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他第一次害怕一個人的離開……


    ——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日子都很平靜,除了林羨得到魏千尋已死的消息,大醉了三天三夜外,其他如舊。


    這半個月裏,莫凡每天都會來蘭翠閣,然而除了前麵的兩三次,他都沒再見過婉姿。


    直到這天,他終於如願見到了婉姿。


    莫凡從內心深處都是瞧不上青樓女子的,所以多在蘭翠閣待一刻,他都覺得難受。


    第一時間拉著婉姿出了蘭翠閣。


    人來人往的鬧市上,莫凡不顧婉姿的掙紮,將她的手牢牢攥在手心裏。


    “阿姿,你知道嗎,這麽多年,我沒有任何一天不在想你,不過還好,我們苦盡甘來,終於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婉姿沒有答話,目光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臉上一片淡漠,沒有任何表情,全程像個牽線木偶,亦步亦趨的跟在莫凡身邊。


    少年早已不是婉姿當年喜歡的模樣,他早已利欲熏心,待在莫凡身邊,婉姿覺得十分壓抑,幾乎都快要透不過氣來。


    ……


    行走在大街上,不知何時,忽然跑出個瘋婦般的女人,衣服破舊不堪,臉上到處糊住了塵土,依然分辨不出原本的麵貌了。


    瘋婦手裏提著長刀,看到婉姿,還有婉姿身邊的莫凡,想也不想,不經思考的直接提著刀就衝了上去。


    兩人背對著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在降臨了。


    瘋婦提著長刀,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看準婉姿消瘦的背,直接一刀刺了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小巷後麵忽然有人冒了出來,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抱著婉姿轉了個身,後背結結實實挨下了一刀,刀尖從後背穿透胸膛。


    這個時候,婉姿終於反應拉過來,原來是程文彥救了她………………


    ——


    程芊漾難得的睡了個覺,夢裏有她,也有林羨。


    隻是夢裏的他們好像生活在很久很久以前……


    夢裏,她是個專注於修仙的小公主,而林羨,是被皇室拋棄的皇子,自由流浪……


    那一年,有三個消息在世界上炸開。


    第一,四海之中最繁華強大的南海海後與侍衛通-奸被海王當場抓住,海後被打入冷宮後自殺,最後連個像樣的喪儀都沒有。


    第二,自幼天賦異稟的南海世子竟在亂葬崗被瘋狗活活咬死,屍骨無存。


    第三,東海海王終於尋迴失蹤數年的發妻和毫無修仙根骨的小公主程芊漾,可惜發妻卻自請幽居。


    這天,侍女來報,東海海王要見程芊漾,正在修習功法的程芊漾聽到後,答應了一聲,程芊漾默念咒術將手中玉笛藏於袖中,風風火火的去了東海海王的書房。


    見到東海海王,程芊漾作揖:“父王您找我?”


    東海海王見到女兒,眸中一片慈祥,將一張字條放到她麵前,“小漁村村民前來求助,說村中鬧水怪已經死了很多人,希望我們能派人相助。”


    程芊漾看了字條一眼,已經隱約明白了什麽。


    “父王是要讓我去?”


    “不錯。”


    “可是父王之前不是不讓我離開東海嗎?”東海海王會讓她去,這讓程芊漾很意外。


    要知道她根骨一般,生在堂堂東海王宮卻無修仙資質,光是輕功就練了六年,至今都隻能使用一些毫無殺傷力的符咒。


    “你自幼與你母後一起走失,父王是怕你出去再遇到危險,但是這次的情況不同,你自幼體質特異,無邪祟敢近身,又有指環護體,對付些水怪應該不在話下。”


    能去外麵看看,程芊漾求之不得,立刻就答應下來。


    其實她知道東海海王的良苦用心,也知曉外麵的人是如何說她的,說她是掃把星,差點害得母親難產,又害得母親為了保護她被劫走十年,好不容易找迴來她還愚笨得連最基本的法術都學不會,根本就不應該活著。


