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傍晚,一如前幾天那般,夜冀秋行針,無心在旁看著。


    見他對針陣已然熟練,無心走到一旁,坐下看書等著。


    夕陽的光芒照射進窗戶,映照得人麵都柔和了幾分。


    顧千雲雖不懂醫,但觀摩著他們排針布陣,也是十分認真。


    忽然一道巨響,打破了這片寧靜。


    無心望向窗外,空中的防禦陣法劇烈震蕩。


    “有敵來襲!”顧千雲急步過來窗口查看。


    無心放下書籍,看了眼行針到一半的夜冀秋,對顧千雲說,“你守好這裏,我出去看看。”


    “好!”


    ……


    無心出來時,一群人正在圍攻花問月。


    花問月本在院中,因怕這夥不講理的人強行破陣,動靜太大會驚擾到他們治療,便出了陣法迎敵。


    怎奈一出去就中了毒醫穀主的毒,又被眾人合力攻擊,幾招下來便落了下乘。


    遠遠的,看到要尋之人終於現身,毒醫穀主不再留手。


    一劍刺向花問月,再一腳,狠狠地將他踢飛。“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早和你說了,交出人來不就沒事了?”


    無心從陣中出去,飛身過去接住花問月。


    “臭小子!你可算現身了,真是讓本穀主好找!”


    接下花問月的無心,掃視過他一身的重傷,深深地看了一眼氣焰囂張的毒醫穀穀主。


    穀主被她這一眼看得神魂一凜,似有一道力量將她定住!


    其他人見她不動作,也都紛紛在旁觀望。


    無心凝力點了花問月身上的幾處大穴,喂了幾顆丹藥,把他送進陣中。


    “你們都是找我的?”


    她的視線掃過包圍在四周的人,四五種不同幫派的服飾,毒醫穀、中三元、唐獸山,另外的不認得。


    “廢話少說!交出我毒醫穀的東西來!”毒醫穀穀主迴過神來十分氣惱,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竟然威脅自己。


    無心往前走去,“急什麽?既然來找我,總得報上名來,讓我知道知道諸位因何而來,為何傷我的人,這傷又該如何還的?”


    吸收了幾個大陣能量的白子金蘇醒過來,感知到周圍的濃濃殺氣,金蝶在袖口動了動,“早知這群白癡得了靈氣會跑來這裏叫囂,當日我們就應該把所有靈氣全部收走,一絲也不給他們留。”


    雖然現在濃鬱的靈氣是隨著時間慢慢消耗,但也膈應得慌。


    “這還不簡單,你不是吸收了那些陣法的能量嗎?複刻一個陣法把他們困住不就可以收迴?”無心說著,便放出白子金出去布陣。


    眾人皆被她囂張的樣子逗樂了。


    “中三元,大當家風娘子!”一位身著紅衣勁裝的中年女子率先開口,聲音爽朗。


    無心微微點頭,目光掠過風娘子略有些英氣的麵容,停留在她手中還沾著血的雙刀,血跡未幹。


    “在下仙醫山莊白彥濤。”


    “我說你們與他廢什麽話!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小子身上的手段可多著呢!小心他使詐!”


    毒醫穀主怒瞪一眼說話的白彥濤,遂出劍了。


    “臭小子!奪我寶物,擄我兒媳,還害得我兒子下落不明!今日便讓我來好好教你做人!”


    她這一劍,不過就是虛晃一招,真正的目的是左手撒出去的毒粉。


    然而,料想中的少年中毒,跪地求饒的畫麵沒有出現。


    無心解了她的劍招後,不躲不閃地吸了幾口藥粉也不見有事。星魂歸位,她的神魂變得渾厚,體內自動化解毒素的能力也隨之提升。


    居然無事,定是分量不夠!毒醫穀主又撒了一把。


    無心揮袖,一道風將她的無色藥粉送了迴去,後麵的毒醫穀弟子砰砰倒地。


    順勢喚出銀月,一劍砍了毒醫穀主的左臂,沒再給她撒毒的機會,省得汙染了花先生種植的靈花。


    “啊——”血花四濺,驚得旁邊的人後退一步。


    “穀主!”


    “穀主!”


    “……”


    無心繼續揮動手中長劍,一道藍色靈氣從寒月劍身發出,將斷臂送上了旁邊十丈之高的樹頂上。


    恰好落在躲在上方的女子懷裏,她被嚇得滑落下來,另一道身影也被她扯得墜落下去。


    斷臂上的殘餘毒粉,讓他們都失了力氣,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下方還來不及察看傷口的毒醫穀主,察覺到有重物砸落,還以為是無心在使詐,看都沒看就一鞭子抽了過去,靈力震得兩人飛遠。


    無心笑了,“昔日聽聞杜穀主出手毒辣,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你什麽意思?”


