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竟然染了疫病,那我們日日照顧,會不會也已經得了?”


    “不要啊,我不想染病。侯爺知道這件事嗎?要不我們去告訴侯爺吧,說不定能離開這裏。”


    南夏冷冷掃過這些慌裏慌張的小丫鬟,“三夫人染病一事,暫時不許外傳,我會處理。若有人違反,我先拿她治罪。”


    南夏的目光冰冷得像是冰刃,一刀一刀刮著人的肌膚。


    想起之前聽說的那些不聽話的嬤嬤,都被她趕出來了,丫鬟們瞬間噤聲。


    “郡主,我這染的真的是疫病?”郝氏喃喃了一句,不等南夏迴答就開始推她。


    “那郡主你別在這站著了,離我遠些。還有嬤嬤跟祁雲,也把他們帶走吧,不能也讓你們得病。”


    郝氏慌張地想用被褥捂住自己的臉。


    被南祈雲撲上去製止,“娘,你幹什麽?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要在這陪你。”


    郝氏又驚又心疼地看著他,被這孩子的執拗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這孩子怎麽就不聽勸呢,娘得了疫病也就算了,反正我這身體,活不活都是這樣。可你怎麽能一樣?”


    郝氏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就流了下來,“聽娘的話,跟你大姐走。”


    “我不走。”南祈雲把頭埋在被褥裏,閉耳不聽。


    見南祈雲這樣,郝氏心中滿是無奈。


    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太固執了,就連她這個娘說話都不管用。


    “嬤嬤,你先帶祁雲出去吧。我有幾句話,想跟郡主說。”郝氏抬頭看向南夏。


    張嬤嬤猶豫了半響,終究是歎了口氣,半響半扯地把南祈雲帶走了。


    屋子裏的氣氛格外沉重。


    張嬤嬤出去後又倒了迴來,南祈雲被關在外麵進不來。


    “嬤嬤,扶我起來。”郝氏吩咐道。


    張嬤嬤小心翼翼去把她攙扶起身。


    郝氏坐直後更難受了,頭昏腦漲,眼前一陣陣發黑,抬起手來就連手指都是顫抖的。


    南夏看到她蒼白的麵容,如同凋零的白花,一時無言。


    三夫人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又染了疫病,就算是她都很難有把握說治不治得好。


    “郡主,我有一事相求。”郝氏態度忽然鄭重起來。


    顯然是有重要的話想跟南夏說,方才把南祈雲帶出去,就說明了此事她不想讓南祈雲知道。


    “三夫人盡管說。”


    聽南夏答應得這麽爽快,郝氏反倒是頓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暫時不要把我染病的消息告知大夫人他們。”


    “包括侯爺跟老夫人,也不要讓他們知道。”


    南夏想到門外的南祈雲,“是因為南祈雲?”


    郝氏沒迴答,隻是歎息著迴憶從前,“祁雲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他才生下不久,就失去了名義上的父親。而我,也就此寡居。”


    南夏聞言一驚。


    難道早死的三伯父並不是南祈雲的親生父親?三夫人這話,似乎其中另有隱情啊。


    “叫郡主似乎有些生分了,我可以改個稱唿嗎?”郝氏忽然來的詢問,打斷了她的思緒。


    對上她那雙泛著瑩瑩水光的眸,南夏倍感複雜,點點頭。


    郝氏抿唇一笑,這一笑頓時驅散了幾分病容,依稀可見當年風采。


    “我其實在嫁入侯府前,有過一段往事。隻是當初因為家中反對,才不得已嫁入了如今的三房。”她頓了頓,繼續說:“成親後我才發覺自己有孕。”


    “當時我很害怕,不過遵義他並沒有嫌棄我,還幫我瞞住了老夫人他們,把腹中子當成自己親兒子。”


    南夏眼底閃過一絲沉思,她想起南祈雲曾經無意中給她看過的那枚玉牌。


    她按住詢問的衝動,接著聽郝氏說了下去。


    “我們也有過一段夫妻恩愛的時光。隻可惜,好景不長,沒多久遵義去押送貨物,迴程途中出事落了水。”


    郝氏眼瞼投下黯淡的陰翳,“迴來後就一直高熱不退,幾日後,撒手人寰。此事過後,我曾一蹶不振,是因為祁雲才勉強打起精神,跟大夫人鬥。”


    南夏心念一動,問郝氏:“大夫人是不是一直想要吞並三房的產業?”


    “大夫人自然想,但她拿不走。隻要我在的一日,就決計不會讓她得逞。”郝氏眼神剛堅定起來,就一陣驚天動地的咳。


    她不由苦笑,“隻是看現在的身體,怕是不行了。南夏,三嬸有件事想拜托你。”


    郝氏在南夏麵前,很少會自稱三嬸。可見她如今,是有了托孤的意思。


    南夏也沒把握一定能治好疫病,隻能靜靜聽她說。


    “大夫人想要三房的產業,那些都是遵義還在時拚死拚活拿下的,不能給她。”郝氏握著南夏的手,“可三嬸也想不出能托付給誰。”


    “大夫人虎視眈眈,徐氏又貪財。三嬸能想到的隻有你了。”


    南夏喉嚨想哽住了什麽,十分難受,“還沒到最後,三嬸您別說這樣的話。”


    郝氏卻搖搖頭說:“不行,我必須要給三房打算。當初遵義死的時候,我就覺得蹊蹺,特地派人暗中調查過。”


    “結果發現那日遵義乘的船是從鬆花江過,而那條江當時正在修壩,督辦人正是孫氏在工部的大哥孫兆林。”


    郝氏手勁很大,像是瀕死時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那樣,死死抓著南夏。


    南夏也能理解她的想法。而此時,她還處於郝氏方才那番話震驚中沒出來。


    對於三伯父的死,她一直都隻是猜測,沒想到還真的跟孫氏有關。


    “還有敏德……咳咳,南夏,你一定要幫三嬸照顧好他。”郝氏在病痛的折磨下,收漸漸脫力,“一定不能讓他,被大夫人發現。”


    雖然郝氏說得沒頭沒尾,但南夏還是聽懂了。


    南祈雲現在還被認為是三伯父的親生兒子,沒有人懷疑。這是好事,而一旦他身份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南夏明白好事的擔憂,於是向她保證,“放心吧,三嬸。我會照顧好祁雲的。”


    “還有你的病,我也會想辦法的。”


    南夏的眼裏閃爍起堅定的光。


    上輩子好事就是因為病痛,早早撒手人寰。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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