心同德。


    如果再出現這種互相看不起,互相隱瞞算計的情況,我會徹底清除戲班子的存在,並斬草除根。”


    張學禮這招殺雞敬猴可謂是給這4個人來了個措手不及 。


    如果說最開始他們還覺得張學禮說的那些是危言聳聽,那麽現在他們見識到了張學禮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


    旦也沒想到挨了一巴掌之後還有這樣的好事落到她身上。


    就在旦臉上揚起笑容的時候,她察覺到了三道刺人的目光。


    明明是一起被選中的人,偏偏就自己得到晉升,旦知道以後她的日子不會好過。


    甚至為了提防這三個隨時有可能朝她下手的人,她必須要他們三個都要強!


    目光堅定的看著張學禮,旦懂了,她沒得選擇,隻能相信張學禮。


    舉起手,穿著一身青色旗袍的旦朱唇微張。


    “學禮同誌,我們今後的目標是什麽還請指示。”


    聽到這樣令人心滿意足的迴答,張學禮滿意了,這世上還是聰明人多!


    嫌棄的看了眼被他貶下去的那三個男人,張學禮言歸正傳。


    “我即將離開上海灘,今日特意來見你們,我原本以為會看到和平共屬的一幕。


    可你們真的是讓我太失望了!


    這樣的你們又如何能讓我放心把監察東北勢力這件事交給你們呢?”


    說好聽點叫監察,說不好聽點那就叫監視。


    他們幾個在跟胡先生學了一段時間之後明白。


    有些情況下需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有些情況下即便不疑也需要有製衡的手段。


    他們和東北勢力就相當於是互相監督的。


    在給他們培養的都會使用電報之後,他們很難想象到底會有誰給張學禮發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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