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再度前往目的地的同時,夏油傑跟月本秋簡單交代了一下接下來的任務。


    是需要祓除村子內導致居民失蹤和離奇死亡的咒靈。


    看起來沒什麽難度,對任務經驗十分豐富的夏油傑來說,實際操作起來也確實沒什麽難度。


    村子裏的咒靈是很普通的類型,夏油傑直接越級吸收,剛準備吃掉咒靈玉,卻被月本秋攔了下來。


    “咒靈玉不是很難吃嗎?這種沒什麽用的咒靈吃它幹嘛?”月本秋不解。


    “都搓成丸子了,不吃留著幹嘛?”夏油傑反問。


    “那給我吧。”月本秋琢磨,把夏油傑搓的咒靈玉攢起來,下次再去到浦原商店的時候,說不準能再換點什麽別的東西。夏油傑可是正牌的咒靈操術師,他搓的丸子質量肯定比自己的要高出一截。


    夏油傑也不是非吃不可,聽月本秋想要,直接抬手就把咒靈玉給了他。


    “兩位大人!”一旁的村民聽聞夏油傑和月本秋已經完成了委托任務,連忙迎上來恭敬道,“兩位大人請留步,我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夏油傑有些不耐的揉了一下額頭,“還有什麽事?”


    “請兩位大人隨我來,其實我們已經把罪魁禍首抓住並關押了起來,請兩位大人務必要察看一下,並給予製裁!”


    夏油傑和月本秋互相對視一眼,兩人心中皆覺得十分疑惑。


    以他們的判斷,這片村落中應該已經沒有咒靈存在了,但是這個村民又如此言之鑿鑿的模樣……


    “去看看吧?”月本秋說。


    夏油傑點點頭,兩人跟著村民來到一處陰暗的房間裏。


    房間狹小並潮濕,因為長期不通風,隱約有股難聞的味道。


    比起說是房間,更不如說這裏更像是一個大號的囚籠。


    籠子裏,正關著兩個互相抱在一起的、遍體鱗傷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夏油傑怔在了當場。


    一邊的村民甲還在喋喋不休,“就是她們!她們就是這場災難的源頭!”


    “是啊,”旁邊的村民乙接話道,“不僅是她們,就連她們的父母都是一樣的怪物,隻會招來橫禍!”


    隨著村民們的不斷叫囂,夏油傑隱約猜到事情的真相。


    月本秋捏著即使被夏油傑搓成了丸子,卻在接近兩個小女孩時不斷顫抖震動的咒靈玉,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夏油傑。


    “這不是天災,這是人禍……”夏油傑語氣深沉。


    “夏油。”月本秋鬆開手,咒靈玉漂浮到兩個小女孩身邊,一副想要安撫她們的模樣,“這咒靈是她們的父母,是嗎?”


    “啊,這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嗎。”夏油傑冷笑,“是這些愚昧無知的猴子,殘忍的把她們的父母殺害了,還這樣對待她們,硬生生逼迫她們的父母變成了咒靈,才會有現下的結局!”


    “夏油!”見夏油傑情緒逐漸開始不穩定,月本秋抓住他的手。


    夏油傑反手握住,十分用力,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口中卻繼續嘲諷道,“人類啊,總是不能夠接受和自己不一樣,卻又強於自己的存在……在這種落後的山村,身為強者的咒術師,居然會落得這種下場……”


    “夏油!”月本秋喝到,“傑!看我!”


    夏油傑下意識的看向月本秋,月本秋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想裝作反派,而不是成為一個真的反派,對嗎?你忘了我說過的嗎?螻蟻的事,你不需要太過在意。這兩個孩子,我們帶走,帶迴高專。”


    夏油傑用力捏住月本秋的手,好像還在猶豫掙紮。


    月本秋繼續道,“五條不是說他想當老師嗎?我們把這兩個孩子帶迴去給他,讓他帶迴五條家,她們還小,她們接下去的人生,會在五條家得到很好的照顧的。”


    “我知道了。”夏油傑閉了閉眼,“我不想再迴高專了。”


    “好,”月本秋看了一眼被關在囚籠裏的小女孩們,說道,“你找個地方等我。我先帶她們迴高專交給五條,然後再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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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經為對方撐了傘,總要送佛送到西。不能在這個路口幫忙遮了雨,下個路口就分道揚鑣讓對方繼續淋雨,那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幫對方撐傘,不要讓對方知道有人擋風遮雨的感覺。


