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白牙就想汙蔑人,你這嘴上功力不淺啊!”


    無心聽見好幾道腳步聲靠近,手上並沒有動用靈力,隻是用著星陣劍訣自帶的劍氣鋒芒,招招化解她的淩厲攻勢將她逼退,再一腳踹飛了她。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一道略帶威嚴的聲音打斷二人的打鬥。


    見到來人是執法堂長老的大弟子陸卓華,夏珍貞眼前一亮,先聲奪人:“陸師兄,是她!葉無心是邪宗妖女!”


    陸卓華驚疑,將無心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小小年紀已是仙君實力,資質不凡,周身靈力也是純粹無比,毫無邪氣纏身。


    他看著淡定自若的無心,冷聲嗬斥夏珍貞,“夏師妹莫要胡言亂語,葉師妹一身正氣,何來妖邪之說!你昨日才因行賄一事受罰,今日又想胡來不成?”


    聽到行賄二字,無心抬眼看向他們。原來夏珍貞用靈石收買人心濫用私權,被人捅了出去,她還以為這等小事無人過問。


    夏珍貞小臉一白,極力辯解,“不是的陸師兄,真的是她,她還給我下了毒藥!”


    眼見陸卓華不大相信她的話,她急得眼珠子亂轉,腦子飛快運轉,忽然靈光一閃,


    “而且那天在入門測試的時候,她還把測試的靈球給弄壞了!


    試問,如果不是因為她修煉的功法特殊,那個測試靈球怎麽會一經她的手就輕易摔毀了呢!”


    “當真?還有這迴事?我記得當日司徒師叔也在,但是未曾聽他說過此事。”陸卓華充滿審視的目光再次落在無心身上。


    “自然是真的,當日在場的同門師兄們全都親眼目睹。至於司徒師叔,當時他正專注看書,才會被葉無心蒙混過關。”


    夏珍貞擲地有聲,越說越覺得事情真相就是如此,連她自己都信了大半。


    無心也覺得這人腦子轉得還挺快的,說的有理有據,還真像那麽迴事。


    正要開口反駁,又一道陌生的聲音無縫插入。


    “陸師兄!她肯定有問題!當日我也在場,那測驗靈球並非一般凡物,豈是一般力量能夠摔毀?


    而且聽說這兩日臨月峰也就她一個新人上去過,昨日宗主才讓她進了煉丹房幫忙,夜裏臨月峰就那麽巧合地失竊了,我看此事定然和她逃脫不了幹係!”


    無心看向說話之人,從未見過此人,他眼中的迫切是怎麽迴事?


    瞧他這麽急切給自己定罪的樣子,倒像是想要掩飾什麽。


    “不管事情如何,先帶她去執法堂讓長老們嚴加審問!”


    “對!去執法堂把事情交代清楚!”


    “葉師妹請吧!”


    “……”


    有人刻意挑唆,有人推波助瀾,漸漸拱起眾怒,一語壓過一語……混亂之中,不知是誰暗中動了手腳。


    “大膽妖女!死到臨頭了還敢偷襲我!”


    “大家一起上!直接綁了她去!”


    “……”


    看到人群躁動,竟是動起手來,陸卓華厲喝,妄圖阻止混戰,“住手!全都給我住手!”


    但是,他的阻止顯然是不奏效的,“怎麽會這樣?”


    就在他驚疑不定之時,三道身影禦空而來,威壓鋪天蓋地下來,混戰中的人群瞬間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南玄音與司徒青落在人群中央,兩人都看了眼無心,“沒事吧?”


    無心壓了壓怒火,輕聲迴了句:“弟子沒事。”


    砰砰——,兩個挑事的弟子被執法堂長老丟到南玄音腳下,他迴身看去。


    無心也轉頭看去,對著南玄音的背影要盯出洞來。


    南玄音可真是好樣的!竟然把她當槍使,用她來引蛇出洞。


    就說一宗之主的煉丹房豈是那般好進的,就算紀小海受傷,歇息一日兩日不煉丹也不是什麽大事。何須讓一個沒有任何資曆的新弟子幫忙。


    果不其然。


    隻聽見他冷聲問話,“何其燃!你可知罪!”


    “弟子不知何罪之有,還請宗主明示!”


    執法堂長老怒氣衝衝,抬手給了他一掌,響亮的巴掌聲鎮住了全場。


    “事到如今還在裝蒜!何其燃!為師待你不薄吧!把你從山下撿迴來就盡心教養你,你居然做出背叛禦天宗之事!你真是令為師失望!”


