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曉玲心中明白教主的意思,恭敬的拱手領命下去。


    許長洛一路被弟子拖著帶迴了聖女宮,無論她如何叫喊都沒法改變其他弟子無情落鎖的動作。


    她頹廢的癱倒在地,將頭上插著代表自己聖女身份的月華簪一怒之下拔出,甩在地上。


    此時的許長洛多希望自己是個凡人,或者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弟子,不用麵對宗門裏這麽多彎彎繞繞。


    看著不遠處的月華簪,許長洛隻覺得可笑,明明前幾日還在滿心歡喜自己拿到了月華簪,想著宗門裏的弟子們終於會承認自己聖女的身份,有幾分尊重了,可今日這一出,卻是徹底涼透了她的心。


    果然在大家的眼裏,甚至是自己親生母親的眼裏她永遠都沒有一點說話的餘地。


    她從地上坐起來,環視著聖女宮內的一切,無數的金銀玉器堆滿了屋子,卻不見任何一件與修仙界有著關聯的物品。


    她自嘲的笑了笑,仿佛像是想通了一般,將無數宣示奢靡的無用之物全都推倒砸碎,隻留下了幾張符咒和她的本命樂器。


    從地上撿起月華簪,對著殘破的鏡子比劃著,無比散漫地將簪子插進發間,隻是沒有第一次得以佩戴月華簪時,那麽的鄭重其事,她喃喃自語:“你既然讓我坐上聖女這個位置,那就別怪我把我應該得到的權力全部拿過來了。”


    摘下掛在腰間會壓製修為的玉佩,一瞬間被靈力充盈身體的感覺,使她舒爽的喟歎出聲。


    想起幼年時月華教主許容欣拿著這塊玉佩在她麵前告誡她,這是能保命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收到多少母愛的許長洛,居然也一直自欺欺人到了現在。


    將玉佩捏碎,鮮血順著碎片流到地上,許長洛隻覺得這修仙界的親情居然能淡漠至此,為了權力,可以連血緣都拋在一邊。


    青衣少女的嬌美臉龐映在碎鏡上,仿佛有什麽變了,又仿佛沒變。


    戒罰長老找到方易秦所在的位置,見他與沉墨打的配合略有吃力,召出一把普通木劍,飛身前去助力。


    “你個臭小子,在宗門裏不是挺得意囂張的嘛,怎麽現在讓你打配合都不會了。”戒罰長老雖然嘴裏責怪,但麵上卻是對他們幾個弟子能撐到支援趕來的能力的讚許。


    方易秦剛剛刺了燭鬼一劍,跳到地上氣喘籲籲的說:“別說我了,倒是師尊你怎麽拿著這把木劍就出宗了。”


    戒罰長老冷哼一聲,不與自己徒弟過多計較。


    沉墨瞥了這兩師徒一眼,不作言語。


    燭鬼一看來人它認識,狂傲開口:“喲,這不是耍劍那小子嘛,不過百年光景,都已經老成這個樣子了,不過百年前你們在我爪下掙紮的樣子還真是令人懷念。”


    “你!”戒罰長老一看到燭鬼就想到百年前犧牲的那些同門,紅著眼就要衝上去,卻在關鍵時刻冷靜下來。


    “雲師兄你還好嗎?”沉墨問道。


    戒罰長老搖頭說道:“方才差點就著了這老妖怪的道了。”


    他招手把方易秦喚過來說道:“如今看這情形,恐怕另外兩個宗門不會再來了,易秦,一會兒你退到我和煉器長老的身後,保存實力,見到天青峰那兩個弟子就拉他們退到戰局之外,若是情勢不對,恐怕就要請出天道了。”


    方易秦聞言臉色一白,請出天道什麽的,怎麽聽都是隻有他妹能做到的事情,他本身就很反感天道,再者像天道傳令使繼承者這種紮眼的身份,他暫時還不希望方景秋暴露出來。


    人怕出名豬怕壯,還不知道自己妹妹身份暴露帶來的後果究竟是利還是弊。


    可若是真到了必須要請出天道的那一步,方景秋的身份就是他想藏也藏不住了。


    這邊方景秋幾人布置好陣法,走到關鍵位置,注入靈力啟動陣法,瞬間地麵上浮現出繁複古老的花紋,籠罩住燭鬼。


    沉墨見此大喜過望,朝戒罰長老說道:“雲師兄,也許我們不會到請天道那一步了。”


    “哦,你就這麽相信弟子布下的陣法?”戒罰長老皺著眉頭躲開燭鬼的攻擊說道。


    “這陣法我見過,是歲霖師弟在大戰之後特意針對燭鬼這類大妖繪製的克製陣,師兄你就算再不相信天青峰弟子的實力,也該相信歲霖師弟的陣法。”沉墨解釋道。


    聞言,戒罰長老的心情輕鬆了些,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要同燭鬼了結這麽多年的恩怨了,為百年前犧牲的同門報仇。”


    沉墨點頭,想道:“等替師尊他們報了仇,迴到宗門料理好事情,我也可以安心的閉死關了。”


    眼中燃起火焰,滿心都是複仇的鬥誌。


    燭鬼被陣法束縛住,感覺到渾身的靈力都在流逝,它不甘的看著無數它蔑視的修士在他的身體上造成傷害,卻沒有辦法反擊。


    戒罰長老拖著木劍走向它,說道:“燭鬼,百年前你們妖獸害我天蘊宗弟子九千多人,修仙界的修士更是不計其數,今日便是到你償命之時!”


    說罷舉起木劍就朝它劈去,沉墨也不甘落後,操縱起自己的本命法器就朝它攻去,那一瞬間磅礴的靈力被攻勢逼得瘋狂向外圍噴湧,旁邊毫無防備的修士和妖獸被吹出百米開外。


    方景秋一個不察,差點就也和其他人一般狼狽,所幸王北望及時扔出法器護住了其他三人,才讓幾人幸免於難。


    燭鬼被斬殺後,其他的小妖獸也都紛紛化為飛灰,沉墨看著這一切,說道:“之前看著這些怎麽也殺不完的妖獸就懷疑是不是燭鬼以自身血肉所化,如今看來我倒是還真的沒有猜錯。”


    戒罰長老不發一言,隻是靜靜的看著鎮妖司如今屍橫遍野的模樣,和其他弟子在屍體堆裏翻找自己同門的動作,恍惚間仿佛又迴到了那次大戰,而跪在地上翻找屍體的人變成了自己,每翻一具屍體,都有可能是自己的同門。


    “師尊,其他弟子都過來了,都等著你安排後麵的事情。”方易秦出聲打斷了戒罰長老的迴憶。


    看著帶出來的弟子多多少少都受了傷,戒罰長老說道:“餘清,你統計一下此次有哪些弟子犧牲,把能帶迴去的屍骨都帶迴去,帶不迴去的就把弟子玉牌帶走。”


    餘清拱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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