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鳥兒嘰嘰喳喳叫,我醒了。


    我一直睡在東屋,強哥和嫂子睡西屋,小臭和蟶子睡西偏房。


    其實我一直半寐半醒,根本不敢睡踏實,生怕大半夜嫂子突然穿著睡衣走進來,再次考驗我。


    我多慮了,昨晚我那一通噴射,讓所有人惡心透了。


    直到現在,客廳裏依然彌漫著濃濃的臭味。


    喝過大酒的都知道,吐的比拉的難聞。


    我暈乎乎地走到門前水龍頭下,洗了把臉。


    嫂子從西屋擺弄著頭發走出來,一身粉紅睡衣。


    我趕忙打招唿:“嫂子,早!”


    嫂子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早什麽啊!昨晚打掃你吐的東西,淩晨兩點才睡。”


    我故作驚訝:“我吐了?我都不知道。”


    嫂子一笑:“吐在這裏了!”指了指胸口。


    我滿臉惶恐:“對不起,嫂子!我喝多了!什麽也記不得了!”


    嫂子莞爾一笑,走入西側茅房。


    很快傳來嘩嘩的撒尿聲。


    此刻,強哥、蟶子、小臭也醒了。


    強哥吩咐小臭去街上買了二斤油條,五碗豆腐腦,開始吃早餐。


    飯後,我對強哥說:“哥,我得迴工地了,我得上班。”


    強哥一笑:“你怎麽還提那個破工地啊?你跟著我幹就行了!”


    我不解地問:“幹啥啊?”


    “你別問了,聽哥安排!”


    我很納悶兒,強哥這麽悠閑嗎,作為職業賭徒,應該日以繼夜地奮戰在賭場才對啊。


    我笑著問:“強哥,你作為賭牌的行家,怎麽也不出去賭啊?”


    強哥說道:“最近風聲緊,緩幾天。”


    我說:“哥,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賭術唄?”


    強哥得意的一笑,從茶幾下麵拿出一副撲克。


    他洗了一遍牌,將最上麵那張給我看,是紅桃k。


    然後他把紅桃k反扣在那摞牌上,將整副牌遞給我:“兄弟,你再翻開看看。”


    我遲疑一下,伸手將最上麵那張牌打開:“哦喲?怎麽變了?”


    紅桃k變成黑桃8了。


    強哥、蟶子、小臭哈哈大笑。


    神了!警察的眼是很好使的,但我看不好破綻。


    強哥笑道:“兄弟,你隨便洗牌!”


    我把撲克洗了一遍,遞給他。


    他又洗了一遍,而後給我、小臭、蟶子,還有他自己發牌,每人三張,炸金花。


    發完後,他問我:“兄弟,你猜誰贏了?”


    我皺眉:“不知道。”


    強哥笑道:“你贏了。”


    我打開牌一看,三張a,豹子。


    我大為詫異:“您怎麽發的?”


    強哥微微一笑:“如果我不打開我的牌,你就贏了,如果我打開,你就輸了!”


    我大驚,慌不迭地拿起他的三張牌:2、3、5.


    最小的牌,雜牌吃豹子。


    強哥是最終贏家。


    我倒吸冷氣:“厲害啊,我的哥!”


    強哥搖搖頭:“這都是小兒科!是個老千就會!”


    我忙問:“那大兒科是什麽呢?”


    強哥大笑:“大兒科就是……”他把他的三張牌和我的三張牌混在一起,在手裏一搓,然後把六張牌遞給我。


    我打開一看,2、3、5還在,但三條a變成了兩條a加一張8。


    我驚道:“那張紅桃a呢?”


    強哥壞笑著看著我:“你找找。”


    我把桌子上的牌翻了一個遍,也沒找到。


    “咦?怪了!”我驚唿。


    嫂子哈哈大笑:“在這裏!”


    我忙問:“哪裏?”


    嫂子招招手:“你過來!”


    我走去,探頭一看,在嫂子的兩乳之間。


    我的臉騰地紅了。


    嫂子咯咯大笑,將牌拿了出來,帶著溫度,放入我手中。


    我轉頭看著強哥:“哥,我想學這門本事!您教我吧!”


