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為她早就將瀉藥和一些調料粉混在了一起。


    而且還藏在櫃子裏麵,和其他正常的調味料放在一起。


    隻有她自己記得哪個摻著,哪個沒有摻。


    她篤定,就算雲棉找迴來,也拿她沒有辦法。


    “哎?媽,雲棉來了!”


    李小偉探頭看了一眼外麵,緊張地說道。


    “奇怪,那病秧子吃了瀉藥,不可能這麽快就好了……等等,該不會她讓咱們去給那病秧子收拾吧?”


    李月月也有點慌。


    李嬸也沒有想到,雲棉這麽快就來了。


    不過她還是很自信,篤定雲棉沒有證據,不會把她怎麽樣。


    低頭瞥了一眼桌上的燒雞和豬蹄,連忙提醒道:“快快,把這些收起來!青菜放著別動!”


    李家姐弟反應過來,立即將桌上的肉放進了身後的櫃子裏。


    接著幾人繼續在小桌前坐好,默默地吃著米飯配青菜。


    李月月一邊吃,一邊裝模作樣地抱怨:“媽,咱們的夥食一天比一天差了,再這麽下去,我的身體恐怕都熬不過大少爺……”


    李嬸輕歎一聲,“好了好了,別說了,錢的事媽再想想辦法。”


    說著,還偷偷向外麵看了幾眼,生怕自己如此優秀的演技沒有被雲棉看到。


    還好,雲棉已經走到門口。


    不僅聽到了,還聞到了。


    那香噴噴的烤雞味。


    進門看到桌子上的青菜,和他們碗裏那沾著肉湯的米飯,雲棉頓時覺得可笑。


    李月月也適時地“發現”了雲棉,故作不悅地說道:“你又來做什麽?你們不是已經吃過東西了嗎?還來惦記我們的飯菜?”


    李嬸又恢複原本淡漠的模樣,低聲道:“惦記也沒用了,就剩一些青菜,你如果要吃,就自己拿去炒炒。”


    “嗬。”


    雲棉冷笑一聲,徑直走到櫃子前。


    “哎?你幹嘛!”


    李月月擔心裏麵的燒雞豬蹄被發現,連忙擋住了雲棉。


    並借口道:“家裏已經沒有吃的了,你翻也沒用,你……”


    然而,還不等她說完,就被雲棉推到了一邊去。


    緊接著,櫃子門被打開。


    “不是說家裏就隻剩青菜?那這些是什麽?”


    雲棉看著那些肉,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


    李月月一下懵了,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還是李嬸反應快,立即故作生氣地問道:“這是怎麽迴事?!你們兩個又背著我去外麵買東西?!我說最近的錢怎麽莫名其妙少了,原來是你們偷偷花了?!”


    李月月張張嘴,看到母親不停地對她使眼色,隻好一咬牙,承認道:“對不起,媽,我實在是太餓了,每天吃青菜我真的受不了!”


    “不管再怎麽餓,你們都不能偷錢出去,這些可都是要伺候大少爺的錢!你們都花了,那大少爺吃什麽!”


    李嬸說得義憤填膺。


    換做其他人,或許真把她當個嚴厲的好母親,忠心的好仆人了。


    隻是李嬸不知道,雲棉等著的就是她的這個態度。


    “既然做錯了事,總得有所補償吧?”


    “怎麽補償?”


    “把白家打錢的卡交出來,從今往後,我來管理這些錢。”


    雲棉慢悠悠地說道。


    “憑什麽!我媽辛辛苦苦在這裏伺候大少爺三年,把這裏打理的井井有條,憑什麽你一來就要交給你?”


    李月月一下子急了。


    她雖然不管賬,但也大概知道白家每個月的生活費不少。


    這對於他們一家來說,可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


    “如果不行,那我隻好報警了,到時候讓白家知道,仆人把少爺的飯錢偷了,這……”


    “別別,這種小事犯不上!”


