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隻是小事一樁。我這木材也不急著要,明天來收一樣的。再說,我也正好有點事要去那邊,那就順路辦了。”劉二哥爽朗地罷罷手,一擺他那青布上衫,順帶一頭飄飄短發隨風揚了揚,顯得他更加灑脫,還增添了一絲男人少有的女性陰柔美麗。


    既然是這樣,媽媽也就不再盛情難卻、忸怩作態,而是拉著我們登上那輛拖拉機。


    拖拉機“突突突”幾聲,帶著一股黑煙開始在黃泥馬路上顛來倒去地行駛。


    再看看劉二哥,他和我們一樣坐在塵土飛揚的拖拉機上,揚起臉迎著晚風微眯眼睛,依然一副優哉遊哉的閑適模樣,似乎還很享受。


    這真是一個讓我越看越奇怪的人,還是個跟八哥一樣難猜的人!


    奇怪,我怎麽拿他和八哥比!我歎口氣,決定先放下包袱,好好享受這拖拉機上的晚間異鄉風光。


    拖拉機的確要比我們自己行山來得輕鬆,而且速度也是沒法比的,“哐哐哐”一路轟鳴朝那黃金鎮狂奔。


    風從耳際刮過,“唿唿唿”地帶來傍晚的涼意。天上一片紅光,將西邊滲透鋪開,雖然像火一樣燃燒卻不炙熱。


    我們就像追著夕陽餘暉在奔跑的一車人,好似不到天邊不罷休。


    八哥坐在車尾沿上。他雙手環胸,神情冷冷,默默地看著眼前一切一言不發,像一尊石雕,讓我捉摸不定。這家夥一整天下來恐怕不超過三句話,不曉是誰得罪了他,連我搭理他都懶得理我。


    媽媽在顛簸中緊挨著我,伴著夕陽下的晚風,她的神色更加難看,幾次出現幹嘔的症狀。我隻好默默地幫她撫摸後背,以期可以減輕些她的不適。


    洪天擇在一邊看著也手足無措,他雖略懂醫理,也曾在途中弄過些草藥給媽媽咀嚼,但是效果似乎不大好。


    而二胖子居然耷拉著腦袋打起了酣。


    除了我們,車廂裏還有一個人,他就是劉二哥的工人——矮個胖青年狗埋。


    狗埋一雙眼睛時不時掃視眼大家,臉上沒有笑意,一臉嚴肅,沉默寡言。他和二胖子緊挨著坐在我的對麵,二胖子的頭時不時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會嫌惡的挪動兩下,推開二胖子的頭,意欲發作又不好發作,樣子很是滑稽。


    劉二哥時不時從前座迴過頭來和我們搭訕兩句。


    “弟妹,你這身體這樣不舒服可不行呀!迴頭到鎮上,我給你找個地方休息,順便讓我給你看看是不是惹了風寒,再給你開副藥吃?!”


    “你會看病嗎?”我很驚奇地問道。


    “我……嗬嗬,略懂略懂。”


    劉二哥謙虛地笑了笑。他的笑容很和氣,眼睛一笑就會眯成縫,兩撇胡子跟著臉上的表情形成上揚的大八字,加上他的臉生得好看,看著讓人很難對他產生嫌棄的感覺。這樣的男人我很少見到。


    他還會看病?那就更有意思了!


    “那就有勞了。”媽媽氣虛地迴了一聲。


    我看她的樣子一直在強忍嘔吐,心裏就覺難過。也不知到底是什麽原因,怎麽好好的就生病了咧?媽媽的身體一向可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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