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愛感受到了他此時的無措,她認真的看著張主一那浸著淚水的眼睛好久,主動伸出手摸了摸張主一的頭發,用柔軟中又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的話語安慰著他。時間已晚,小窗外的世界早已沒了太陽,昏暗的路燈雖然能代替離去的陽光散發出一些微弱的光芒照著黑暗中的路,但卻沒辦法加熱這世間突然降下來的溫度,隻有亮,沒有沒有一絲的溫暖。


    陳家自從那次客廳事件之後,家就破敗的不再是家的模樣,家庭成員之間也都處於一種互相無視的狀態,飯雖然也是在一個桌子上吃的,但安靜的可怕。也就隻有陳與畫和陳與安能因為廉愛的事情說個幾句話。


    晚飯後,陳與畫敲響了陳與安的房門,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麵夜空發愣的陳與安根本無心理會,沒人答應但陳與畫還是自顧自的進來了,沒開燈的房間裏,陳與安失魂站在黑夜中的背影,落寞的不成樣子,陳與畫心裏有些不忍。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不敢再上前一步,也不敢去打擾他,時間過了很久,久到外麵的天空上星星都少了些。空氣中的怪圈被陳與安來的一個短信打破了此時,他看了一眼,歎了一聲,背對著陳與畫問道“有事說。”


    陳與畫如大赦般清了清嗓子,悄悄上前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我找到廉愛了,她辦理出院現在在家,不用擔心她的家人,她爸爸弟弟在看守所,媽媽在住院昏迷中。她現在很安全,就是,就是身子還沒算養好。”


    “我知道。”


    “嗯?你知道?那,你想怎麽辦?”還是小心翼翼的。


    陳與安歎了一下,語氣強硬了些“我想怎麽辦,我會怎麽辦都跟你一點沒關係沒有,你過好你自己的生活,還有我希望,你不要再繼續多管閑事了,離廉愛遠一點。”


    陳與畫因為驚訝說話又快又磕巴“與安,與安我,隻是,隻是想幫忙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他轉過身子死死的盯著陳與畫,說話的聲音逐漸變大,帶著強烈的不滿、強烈的要把陳與畫撕碎的情感,有些怒火的說道“幫忙?那你倒是幫的挺好的,上一次你幫忙差點害死她,還有我問你,調查、監視也叫幫忙嗎?你以為你是誰?我要是已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天天派人監視你,你是什麽感覺,你會謝我嗎?還是生活在恐懼之中,你踏馬說啊。”他深深唿吸了下,調整了下自己馬上就要爆開的脾氣,聲音有些沙啞了“算了,這些廢話我不想再說了,事情因我們而起,你卻還要靠近她身邊,難道你就沒有臉嗎?不要在靠近她了,讓她安靜的活著吧。”


    陳與畫淚眼婆娑著“可是”


    陳與安大手一擺,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不容置疑“沒有可是,我求你了,不要再靠近她,不要再讓她受任何傷了,就讓她消失在你們這些人的世界裏難道不好嗎?”


    “你,你不要她了?”


    “不是我不要她了,是我不配要她,你明白了嗎?如果你還有點良知希望你能放過她。”


    陳與畫還要說些什麽,陳與安直接下了逐客令,手指著門大聲喊道“請你離開,”


    陳與安的樣子像是如果現在陳與畫不離開,他馬上就會用暴力行為送她出門,她咬了咬嘴唇,擦了一下眼淚轉身剛要離開,陳與安的話又叫住了她“還有,不要再讓你的那個朋友,調查監視廉愛了。”


    “我,我沒有。”現在陳與畫自私的一麵顯示出來了,明明就是有的事,她卻從來不敢承認。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她因為陳家所有的人受了這麽多的傷害,我不希望她離開了,還被人像是監視犯人那樣一點隱私都沒有,今天我把話放這,如果你的人再繼續調查監視廉愛的話,我真的不知道以後手上會不會沾上血。”他眼神冷冽的看向陳與畫,那眼睛裏要迸發出來的殺人的色彩,嚇得陳與畫心髒一抖,那種從心底升起的恐懼感好像要把她吞噬了。


    驚嚇過後,她是快步加小跑離開的。剛迴到自己的屋裏就放聲大哭了出來,陳與安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尖刀,刀刀帶血刺破了她的所有防線,她也明白這麽一直讓人調查廉愛,確實是一件非常卑鄙的事,但那也是因為她沒辦法不去想廉愛的原因啊,她急迫的想知道廉愛到底怎麽樣了,可陳與安的話也讓她突然想明白了,一個清白的人,是真的不希望自己被其他人監視著,那種感覺一定讓人恐懼,想通了她含著淚給皇甫麟打去了電話。


    陳與畫哭著從陳與安房間跑出去的畫麵,被倒了一杯酒迴來的陳與冰看見了,她站在走廊裏看著陳與畫的背影,又盯著陳與安的門想了一會,沒敲門直接進去了,正好看見站的很遠卻一直麵對著門的陳與安。


    看見拿著酒杯進來的陳與冰,他先是一愣,然後語氣冰冷的質問著“怎麽?你沒長手嗎?不會敲門嗎?”


    陳與冰並沒有因為他現在無理取鬧的話生氣,反而很是心平氣和“怎麽了發這麽大的火。”


    “既然你來了,也請你不要再繼續調查、監視廉愛了,現在她已經跟陳家沒有一點的關係,不要再把她卷入這場對於公司歸屬權的戰爭裏了。”


    “你可真有意思,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怎麽能把廉愛的事情跟公司歸屬權聯想到一起呢?”


    陳與安觸眉質問“難道不是嗎?我沒有說錯,你十幾年沒有迴來,我不信就這麽巧,就在這個檔口上你就這麽迴來,以一種救世主的姿態。你雖然在國外,我想這麽多年家裏的事,你一定一樣也不差,都知道的很清楚吧!”


    陳與冰也沒急著迴答他,而是用了一種像是聽見一件天大的笑話的表情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酒。


    陳與安冷哼一聲“怎麽?我戳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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