    讓對方嚐試過溫暖之後再將其推入寒冷,那樣就太殘忍了。


    月本秋自詡自己不算是個溫柔的人,但也不會如此殘忍。


    但是照顧小孩子真的很麻煩。


    無論是這對被嚇到如同鵪鶉一樣,做什麽都同樣一副受驚模樣卻又乖乖聽話的雙胞胎;還是那個雖然還未成年但身高已經有180,思想還處在中二晚期,神經敏感又纖細,實力卻被評為四大特級之一的咒靈操使;亦或是眼前這位聽說摯友選擇了“叛逃”,不敢置信又堅持非要與其當麵對質問個明白的六眼神子。


    月本秋輕輕揉了揉自己到現在都還在酸痛的手,“是的,我已經重複好多次了,夏油說他不想迴來高專了,他直接選擇‘叛逃’了。”


    “不可能,傑明明答應了會給我時間想辦法的!”五條悟堅持要跟月本秋一起去見夏油傑一麵。


    月本秋聳聳肩,沒再堅持解釋,帶著五條悟來到安置夏油傑的酒店,讓這對摯友當麵說個清楚明白。


    在房間裏,五條悟激動的朝夏油傑喊出口,“傑!給我解釋清楚!”


    “沒什麽好解釋的了,上次不是都已經說明白了嗎。”夏油傑沒什麽精神,但是麵對五條悟還是試圖解釋清楚,“我忍住了,沒有對普通人動手,雖然選擇了‘叛逃’,但是實際上並沒有成為詛咒師。”


    “我說的不是這個,傑!”五條悟咬牙,“你自己一個人選擇‘叛逃’,你打算做什麽?怎麽做?”


    “我……剛才一個人思考了一下……從成為咒術師開始,到現在,所經曆的所有事情,我全部都迴想了一遍。”夏油傑望天遠眺,“然後決定了自己的生存方式,我已經想清楚了,之後,我會盡力做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


    心中五味雜陳的五條悟,忍不住捏緊了拳頭,“你至少……”眼神一側,五條悟瞥到一直站在一邊沒出聲的月本秋,然後一把把他撈了過來,麵對著夏油傑道,“你至少也帶上小秋吧!你一個人獨身在外我怎麽放心的下?”


    “哈?”月本秋一頭霧水,這裏還有他出場的戲份嗎?


    “小秋?”夏油傑楞了一下,接著搖頭,“小秋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他沉默了一下,對月本秋補充道,“等我兩年時間。等我這邊順利的走上正軌之後,我再來接你。”


    “那你也等我幾年時間吧,傑。”五條悟認真道,“我一定會找到誌同道合的同伴,到那時,我們裏應外合,絕對可以推翻現在這個腐朽的高層,重新建立起屬於我們的咒術界!”


    “你們不要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啊……”月本秋忍不住舉手插嘴,“你倆都知道現在的狀況隻是一時的吧?等五條你坐上那個位置之後,再幫夏油洗清身份,把他重新接迴咒術界不就好了?”


    “……”五條悟突然反應了過來。


    “……”夏油傑也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一下輕了不少。


    “而且又不是說夏油‘叛逃’以後就跟我們不聯係了,”月本秋掏出手機對著二人晃了晃,“信息時代,ok?有事隨時聯係,沒事也可以問候一下打個招唿什麽的,雖然不像在高專那樣方便能夠時時見麵,但出任務的時候一起吃個飯之類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吧?”


    “……”五條悟咧咧嘴,突然覺得剛才情感奔湧的自己有點傻是怎麽迴事。


    “……”夏油傑扶額,接著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


    剛剛嚴肅深刻的氣氛,一下子煙消雲散。


    眼下的氣氛,有種好像在什麽演出之前確認劇本一般,荒誕又輕鬆的感覺。


    “那就……那就這麽說?”五條悟本來飽滿的情緒一下子被月本秋戳了個精光,他猶豫一下朝夏油傑揮揮手,“下次見,傑,你要努力哦!”


    “哦,好啊,下次見。”夏油傑微笑著也向五條悟揮了揮手,“你也是,我們一起努力。”


    “我也先迴去了。”月本秋跟在五條悟身後,朝著手中的手機點了點,“我迴去聯係你,要及時迴我信息。”


    “好的。”夏油傑笑笑。


    看著夏油傑標誌性的微笑,月本秋猶豫了一下,停下腳步,轉過身,對他說,“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麽,但是,想做的事就放手去做吧。雖然每個人說的話都有自己的道理,不過沒關係,你可以不聽別人的,聽你自己的就好。”


    夏油傑先是抬手捂了一下嘴,接著放下手又重新揚起一個笑容,溫和迴答道,“好。”


    ——【2007年9月 夏油傑 17歲 確認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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