    強哥說:“沒問題!但這玩意是個手法,得千錘百煉,短時期上不了手。”


    我說:“我後半生就跟哥了。”


    強哥仰天大笑:“你別是個反骨仔就行!”


    我說:“哥,您火眼金睛,打不了眼!”


    強哥點點頭:“但願!”


    隨後嫂子提議大家打撲克玩。


    我們開始玩當地最流行的 “順金龍”。


    大小王最大,但接下來不是“a”,也不是“2”,而是“3”,隨後才是“2”大,然後是“a”,其它牌從4到“q”按從小到大排列,可組對兒,可連牌,四個為“仙”,可單獨出“仙”,也可“仙”帶“童”,可同時帶出兩張雜牌或兩個對子,誰先將手中的牌出完,誰為贏家。


    結果可想而知,強哥想讓誰贏,誰就贏。


    輸的一方,臉上貼白紙條。


    我貼的滿臉都是,跟出殯哭喪的一樣。


    惹得嫂子哈哈大笑。


    突然強哥問我:“你多大腳?”


    我都沒聽懂:“嗯?”


    “穿多大號的鞋?”


    我說:“42號半。”


    強哥點點頭,對大嫂使了個眼色,大嫂推門而出。


    我們繼續打牌。


    下午1點多,大嫂迴來了,拎了一堆東西。


    我一看,是衣服盒子、鞋盒子。


    大嫂剛才上街購物了。


    強哥依次將盒子打開,抖了抖衣服和褲子:“去熨熨。”


    嫂子拿著去了裏屋。


    強哥說:“兄弟,你先去洗個澡吧。”


    我問:“什麽情況啊,強哥?”


    強哥不耐煩地說:“去洗,快點!”


    我隻得走入廁所旁的衛生間,打開花灑,衝了一下。


    迴到房間,嫂子已經拿著一條嶄新的黑色西褲、一件白襯衫,站在那裏。


    強哥說:“把新衣服換上。”


    我隻得照辦,而後嫂子又打開鞋盒:“把鞋也換了。”


    我又蹬上鋥光瓦亮的皮鞋。


    四人一起看向我:“嗯!小夥子,夠帥!”


    我笑著問強哥:“哥,你隻是玩的哪兒一出啊,要把我當鴨子賣了啊?”


    強哥笑道:“我舍不得。”


    大嫂附和了一句:“我也舍不得!”


    強哥白眼一翻,瞥了大嫂一眼,目露寒光。


    大嫂臉一紅,不再作聲。


    傍晚時分,強哥帶領我、蟶子、小臭走出家門。


    直到此刻,我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來到路邊,強哥招手打了一輛出租車,我也不過問了,一切聽他安排,直接鑽入車子。


    出租車繞來繞去,最終來到了西外環的一處別墅區——紫金麗苑。


    天色漸暗,路燈亮起。


    付了車費,司機開車走了。


    我們在門口做了登記,強哥又在門房裏打了一個電話,對方核實身份後,我們才走進小區。


    這小區絕對是高檔,有獨棟,有聯排。


    院子裏停的車都是奧迪、奔馳、寶馬,最次也是福特、別克gl8。


    東區六排3棟門前,我們停下來。


    強哥輕按門鈴,很快一個保姆模樣的老太太將門打開:“請進!”


    我們四個走了進去,真豪華,一樓客廳,寬敞明亮,大理石地麵,假山流水,實木家具。


    東麵牆壁前一個大電視櫃,電視櫃上一個大“背投”,這種電視我隻在商場見過,平民買不起。


    保姆說:“你們先坐,先喝點水。”說著,從冰箱裏拿出幾瓶礦泉水,遞給我們。


    “謝謝,謝謝。”


    我們坐在雕龍刻鳳的梨花椅上,靜靜地喝水等待。


    俄頃,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一個女子走了下來,膚色白嫩,雙眸清澈放光,鼻子筆直,眉飛入鬢,淡藍色綢子睡衣,一雙皮質拖鞋,潔白的腳麵露在外麵,看樣子30多歲,整個人雍容華貴,氣場十足。


    強哥、蟶子、小臭立馬站起來,恭恭敬敬:“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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