    “穀主!你甩出去的是少穀主!”


    杜千嬌愣住了,連斷臂之痛都忘記了。


    大家看看頭頂上方的大樹,又看看摔下來的兩人,各個麵麵相覷。


    在場這麽多人,竟是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你兒子在上麵看戲,你卻衝我要人。杜千嬌,你這一出別樣的賊喊捉賊可真是……不怎麽樣。”無心手中寒月翻轉,挽起劍花,再次朝杜千嬌刺去。


    杜千嬌顧不得那邊的情況,又被卷進戰鬥之中。


    另一邊,中了藥的兩人渾身無力,被這麽多人圍在其中,簡直欲哭無淚。


    隻能恨恨地瞪著遠處的無心,鬼知道這家夥怎麽發現他們的。明明他們都服用了斂息丹的,還上了那麽高的古樹頂上。


    白彥濤旁側的一位夫人,好奇地看了一眼,卻驚變了臉色,“啊!瑩瑩!我的瑩瑩!”


    她一把推開白彥濤,跑過去抱起一臉血的人,“瑩瑩,你怎麽樣啊?你怎麽在這裏啊?你說話啊!別嚇唬娘親啊!”


    許是毒粉殘餘不多,這會藥力散了些,白心瑩掙紮了幾下,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娘親,我臉好疼!身上沒有受傷,就是渾身無力。”說著視線瞥了眼掉在她旁邊的斷臂。


    白夫人立刻會意,是杜千嬌手上的毒粉害的。瞧著閨女一臉鞭傷血唿啦的,她心疼得不行,對杜千嬌恨到了極致!


    抱起女兒,也往旁邊的毒醫穀少穀主臉上的鞭傷又狠狠踹了兩腳。


    “好你個杜千嬌!分明就是你兒拐走我的瑩瑩,竟敢誆騙我夫君前來為你衝鋒陷陣!現在還毀我瑩瑩容貌!我柳葉與你誓不兩立!”


    猝不及防被推個踉蹌的白彥濤,看清夫人作何去了,立馬吩咐手下,一起過去把白心瑩接到後方來治傷。


    毒醫穀的人,也將他們傷上加傷的少穀主挪走。


    柳葉看到白心瑩的傷越想越氣,提劍就衝杜千嬌砍了過去!


    那邊,幾個劍芒交鋒下來,杜千嬌早已落於下風,被無心的劍氣逼得連連後退,幾乎無路可退,不曾想後方又被柳葉刺了一劍。


    她驚訝一瞬,立即反身抽離,迴頭給了偷襲的人一掌,“柳葉!你瘋了!要不是這小子使詐把他們兩人打落下來,我能打傷你閨女嗎?!”


    柳葉抹掉唇角的鮮血,冷眼刀子射向無心,“哼!你以為我會放過這小子嗎?敢傷我柳葉之女,定是要他付出代價。”


    兩人說話之際,無心的星陣劍氣再次襲來,劍氣卷過地上樹葉,九龍擺尾將杜千嬌困在風暴中心。


    萬千樹葉猶如劍刃,劃過她的全身。


    等劍氣止住,杜千嬌已然成了一個血葫蘆。


    離她不遠處的柳葉,臉上也被葉片割過兩道口子。


    “該死的!”杜千嬌恨得咬牙切齒,失了一臂,令她戰得力不從心。


    掙紮起來,看到柳葉也在拂著臉上的傷,仇視對麵的少年,她忽然心生一計,“柳葉!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著神醫穀傳承的丹方嗎?全都在他身上!”


    “你說真的?”聽見尋覓已久的丹方消息,柳葉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澆滅了。


    “自然是真的!就是他盜走了紫陽丹聖的傳承手劄和丹方!不然我又何必如此大動幹戈!”


    柳葉半信半疑,還想細問,不料,長劍自杜千嬌的後心穿來。


    “你!……”杜千嬌一張口,全都是血,“你就不怕這麽多人把你活撕了嗎?”


    紫陽丹聖的傳承,那可是無數人在尋找的寶物。


    杜千嬌還以為在這麽多人麵前,他會爭辯一下,好給自己爭取點時間。沒想到他竟不管不顧直接給了她一劍,這不相當於默認了嗎?