    所以東海海王這次會讓她去,就是想讓她立一次功,以此來堵住悠悠眾口。


    臨出門前,她庶出且根骨佳的妹妹程愉冷嘲熱諷,說讓她別出去丟人現眼,免得到時候降服不了水怪反倒讓水怪給弄死了,東海王宮不好收場。


    程芊漾全當沒聽見,收拾好行囊就和同行的修行子弟一同出發了。


    到小漁村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不隻是東海,還有北海,西海的人也來了。


    其中幾名男子圍在一起說話:“不是說南海也派了人來,怎麽半道還折迴去了?該不會是怕死不敢來吧。”


    “聽說有人在南海邊上遇到了窮奇,這才把人緊急召迴。”


    程芊漾嚼著從茶坊那裏得來的花生,一點都不吝嗇的分給北海和西海為首的兩位男子,順便明目張膽的偷聽他們手底下的人談話。


    結果是兩人都拒絕了她的花生,程芊漾絲毫不覺得難為情,一邊朝嘴裏扔花生一邊問道:“兩位哥哥可知南海派來的是什麽人?”


    西海的那位男子聽到她這麽叫,連忙自報家門:“在下西海風屠蘇。”


    北海的那位男子也連忙道:“在下北海海王庶子羌正胤,姑娘的裝扮應該是東海人,可是東海程芊漾公主?”


    程芊漾嚼花生的動作一頓,怎麽她都還沒自我介紹人家就認出她來了?


    心裏雖然這麽想,程芊漾還是點了點頭。


    羌正胤朝她行了一禮才道:“南海此次派來的是白罌粟白姑娘,不過還沒到半路就被召迴去了。”


    說到這裏,羌正胤想起什麽,接著道:“白姑娘雖然不來了,不過我聽說蓬萊也會派人來。”


    “蓬萊?”這兩個字對盛歡的吸引力要多大有多大。


    “對,極有可能是那位神秘的少主,我聽說他今年二十了,連姑娘家的正臉都沒瞧過,島主都快急瘋了。”


    程芊漾習慣性皮笑肉不笑的“嗬嗬”兩聲,“羌公子聽說的還真不少,不過你這麽說的話,我倒有個想法,會不會這位少主根本就不喜歡姑娘,而是喜歡男子。”


    好巧不巧,程芊漾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圍一陣躁動,一男子身穿白衣從天而降,高大的身形下衣擺飄逸自帶仙氣驚才風逸,一張臉輪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自帶天生的粉嫩色,皮膚比她一個女子還要細膩白皙,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他的……腰。


    一個男人的腰怎麽能這麽纖細。


    這是程芊漾此刻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同時,夢裏的程芊漾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極為眼熟,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這人是誰。


    這不是……這不是林羨嗎?


    原來,原來他們早在許多年前就見過了,隻不過是身份不同而已……


    程芊漾正胡思亂想著,羌正胤忽然推了推她的胳膊,示意她往白衣男子那邊看。對上對方幽冷的眼神時驚得程芊漾連忙收迴視線轉過身,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羌正胤道:“眼神那麽冷,我沒得罪他啊。”


    程芊漾從不知道林羨冷漠起來的時候,眼神會駭人到這個程度…………


    “咳咳,他就是蓬萊少主白予,你剛剛還說人家那什麽什麽來著呢,他眼神能不冷麽。”


    程芊漾:“……”


    那個時候,林羨就是白予??????


    她什麽時候運氣這麽黴了?


    “你怎麽知道他是蓬萊少主,你又沒見過他。”


    羌正胤:“蓬萊配飾很有講究,隻有島主和少主才可以佩戴藍色流蘇的玉佩,他年齡與我相仿,自然就是白予少主。


    程芊漾悄悄的迴頭看了一眼,林羨……啊呸,白予腰間果然有塊藍色流蘇的玉佩。


    程芊漾不得不承認自己被羌正胤清晰的邏輯震懾住,準確來說她是被來自白予的死亡視線給震懾住了……


    她從未見過有人的目光如此寒冷拒人於千裏之外,算了,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啊。


    此時烈日當空,小漁村卻家家大門緊閉,偶爾有人出來也都行色匆匆。程芊漾趁機攔住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低著頭走路,步履匆忙,見麵前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嚇得連退好幾步。


    “大叔你別怕,我是東海王上派來幫你們降妖的,這大白天的怎麽家家戶戶閉門不出,都不用幹活嗎?”


