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泯山字字如璣,每句話都是恨足了南夏。


    可不論他如今是怎樣的抨擊,南夏的態度卻都令周圍的人十分奇怪。


    剛才那些話要說是換了別人,興許早就聲嘶力竭,開始替自己辯駁憤恨。


    可是南夏從頭到尾聽完南泯山的指控,神情裏卻絲毫不慌。


    南泯山看著她一臉平靜,滿腔怒氣揮出去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十分的挫敗。


    孫如月則是靠在床榻上,瞧著南夏如今被推到了懸崖邊上還是如此的波瀾不驚,打從心底裏開始慌亂起來。


    “剛才,父親說四姨娘強逼錢大夫寫下藥方,可誰看見了?”


    良久,南夏緩緩開口,一張嘴就是將南泯山剛才的話堵了迴去。


    “父親又問這紫金屏上的木漆從何而來,我也可以解釋。


    父親莫不是忘了,既然錢大夫口口聲聲稱四姨娘為了配藥,非要去他的藥鋪裏買藥材,那是不是錢大夫的藥鋪裏就一定有麝香?


    而作為一名郎中,如果想在隨身的藥箱裏摻點什麽東西帶進府裏來,而這位郎中又是人的心腹。


    我想知道,這府裏的人究竟會不會仔細查看這錢大夫帶進來的箱子呢?


    既然拿到這木漆的人,遛不進我的庫房做這件事。那要是把屏風搬到自己麵前,光明正大的給紫金屏塗上一層新漆,又有誰會發現?”


    南夏慢慢的開口,就差直接大白天下,這木漆和麝香全都是孫如月,讓錢大夫自己弄來的了。


    而且還都是在把屏風搬進自己屋裏以後,才做的手腳!


    孫如月逐漸白了臉色,而南泯山更是麵色鐵青,被她堵的無話可說。


    但他仍然不會相信,孫如月會做出謀害自己孩子的事情。


    “父親您看,就算是女兒如今將事實擺在您的麵前,您也不願意去相信,這些您都視而不見,就算是女兒再巧舌如簧也抵不過您的偏心罷了。”


    南夏突然神情落寞了下來,仿佛已經認命了一樣,再次沉默下去。


    這讓剛剛,明明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孫如月,直接愣了神。


    霎時間,不知道她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戲!南夏究竟想幹什麽?


    這就好比漁夫撒網,網落下去了,就連魚都差點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漁夫又在關鍵時刻,親手鬆開了這網,給魚留下了逃生的機會。


    孫如月立馬一個眼神給了趙嬤嬤,自己則是想要通過南夏的表情,尋找到一些可以驗證自己懷疑的蛛絲馬跡。這種對未知懷疑,遠比南夏剛才的話更令人恐懼。


    趙嬤嬤拱了半天的火,眼見就要再添一把柴,跪在地上替孫如月鳴不平:“我可憐的小姐啊,嫁進這侯府裏足足兩年未曾有孕,如今好不容易懷上了一個孩子,卻遭到歹人嫉妒!”


    趙嬤嬤一邊哭嚎,一邊又兩眼怒瞪著南夏,更加聲嘶力竭。


    “我們小姐是個沒福氣的,從小沒了親娘。如今做人家後母,如此真心相待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小姐啊,依奴婢看,倒不如出家做那尼姑。倒還能清閑自在些,不用受這凡世的苦了!”


    趙嬤嬤的話讓人不免感覺揪心起來,這夫人身世如此可憐悲哀。現在好不容易積攢了些福氣,懷上了孩子又被大小姐給害了,真的是太可憐了!


    “來人!請家法!今日,我必將打的這孽障說出實話來!”


    南泯山像是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對著手下小廝喊道,陰狠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南夏。


    那些資曆老一點的自然是聽說過南侯府的家法,光是這樣一聽,就足夠他們嚇得冷汗直流了。


    在場唯一擔心南夏的就是楊氏,她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起身擋在南夏麵前。


    “今日老身在此!我瞧著誰敢去!”


    屋裏的氛圍隱隱帶著些肅殺,今日南夏不管有罪沒罪,南泯山也要按著她的頭讓她認下這個結果。


    孫如月眼見著計劃得逞,突然跳出來礙事的老夫人,竟然擋了南泯山的命令。


    她心裏巴不得南夏趕緊去死,麵上卻不能顯現出來。


    南泯山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您分明都聽見了,為什麽還要這樣護著這個孽障。


    您不要被她給蒙騙了,她詭計多端,一定是您輕信了她的謊言,待兒子用家法驗一驗就知道真偽!”


    楊氏是真想知道,她兒子的腦袋裏究竟都揣了什麽!剛才南夏都把話說的那麽清楚還是非要一意孤行!


    南泯山根本就不給人脫罪的機會,隻相信自己心裏的判斷,南夏就算是再多說,也比不過孫如月坐在榻上的幾滴眼淚。


    楊氏也忍不住對兒子怒聲道:“你色令智昏!不僅肆意的出言汙蔑自己親生的女兒,還這樣的不辯曲直是非!你請家法,到底是想問清楚罪責,還是想真的屈打成招!”


    楊氏就像是緊緊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擋在南夏麵前,南夏神情難免動容,祖母護著她的心依舊未變。


    而這一次,站在母親對立麵的南泯山,卻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祖孫兩個人。


    要知道,這麽多年楊氏很少插手他管教子女,哪怕當初最受寵的南從雲,都沒能得到她的庇佑。


    而南夏何德何能,竟然得了他母親傾身相護?


    南泯山心中越想不平,額頭上青筋暴起,甚至劃作對自己親生母親的質問:“母親!您難道就要這樣護著南夏嗎!”


    “不是我要護著夏夏,你看看你剛才說的話,又是什麽意思?今日你是非要將這罪魁禍首的帽子,扣在我孫女頭上!”


    楊氏素日裏在這個家裏很少過問閑事,但是一旦涉及到南夏,她必定會撐著身體也要替她出頭。


    這些年來,孫千煙對她表麵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從未與她交過心。


    而新進門的孫如月,也因為年紀小和她說不上什麽話。再因為孫家針對南夏的事情,一直以來也是不怎麽親近。


    而二房裏的那個又是個胸無點墨存不住事情的,三房死的又早,留下一個孫子也隻跟南夏親近。


    整個侯府上下,就隻有南夏可以陪她解悶,化解她心裏的鬱結,更是在日複一日裏培養了極深的祖孫之情。


    如今南泯山執意要拿南夏開刀,她不護著,又有誰能護著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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