    無心抽出寒月,看向蠢蠢欲動的大家,“都想活撕了我啊!那就看你們有何本事了。”


    她笑著伸手,往倒地不起的杜千嬌身上一揪,一團烏漆麻黑的魂體被她抓了出來。


    “啊啊啊!你放開我!”


    大家隻看到無心的手中燃起了一簇火焰,和那寒意森森的淒厲叫聲。


    柳葉見到她詭異的動作,非但不怵,反而有些興奮,“丹火!你也是煉丹師!看來杜千嬌這迴說得沒有錯!”


    無心拍了拍空無一物的手,不置可否。杜千嬌是在扯謊沒錯,但那些東西還真就在她身上。


    看到少年有恃無恐的模樣,柳葉自知自己實力連杜千嬌都不如,並沒有貿然上前,而是迴頭喊了一聲,“諸位!我們一起抓住這小子!待拿到丹方,我們仙醫山莊定有重酬!!”


    “好!大家一起!”


    “上!擒住這小子!”


    “殺了這小子!我們毒醫穀也重重有賞!”遲來的幾位毒醫穀長老,看到穀主被害,一絲魂力都沒剩下,個個都是怒發衝冠。


    眾人一擁而上,見此,柳葉得意地笑了,率先出劍。


    無心足下輕點,躍身踏了一腳刺上前來的長劍,飛上半空。


    寒月長劍急轉,星陣劍訣水龍吟,冰藍劍芒如龍,遊過圍攻上來的人群,劍氣如雨穿進他們的寸寸肌膚。


    “砰——”


    “砰——”


    “砰——”


    眾人全被摔了出去。


    “啊啊!”


    “窩的臉好疼!”


    “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


    中央還站著的,唯有柳葉一人。


    頸間抵住冰涼徹骨的寒月,看到其餘人的慘樣,柳葉的手心都濕了。


    但是,她麵上還是硬挺著,出言威脅,“你不能殺我!”


    無心手中的寒月劍往前遞了一分。


    柳葉急聲喊道,“我給你下了蠱蟲。”


    “我知道啊。”蠱蟲一到身上,就被無心體內的蝶蠱給吞了。


    “這是同命蠱……”


    “不是奪命蠱嗎?信口開河!”


    柳葉一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不想暴露自己有那麽毒的蠱蟲,壞了仙醫山莊的名聲可就不好。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正在為女兒包紮的白彥濤,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總之,母蠱在我身上,你不能殺我!”


    “隻能等你奪我命,是吧?”寒月往前輕輕一抵,柳葉的脖頸便流血不止。


    “啊!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我死!你也得死!”


    無心的腦海忽然閃過一道畫麵,“你再說一遍!”


    柳葉被她嚇得大喊,“我說,我死你也得死!”


    “我死你也得死!”


    “我死你也得死!”


    “我死你也得死!”


    “……”


    無心的腦海裏忽然一直迴蕩著這句話,當日墨離月說的這句話。


    啊啊啊——


    她的眸中,似有冰火正在交織!


    拿下抵在柳葉頸間的寒月,就在柳葉以為逃過一劫之時,寒月一劍刺進她的心房,又一掌斷了她的心脈!


    她的傷,與墨離月的傷,如出一轍。


    “葉兒!!!”


    “我的葉兒!!!”


    白彥濤目眥欲裂,一把甩開一直拖著他,不讓他動的白心瑩,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為了你的臉,置你母親於不顧嗎?!”


    他飛奔上去,給柳葉把脈,確認再無生機。


    憤憤起身,拔劍就衝無心襲去。


    禦龍劍訣一出,周遭寒意咧咧。


    這麽多年未見過,仙醫山莊的白莊主使用禦龍劍訣。看著威力不減當年的劍意,眾人信心倍漲。


    無心看了看他手中劍刃上的紋路,握緊手中寒月,凝力……


    星陣劍訣第一式,星陣困住了白彥濤的如龍劍意。


    他使力。


    無心憶起當初的神龍劍意。劍陣隨她心動,總比遊龍快一步。


    兩道劍意相碰,力量炸開,兩人無事,隻不過白彥濤的臉上多出了兩道劍痕。


    無心看了眼後方著急探著頭的花問月,“偏了一分啊,不過不礙事,繼續再來!”


    眾人聞言,摸不著頭腦。也往那邊看了過去,見著花問月臉上的傷,又看看白彥濤臉上的,這才明悟。


    這人怕是有什麽怪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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