    中年大叔聞言,探究的眼神來來迴迴掃了程芊漾等人幾圈,確定都是大活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姑娘有所不知,從兩個月前開始,我們村子裏一到晚上就會莫名其妙傳出小孩的哭聲,起初大家都以為是鄰裏家的孩子在哭,後來時間長了才發現不對勁。


    不僅如此,從那以後村裏隻要有人出去打漁,不是淹死在水裏就是瘋了。”


    程芊漾蹙眉:“瘋了?”


    “不錯,而且所有瘋了的人都開始胡言亂語,說什麽水裏有好多小孩,那些人都是下去陪他們了。”


    羌正胤:“這麽說起來,這河裏的就不是水怪,而是……”


    “惡靈。”程芊漾和羌正胤同時說出這兩個字。話落,程芊漾打量了兩眼從出現就冷著張臉,一個字都沒說過的白予。


    “少主,此事您怎麽看?”邊說,程芊漾還邊靠近他。


    不得不說,比起現在冷冰冰的白予,程芊漾還是更喜歡那個大將軍林羨………


    白予斜睨著靠自己越來越近的程芊漾,一言不發,避瘟神一樣走開。


    程芊漾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這人真的是林羨嗎???


    程芊漾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長得帥了不起啊?”一邊說,程芊漾一邊把手裏的一顆剝好的花生扔過去,白予就像後背長了眼睛似的,腳尖一轉輕輕鬆鬆旋身躲過。


    他原本就自帶寒冷氣息的眸子此時涼意更盛了幾分,羌正胤和風屠蘇在一旁看得心裏直發毛,心想這位蓬萊少主好像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偏偏程芊漾一點也不怕,雙眼冒精光的再次湊近白予:“哇,你反應這麽迅速,法術一定也很厲害,你收不收徒弟啊,你看我的資質符合你的收徒標準嗎?”


    不知道是不是程芊漾的話起了作用,白予真的打量了她一眼。這可把程芊漾開心壞了,她在東海隔海望了蓬萊仙境六年,做夢都想去那裏修行,此生她隻有一個想法,習得至高無上的法術,保護身邊的人也保護好自己,再也不用對人搖尾乞憐。


    “少主,你要是收了我,我保證會很聽……”


    “話”字還沒說出來,白予收起冰冷淡漠的視線,走了。


    “欸你別走啊。”程芊漾喊著就想追上去,結果發現雙腿竟然動彈不得,她震驚的看著自己的雙腿,愣怔半天才忽然明白過來剛才白予哪裏是在看她的資質,分明就是在對她的腿施法。


    “林……白予,你欺人太甚。”


    羌正胤見狀連忙走過來,“程姑娘你沒事吧?”


    程芊漾生無可戀的搖搖頭:“白予這人這麽難溝通,蓬萊仙境的那些弟子們天天對著他不得鬱悶死。”


    風屠蘇:“白少主看上去不太喜歡與人交談,既然如此,咱們少和他說話就是了。”


    程芊漾看著白予離開的方向“哼”了一聲,心想:我偏不。


    多年後的林羨明明是很好相處的,她就不信同一個人,前後真的會有那麽大的區別……


    雖然後來林羨性子也很冷漠,但是和白予的不近人情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程芊漾有種感覺,或許白予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難相處……


    ……


    夜幕來臨,狂風大作卷起掉落一地的樹葉,孩童淒厲的哭聲傳遍整個小漁村,在天黑之前,白予已經在小漁村外圍布下結界,凡所有惡靈隻得進不得出。


    程芊漾,白予,羌正胤,風屠蘇四人分別隱藏與小漁村的四個方向,其他修仙子弟則負責保護村民。


    淒厲的哭聲漸漸變成抽泣聲,由遠及近,仿若就在耳邊。原本平靜的湖麵上升起一團團黑色的煙霧,每團煙霧的正中間都有一張小孩的臉,有的麵目猙獰,有的哇哇亂叫,那些黑霧直逼小漁村的方向而來,畫麵詭異恐怖,話本子裏的惡鬼席卷人間也不過如此。


    到岸邊時,惡靈像是感受到了白予布下的結界,一直在小漁村外的湖麵就地徘徊,沒再前進一步。


    羌正胤忍不住道:“不會這麽精吧,連這都能看得出來?”


