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磕一個不過是客套客套,他爹都咳嗽一下,已做阻止。


    杜月笙要是懂事就應該笑嗬嗬的揭過這件事兒。


    可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提起 以大義和長輩的身份壓他,當真無恥!


    偏巧眾目睽睽之下張學禮還沒辦法像之前一樣反駁杜月笙。


    張學禮自認是個敢做敢當的人,如果他一人下跪就能換來夜間學堂學子們的生路那也值了。


    伸手撈起長衫,在張學禮打算屈膝的時候張作霖拉住了他。


    “不動腦筋,人跟你開玩笑都看不出來嗎?


    他親眼看著你們成功建立東北勢力並主動庇護東北勢力,不就是看中了我們東北為民謀福利的這一點嗎?


    這樣高瞻遠矚的人又怎麽會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


    讓你磕一個不過是想看看你為民謀福利的決心。


    也就隻有你這個笨蛋會看不明白這點。


    還不去給你杜叔鞠躬難道還等著我壓著你去嗎?”


    張作霖這一番解釋在替張學裏解圍的同時,又在那些文人的印象中坐實了杜月笙會護著東北大學上海分部的印象。


    哪怕杜月笙沒有這個意思,可張學禮那一口一句杜叔,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兩方的關係嗎?


    張學禮天冷了老爺子替他解圍的話,二話不說就對著杜月笙來了一個90度的鞠躬。


    杜月笙想說他受不起張學禮這一禮可在張作霖的注視下杜月笙是一動不敢動。


    鐵灰色的修身軍裝肩帶流蘇,無形之中加深了張作霖的影響力,隻一眼杜月笙就被張作霖那屍山血海上踏過來的氣勢壓住了。


    以至於張學禮什麽時候鞠完躬的他都沒注意到。


    有了親爹做借口張學禮也就快刀斬亂麻,扶著張作霖進了小二樓,在把人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之後。


    張學禮才去處理夜間學堂的那些事。


    也不給那些文人目光,更不去看湖人員那求救的眼神,張學禮站在小2樓陽台上大聲宣布。


    “諸位學子,諸位文人大家,夜間學堂於今日起正式解散。


    同時東北大學上海分部於今日正式成立特聘胡仁源老先生為校長,賦予其招生權,聘用教師權。


    聘張廷全為榮譽院長,主管學子就業方麵。


    東北大學上海分部願招收所有想要改變命運的人。


    無論出身富貴貧窮,隻要你肯學我們就願教。


    同時東北大學上海分部也希望上海灘十七家學堂來考察。


    雙方齊頭並進,爭取盡快創造出適合我龍國人的學習方式。


    幫助更多的學子盡早實現人生價值。


    至於要勤工儉學以一技之長換取學費減免的學子。


    請到夜間學堂原址等待我的人去登記。”


    這總結性的話一出現眾人知道,今天這場大戲算是唱完了。


    那些個文人雖然不願意去學習夜間學堂。


    可他們不得不承認夜間學堂的那些學子給了他們很大的震撼。


    其中最明顯的改變莫過於他們這些文人出行坐的黃包車。


    過去,那些拉車的隻能說些上海灘的小故事和他們曾經的見聞。


    如今有些拉車的都能跟他們扯上大學這等文學著作了!


    夜間學堂創建不到一個月卻創造出這樣的奇跡,又怎麽能不讓這一些傳統的教書先生害怕呢?


    一個個陸續離開,唯獨杜月笙在離去的時候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小二樓。


    好像在思索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他中了張學禮的算計,又是什麽時候開始他連張學禮的算計都反抗不了的。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準確的答案。


    在親兵匯報完所有外人都走了之後,張學禮毫無形象的就坐在了張作霖身邊。


    “我說老爹,你怎麽來了呢?


    要是你不來,我今天高低再坑杜月生一筆!”


    老爹這樣親切的稱唿,張作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他的大兒子六子,隻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才會說一句老爹。


    多數時候都是跟手下的那些兵一樣叫他老帥,雖然也親切,卻總覺得隔了個上下級的身份。


    縱使眼前這個兒子是假的,但也不妨礙張作霖享受這一刻都屬於他的天倫之樂。


    在聽到張學禮還想要再坑杜月笙一筆的時候,張作霖一個巴掌就乎在了張學禮後腦勺上。


    “我看你呀,就是飄了!


    你隻看到了杜月笙的隱忍,卻沒看到他在給你挖坑。


    那天的日清商會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我不知道你小子在哪搞到的那麽多先進武器。


    但是那些日清商會的人卻是老子替你處理的,你小子辦事不幹不淨,這可是大忌!


    他杜月笙能忽悠得了一個日清商會就能忽悠得了第2個。


    這世道總有那麽多亡命之徒,你怎麽就確認你能躲過每一次暗殺呢?”


    張作霖這話倒是給張學禮提了個醒。


    上一次日清商會來襲,他雖然短時間之內利用夜間學堂的學子擊退了日清商會。


    那仗著的不過是日清商會不了解他張學禮手中握有底牌。


    杜月笙這麽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想要調查清當日的一切並不難。


    沒頭沒腦的跟張作霖說了一句。


    “爹我帶著廷全出去辦點事。”張學禮就一溜煙的跑了!


    被單獨留下的張作霖笑著罵了句“臭小子。”安排倆親兵跟著,然後離開小二樓去了趟電報社。


    今天張學禮一出現打破了他的計劃。


    原本他是借著喪子的名義向上海灘發兵的,跟那些兄弟聯係的電報,他早好幾天就發出去了。


    但他這個好大兒,卻活生生攪了這個局。


    雖然不能動用武力拿下此地,但張作霖看得明白。


    張學禮不費一兵一卒,就利用思想和文化侵蝕了上海灘。


    在東北勢力落地生根的那一刻起,上海灘其實就已經落到東北人手裏了。


    唯一的區別是武力攻打是他們雖占地但不占民心。


    文化入侵,先占領民心而後圖所謂的地。


    這兩者可謂是將兵法運用到了極致,既然他的好大兒打下了基礎。


    那他說什麽也不能讓上海灘落了個兵臨城下的下場。


    之前他好大兒提到的河南道河北道,或許他可以借此去撈上一筆。


    張作霖這邊怎麽想的姑且不論。


    倒是帶著張廷全離開的張學禮,在驅車來到碼頭之後就給張廷全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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