    李嬸此時也很後悔,剛才情急之下找了那樣的理由,被人抓住了把柄。


    好在這三年她已經從中貪了不少,足夠他們一家揮霍好幾年的。


    更何況白大少也活不了多久了,原本這筆收入也會很快斷掉。


    不值當為此把事情捅到白家那裏。


    “就是這張卡,你拿著吧。”


    李嬸說著,從衣服兜裏拿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


    “好。”


    雲棉接過銀行卡,放進了自己的包裏。


    即使她不缺這點生活費,但也不能便宜了這些惡毒的人。


    接著,她開始算第二筆賬,“俗話說,犯錯就要受罰,你們做錯的事,應該還不止這一件。”


    說著,她走到另一邊放有調料盒的櫃子。


    李嬸見狀,不由得眼皮直跳。


    難不成雲棉真的發現了瀉藥的事情?!


    可事已至此,她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雲棉打開櫃子,將裏麵的調料全都拿了出來。


    她仍然抱有一定的僥幸,認為雲棉找不到證據。


    可沒成想,雲棉隻是將那些調料放在鼻子下麵輕輕聞過後,便將其中摻雜瀉藥的調料全都找了出來!


    雲棉從小在山裏長大,跟著林媽林爸采藥種藥,嗅覺非常靈敏。


    還記得之前林爸說過,即使某些藥材經過處理後真的無色無味,但隻要存在就會有痕跡。


    就像麵前的調料盒,她雖然聞不到瀉藥的味道,可經過對比,還是可以發現調料之間的輕微區別。


    加了瀉藥的,味道總歸會被稀釋一些。


    “雲棉,你這是幹嘛?”


    事到如今,李嬸隻能裝模作樣地詢問。


    “這裏麵的瀉藥,差點把白景炎害死。”


    雲棉直接開門見山,拿起一盒胡椒粉。


    想來之前李嬸肯定覺得胡椒粉味道重,不易被發現,所以也是這些裏麵加瀉藥最多的。


    李嬸故作驚訝,“瀉藥?這怎麽可能?我們每天做飯都要放的!”


    “是麽?那你們誰嚐嚐?”


    雲棉說完,將胡椒粉往桌子上一摔,“再怎麽說白景炎也是白家少爺,如果白家知道一個區區一個傭人也敢對白家少爺下手,不知道會不會覺得是在打他們的臉?”


    李嬸頓時背後發涼。


    她平日裏就算再過分,也就是耍些小手段而已。


    哪裏敢讓白家知道?


    她可是知道白家每年往這裏花多少錢的,也清楚白景炎即便是棄子,在白家也不是尋常傭人能比的。


    “怎麽會!肯定是誤會,誤會!不信的話……小月,你吃吃看!”


    李嬸立即命令女兒。


    李月月頓時有些委屈。


    剛才已經是她背鍋了,這次怎麽還是她?


    很明顯,母親並不打算一碗水端平。


    雖然心疼女兒是真的,但更心疼兒子,那可是他們老李家的根。


    李月月對母親的不公平也習慣了,隻好咬著牙,將胡椒粉灑在米飯上,大口大口地吃掉了。


    “好了,我都吃了,你還有什麽不相信的!”


    李月月扔下碗,一臉不悅。


    “好。”


    雲棉裝作滿意離開,但一出門,反手就將門從外麵鎖上了,“半個小時,誰也別想出這個門。”


    李家三口誰都沒想到雲棉會這麽做。


    尤其是李月月,當即就瘋狂大喊,“雲棉!你是不是瘋了!快開門!”


    但此時雲棉已經走遠,就算你能聽見,也不會搭理他們。


    三人喊到沒力氣,李月月欲哭無淚,“媽,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忍著啊!”


    “姐,不行你吐掉吧!”


    “……”


    然而,三人想了各種辦法,還是沒有阻止強效瀉藥的發作。


    從第一聲屁響開始,一切都攔不住了。


    半個小時後,雲棉準時迴來。


    但門開之後,隻有李嬸和李小偉一邊幹嘔一邊衝了出來。


    聞著那陣陣惡臭,雲棉嫌棄地說道:“怎麽在廚房幹這種事啊……嘖嘖嘖,太不像話了!你們今天必須把廚房收拾好,要不然,白家人如果知道了……”


    李家三人忍不住想破口大罵,但他們一個已經拉虛脫,另外兩個瘋狂幹嘔,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


    看他們經曆了白景炎身上不到十分之一的痛苦,雲棉心裏終於舒坦一些。


    也懶得再理會,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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