    “未必,那位大叔說晚上有哭聲,但是那些失蹤了的人是在打漁時遇難的。”程芊漾壓低聲音道。


    “你的意思是?”


    程芊漾:“這些惡靈根本就上不了地麵。否則村民怎麽會隻聽到哭聲沒出事。”


    “上不了地麵?那白少主的結界豈不是白布置了。”羌正胤說話的時候把聲音放得很輕,期間還小心翼翼的用餘光掃了一眼白予的方向,生怕被他聽見。


    程芊漾卻沒說話,她認為白予並非不知道,他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他們都猜錯了,也可以困住惡靈,不至於放他們逃脫。


    羌正胤發自內心的繼續道:“公主雖然資質欠缺,但是智力過人,令在下十分佩服。”


    他說的誠懇,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話有多欠揍。


    程芊漾:“……”


    我謝謝您啊!!


    黑霧還在,哭聲亦在,隻是他們沒再前進。程芊漾垂眸,拿出一張白紙撕成小人的模樣,在小人的背上施了個符咒,小紙人立刻變大數倍,變成兩三歲孩童的模樣。


    程芊漾接著念咒術,紙人變的孩童被操控著活蹦亂跳的從屋頂上躍下,以極快的速度跑出小漁村,然後上了一艘小漁船。


    惡靈見到這一幕,哭聲越發淒厲,倏地一下鑽入水中去了。


    羌正胤一邊驚歎於程芊漾使出的符咒,一邊焦急的望著湖麵:“怎麽迴事?怎麽跑了……”


    “了”字的音才發了一半,原本距離紙人四五丈遠的黑霧忽然從紙人船底下鑽出來,形成一隻隻黑色的觸手密密麻麻的沿著船身抓向紙人。


    另一邊白予趁著惡靈被引到岸邊,施法將靠岸的水域用結界隔開,並將被隔開的整個大麵積水麵施了法,以免惡靈逃迴水中。


    程芊漾見狀,給羌正胤和風屠蘇使了個眼色,然後與白予一起四人齊齊念動咒術移至湖邊。


    四人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以各族的結印手勢分別在四個方位布下符印,形成的四個符印又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張巨大的網。


    惡靈觸及到紙人時,紙人瞬間化為灰燼,意識到被騙,惡靈狂躁的匯聚為一團大大的黑霧,霧中隱約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孩童麵孔,均是麵色鐵青,瞳孔沒有焦距,偏偏還在張著嘴嚎叫。


    黑霧意圖迴到水中,然而水中被白予施了法,湖麵堅硬如鐵根本無法進入。黑霧試了幾次見都沒有效果,哭聲更為刺耳,猛地向上竄去,又被符網彈射迴來。


    幾番下來,黑霧被徹底激怒,胡亂的在符網中亂竄,一會兒攻擊白予所在的方向,一會兒攻擊盛歡所在的方向,然而無論它如何掙紮都無法衝破符網。


    白予等人念動咒術。惡靈怨念深,兇殘至極,唯有殺之,天下方可太平。


    隨著咒語聲,惡靈的哭聲漸漸變得痛苦,然後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哭聲止,黑霧亦散去。


    羌正胤雖然是北海年輕一輩中法術最高的,卻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麽恐怖的東西,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剛才那個東西,該不會都是淹死的孩童吧?”


    從出現就沒說過話的白予終於舍得動一下他那金貴的唇瓣:“淹死也不可能憑空全部聚在一起。”


    程芊漾:“沒錯,若隻是單純的惡靈作惡,為什麽小漁村從前風平浪靜,直到兩個月前才突然開始不太平?”


    程芊漾話都接完了,才反應過來剛剛說話的人是誰。想到那低沉渾厚的嗓音,她瞪大眼,表情要多誇張有多誇張:“你說話的聲音這麽好聽,為什麽現在才說話?”