    不明情況的陸卓華連忙上前詢問,“師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師弟怎麽會是叛徒?”


    何其燃也附和道,“是啊師尊,我自小在禦天宗長大,怎麽可能做出違背宗門之事?”


    “那你說,昨日本宗主令葉無心留在煉丹房幫忙一事,隻有我臨月峰弟子知曉,你又是從何得知?”


    “我……”


    不等他辯解,南玄音抬手一招,拿來他腰間的儲物袋,強行解除了上麵的印記,把裏麵東西倒了出來。


    “行了,你無需狡辯,若不是別有用心,你暗中收集我煉丹房的殘餘藥材做什麽?”


    何其燃百口莫辯,眼見事情敗露,心一橫,全身靈力湧動,全都匯入丹田處,“南玄音你個道貌岸然的禽獸,我柳鳶山舉族上下一千多條的人命全因你一己之私而滅族,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宗主小心!他要自爆!”


    “叛徒!死到臨頭了還敢給我們禦天宗潑髒水!”


    “……”


    何其燃暴起,撲向南玄音。


    南玄音未將他的愚蠢行為放在眼裏,袖下靈力湧動,一掌揮向衝過來的人。


    司徒青卻大唿不好,隻因何其燃似乎對南玄音的動作早有所料,故意借力偏向他旁邊的無心和夏珍貞,一手扯著一個奔向後麵的懸崖下去。


    欲要自爆的靈力爆發出來,速度快得三人都沒及時救下兩人。


    唿唿的罡風刮得夏珍貞魂都快沒了,她有一瞬的後悔,她就不該去找夜無心,不該灘這個渾水,“何其燃你放開我!你我無冤無仇!拉我下來做什麽?”


    “哈哈哈——,夏家大小姐,聽說夏家主最是護短,你若是在禦天宗出了事,夏家主不會善罷甘休的吧!以你們夏家的財力,那南玄音不傷也能脫層皮……”


    “至於葉無心,南玄音那個喪盡天良的不是看重你嗎?我早說了要斷他左膀右臂,先是紀小海現在是你………”


    “瘋了!”眼見他的身體膨脹如氣球,夏珍貞嚇哭了,“葉無心你不是很能嗎?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正尋思著趁此機會遁走的夜無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哭得未免太早了,你這一身的防禦法器,十個他自爆都傷不到你……”


    話音剛落,嘭——一聲巨響,何其燃膨脹的身體炸開了!


    龐大的靈力衝向二人,確如無心所言,夏珍貞身上的防禦法器為她抵擋了大半的衝擊,她被餘波摔向崖壁,瞬間失去知覺,滾落下去……


    而無心,則被另一道身影帶走。


    等到司徒青下來的時候,隻見到昏迷不醒的夏珍貞,崖下除了暴動的痕跡,再無其他生人氣息。


    南玄音下來隻看到一身防禦服被炸毀的夏珍貞,左右看了看,“另一個呢?”


    “沒了。”司徒青把夏珍貞丟給他後,自己先上去了。


    “……”


    暗處,某人的領域裏。


    “你不怕死嗎?躲都不會躲?”


    “不怕。”不怕個屁,我算好時間躲進空間的,誰知道你會突然冒出來。


    無心看著又出現的明鬱宸,“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若是不在這裏,怎麽知道你們禦天宗如何頂著我魔界的名頭,為非作歹?”


    “噢。”


    “噢什麽?你這個南玄音看重的弟子,不解釋一下嗎?”


    “我解釋?魔尊大人你認真的嗎?”


    “自然。”


    “那你可問錯人了,我也才剛進禦天宗幾天,對禦天宗的了解還沒你多。”看他不大信的樣子,無心又補了一句,“我就是去取迴我的東西而已。”


    愛信不信,一把推開他,自己走到一旁茶桌坐下喝茶。


    這人慣會享受,領域裏的屋子整得跟宮殿一樣舒適,茶也是好的。


    明鬱宸的目光深深,落在她手中的杯子上,那是他的杯子。


    這女人真是不知羞。


    他走過去,指尖微動,一團墨焰燃了無心手中的杯子。


    手中空空的無心:“……”


    看了下桌上隻剩下一個茶壺,反應過來自己用了他的茶杯。


    潔癖加幼稚,狗還是你狗!


