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仲浦知道張學禮已經辦好學堂,讓他今晚致辭的時候。


    陳仲浦認為這不過是一次普通的演講,跟他在北大的授課沒什麽區別。


    極其自信的陳仲浦對於張學禮所說的先寫份稿子放在手邊。


    如果有什麽意外情況也可以隨時念稿子救急的想法嗤之以鼻。


    礙於張學禮學堂創辦人的身份,陳仲浦沒有明說。


    可是他確實沒有準備張學禮讓他準備的稿子。


    在上次跟哥哥交換消息後,張學禮已經很久沒有直播了。


    他倒是不貪圖係統給的情緒值。


    但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想要接觸到這種思想上的偉人有些難。


    如今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這。


    他還是應該讓他們那一代喜歡外國文化的年輕人了解到龍國的思想大家有多麽的厲害。


    以為一切都萬無一失的張學禮早早就在教堂等待著陳仲浦,並且架好了無人機。


    瑪利亞作為教堂內第一個跟張學禮溝通的人,看見張學禮到來替張學禮準備了水和食物。


    她不理解為什麽張學禮那麽激動。


    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幫她們出困境的人,瑪利亞不願意讓這個人再出事。


    “我記得你定的時間是7點,現在不過6點30分你這麽著急當真有用嗎?”


    “與其虛度時光,不如坐下禱告吧!”


    “或許主看到你的善行會讓你冷靜下來,並保佑你創辦學堂成功呢?”


    瑪利亞的話讓張學禮有些尷尬,他不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


    作為一個後世來者,他信仰的永遠隻有黨。


    研究宗教,還有曾經龍國的那些個學派不過是愛好。


    倒是瑪利亞所說創辦學堂成功點醒了張學禮。


    “尊敬的瑪利亞修女,我不過是個出資人,真正地教授是陳仲浦先生。”


    “置辦新青年的陳仲浦啊!”


    瑪利亞作為在上海呆了好幾年的修女,當然知道陳仲浦這個人


    不過在她心裏陳仲浦遠遠不敵她麵前這個男子。


    秉著有什麽說什麽的精神瑪利亞恭維了張學禮幾句。


    “虔誠的張先生,雖然您隻做了出資人,但你要明白。”


    “在這風起雲湧的上海灘,能出資,敢出資做這件事的,您是頭一個。”


    “就算來教導那些人知識的人,真的是一個品學兼優,人品一沒有瑕疵的大思想家。”


    “可這裏到底是你張學禮的地盤,這是屬於你張學禮創辦的學堂,跟教授是誰並無關係。”


    “按你所說,如果那些人學業有成,今後人們隻會記得我們萌張先生恩德,得某先生教誨,才有了今日。”


    “你這個出資人的名字永遠會掛在那個教授名字的前方。”


    原本還焦急萬分的張學禮聽到瑪利亞這話猶如被人兜頭潑了盆涼水。


    迴想起他遇到陳仲浦之後的種種張學禮覺得自己好像是腦子瓦特掉了。


    初見時,他就陷入了所謂的名人效應裏。


    縱使他沒有向後世那些明星狂熱粉絲一般去要簽名,要偶像的發言稿之類的。


    但在他心裏已經認可了陳仲浦思想教育大家的地位。


    甚至直到剛才他心裏仍認為隻要他能把人組起來,剩下的教育丟給陳仲浦就行。


    他隻需要稍稍投入,到時候就能收獲一批新時代共產主義戰士。


    全然忘記了,陳仲浦隻是掛名的教授和院長。


    如果要教書,他可能教的都是那些個孔孟之道和他的心裏麵那些新理念。


    對於新時代有文化底蘊的青年來說,那些是覺醒的良方。


    對於他此次招募的這一些底層人士。


    大字都不識一個,整天為了溫飽而奔忙的普通人來講那些就是思想上的毒藥。


    他們或許會因為接觸到新思想而狂熱,但冷靜褪去後,新思想並不能給他們帶來財富,也不能讓他們填飽肚子。


    那個時候新思想就會成為他們摒棄的東西。


    他這個學院也就徹底辦不起來了,想明白在其中關竅之後,張學禮心中忽悠一下,有些慌。


    尤其當他看到教堂門口出現不少衣衫襤褸,麵色蒼白,的底層人士後張學禮心中那點不妙感越發強烈。


    6點45分 陳仲浦坐著一輛黃包車來了。


    在陳仲浦付完車資打算讓車夫等他一會兒的時候,卻發現車夫把他看的比命還重要的車放在了旁邊。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陳仲浦問了一句。


    “你不去拉車反而把車放在這兒,是什麽道理呢?”


    那車夫看陳仲浦衣著光鮮就把陳仲浦當成了上層人士,迴答問題時也積極的很。


    “先生不知道,今夜這曾經的教堂會變成夜間學堂。 ”


    “這裏有仲浦先生來給我們當院長會給我們授課。”


    “雖然不知道這夜間學堂是何人創辦但這個人做的事當真對於我們底層人士有所幫助。”


    “起碼無論是木匠還是電報員學會之後都能改變我們現在的收入。”


    “隻不過我們這些底層人士沒想到,創辦新青年的陳仲浦先生除了是個文人之外還是個會這麽多手藝的多麵手。”


    陳仲浦看著眼前充滿希望的車夫,還有那陸續在他身邊走過眼中抱有希望的普通人,心中霎時間有了那麽一絲愧疚。


    他並沒有這車夫說的那麽好,他更不會那些格外的技藝。


    就做人方麵來講,他親兒子到現在都在跟他鬧別扭,他自己也認為他是一個不合格的大人。


    他有什麽資格給這些個抱有最後一絲希望的人講課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陳仲浦就像離開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可還不待他迴身就看到張學禮從教堂中朝著他的放向緩緩走來。


    “您到了怎麽不說一聲呢?”


    “好歹讓我去迎接一下您呀!”


    張學禮這一句話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陳仲浦也是給人上過課的。


    他也見識過那些莘莘學子殷勤的目光,可是他麵前這些人跟那些學子全然不同。


    他們眼中迸發出的光彩代表著他們對生活抱有的最後一絲希望。


    這樣的重擔他陳仲浦自認是擔待不起的。


    張學禮也知道陳仲浦的猶豫。


    可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無論成功失敗,今晚這演講,陳仲浦必須上。


    拽著陳仲浦的手,張學禮就把他拖進了教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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