    果然,白予就是林羨,林羨就是白予,連聲音都一般無二!


    白予看都沒看程芊漾一眼,垂著眸子不知道是聽見程芊漾的話還是沒聽見。


    村民們聽到外麵沒了動靜才敢把門打開一條縫,見他們四人都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裏,頓時大家都鬆了口氣,紛紛拉開門走出來。


    “幾位少俠,那水怪可消滅了?”


    羌正胤朝說話的老婦人頷首:“各位鄉民放心,惡靈已除。”


    “多謝幾位少俠,要是沒有你們,小漁村的村民可就活不下去了。”


    “你們是小漁村的恩人呐,救了小漁村幾代人的命。”


    風屠蘇話少,從始至終隻是站在一旁看,羌正胤是個話嘮,和村民們說個沒完沒了。盛歡則是圍著白予轉。


    她掏出僅剩的幾粒花生,很有禮貌的分一半給白予。


    看著白嫩的掌心中靜靜躺著的幾粒花生,白予嫌棄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


    “不要拉倒。”程芊漾收迴手,朝嘴裏扔了一顆。剛嚼了兩下,她突然“哇哦”一聲,小心翼翼的收好那幾粒花生,雙臂環胸看著湖麵上浮出的一具具屍體。


    這次浮出的不是孩童的屍體,而是成年人的屍體,應該是那些消失在水麵上的人。


    村民們見到這樣的情形嚇得不敢說話,等到有人認出湖麵上的是自己的丈夫、兒子、兄弟時,哭著便要跑過去,卻被程芊漾攔住。


    “別過去,危險。”


    村民聽到這話,抽泣著不敢再上前。


    程芊漾接著道:“他們被惡靈所害,橫死在這河水中怨氣極深,且過了這麽久,我們現在看到的不過是幻想,他們的肉身恐怕早就不在了。”


    聽完盛歡的分析,白予終於側眸看了她一眼,程芊漾眼尖的捕捉到他的目光,諂媚的歪著頭笑道:“身邊站了個這麽聰明伶俐的我,我就不信你兩眼空空不想收我為徒。”


    白予收迴視線,眸中毫無波瀾:“……”


    嘖,還真兩眼空空!


    再一次被忽視,程芊漾一點也不委屈的擺出十分委屈的模樣,癟著嘴折了隻小鳥,然後在小鳥身上畫下一道符印,纖細的柔荑打了個響指,紙折的小鳥便如真鳥一般揮動翅膀朝河中的屍體而去。


    一向不怎麽說話的風屠蘇見狀,忍不住皺眉。


    據他所知,四海王宮修習的法術中並沒有她所使用的這種咒術,而且看上去不似是修仙之人所用的法術。


    紙折的小鳥落在屍體上,被碰到的屍體迅速也變為一團黑霧,黑霧再變成一張深淵巨口將那隻紙鳥吞下,其他屍體也像是有感應般變成一團團黑霧飄在空中,原本恢複平靜的水麵再次變得兇險萬分。


    “保護村民迴去。”白予冷聲吩咐負責保護村民的各族修仙子弟,然後上前幾步,兩指並攏靈力運轉控製手中佩劍出鞘,白予手指滑動,指尖白色的光芒閃耀,長劍劃破夜空,由一把劍分為無數把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劈那一團團黑霧。


    黑霧被劈中後散開,籠罩著整個小漁村,夜晚本來能見度就低,被黑霧籠罩後連月光也被遮擋,周圍頓時一片漆黑。


    在這樣驚恐的畫麵中,程芊漾猛地驚醒……


    程芊漾摸了摸臉頰,臉上已經流滿了汗水。


    在夢境裏的她處理惡靈的時候冷靜頭腦清晰,但是那些恐怖的畫麵卻是她這一輩子都沒見過發。


    程芊漾緩了緩心神,從床榻上坐起身,看到外麵天光大亮,連忙起身出去。


    林宇的事情尚未解決,林羨還是會有危險。


    在收拾自己的時間裏,程芊漾已經想好要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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