    行吧,看在你什麽都不記得的無知份上,姐不跟你計較。


    心念一動,她的手上又多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杯子,愜意地倒茶喝上。


    明鬱宸驚訝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杯子察看,“這杯子,你從哪裏弄來的?”


    “一個幼稚鬼送的。”無心很是大方地,又從空間裏麵拿出一個杯子。


    明鬱宸手指捏得發白,再用力半分,這杯子也得碎。他自己煉製的杯子,又豈會認不出。


    隻是不曾記得何時多出了這麽多隻杯子。一壺隻配一杯,向來是他的習慣標準。


    “既然不清楚禦天宗的事情,那就說說我們怎麽認識的。”


    她慢悠悠地喝著茶,等到喝完杯中茶才輕飄飄地迴了句,“不記得了。”


    “昨夜那麽黑都能一眼認出我,現在說不記得,你覺得本尊會信嗎?”


    “我說是昨晚從高空掉下去導致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你信嗎?”


    他突然出手捏著無心的下巴,左右翻看,“戲弄本尊?我看你腦子也沒磕著碰著了,如何就不好使了?”


    無心:“……”你腦子才不好使。


    重重地拍開他的手,“雖然沒有外傷,但是受到驚嚇了,懂?”


    明鬱宸一忍再忍,“需要我幫你好好迴憶一下嗎?”


    “不需要,我休息好了就會想起來。”


    “行,那你休息。”他手一抬,指向門外,意思十分明顯。


    “我餓了,有吃的嗎?”


    他又一指桌上,“餓了多喝點水。”


    “不喝水,我要吃魚。”


    “這裏沒有。”


    “我有!”無心衣袖一揮,一桶靈魚現出在他麵前。


    明鬱宸:“……” 這丫頭真把腦子摔壞了?


    無心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愣著幹嘛?快去做!我要吃沒有魚刺的魚。”


    明鬱宸心神又是一震,伸手探上她的額頭,“腦子真壞了?還認得本尊是誰嗎?”


    “認得,明鬱宸。”


    “既然認得,那你該清楚,本尊隻殺過人,沒殺過魚。想吃就自己去弄!”


    無心伸出一雙白皙細嫩的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說謊不打草稿,“你看我像會的樣子嗎?”


    “不會就餓著。”他低沉著嗓音,說完話身影就消失了。


    無心靜默了片刻,也出了房門。


    不知不覺來到了湖邊,然後就被湖中心的蒼溟鷹吸引住了目光。


    剛想著過去看看,沒料到,念頭剛起,她的人就出現在了蒼溟鷹麵前。


    兩個都嚇了一跳。


    大鷹眼圓瞪瞪的盯著她,“你怎麽進來的?”鷹翅指著上方的禁製,還是好好的,牢不可破。


    無心也有些迷糊,“不知道,我剛想過來,人就在這裏了。”


    “我想起來了,是那枚戒指!他在裏麵融進了他的魂念,所以你才可以隨意走動。”


    聽它這麽說,無心下意識地摩挲了下空空的手指,之前壓製蝶蠱時將戒指收進空間裏存放著,沒想到他給自己契約的那枚戒指還有這個作用。


    斂了斂心神,看向蒼溟鷹,“你還記得我?”


    “當然啊,我死都不會忘記你這個小魔女的。”天天拔鷹毛,會忘記才有鬼。


    “那他為什麽不記得我?”


    “說不得,說不得。”鷹頭搖得頭頂羽毛左右搖擺。


    “說不得?你被下了禁製?”


    “昂。”蒼溟鷹猛點頭。


    “那他為什麽把你困在這裏?”


    “他迴來之後不記事了,來問我,我說不了。他怪我實力弱,就把我關在這裏唄!說讓我突破了,才放我出去。”


    蒼溟鷹委屈,雙目巴巴地看著她,無心有種看到可憐狗子的錯覺。


    這湖中心就一塊孤零零的禿島,啥果子靈寶的全都沒有,確實還挺清苦的哈!


    她把空間裏麵的果子弄了一大堆出來,“喏,你吃完了可以自己種上。”


    “知道了,靠人不如靠己,鷹懂得。”蒼溟鷹哢嚓哢嚓吃起了果子,又香又甜,還漲靈力,嘎嘎開心。


    “是墨離月給你下的禁製嗎?”


    “不是。”


    蒼溟鷹剛說完這話,晴空落下一道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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