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看著不遠處逐漸濃密的煙塵和頭上依舊存在的求救信號,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待興龍城的大軍趕到,自己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報告惡蘭的種種窩囊表現。罷免他之後,一定要去自己老爹“邊境高親王”的別墅中好好休養個幾天,大排筵宴是少不了的。


    雖然天選現在腦海中滿是即將吃到的各種名菜和即將約會的眾多美女,但他還是很後悔來到這裏。自己當初一腔熱血參加戰鬥模擬活動勇奪第一和在少年軍營裏的天選桂冠基本都是靠著老爹的名頭獲得的。現在真想在帝王麵前露臉,然後領兵打仗看來還是有點為時過早。


    唉,十八歲建功立業,真的很艱難嗎?


    不過這麽看,惡蘭想利用自己的想法應該是做實了。不過他的目的是什麽,目前還不清楚。


    天選看了看周圍的士兵,不如說是被強征為士兵的這些人。也就是父親他們口中的“髒小”,一種對鄉下人的賤稱。這些人的臉上都是一副病殃殃的樣子,看來他們和自己都是飲用了洞內的湖水導致的。


    不過在天選的認知裏,他們可能天生就這樣。


    惡蘭在洞內拄著古木法杖,半蹲著,低頭撫摸大地,口中念念有詞。


    “流水和大地,天空上的聖神啊。浮聖,請您賜予我和大地溝通的能力。”


    惡蘭重重地將法杖末端向地麵一砸,瞬間法杖的最外層應聲而碎,變成眾多的金色魔法能量滲入地麵。


    一股衝擊力巨大魔法能量忽然席卷過眾人的腳邊。天選立刻迴過神來,旋即看向洞內。


    果然,惡蘭正騎著雷科獸緩步向自己走來。此時的他哪還有剛才的狼狽,身上的傷口和衣服的磨損也都消失不見。對自己的眼神中滿是蔑視。


    天選想要拔出佩劍,趁對方不注意來個一刀封喉。但作為一個教國人,他深知六階大法師的威力。教國的王庭大法師不過七階以上九階以下,他們每個人的實力都足以毀滅一個城市,更別提七階的護身魔盾幾乎是每個大法師學習的第一個奧咒。眼前的惡蘭作為六階大法師,兩人認識也就一個月,如果衝突起來,情分和實力都沒什麽指望。


    天選為了安撫惡蘭,表麵上裝的波瀾不驚。


    “哦,老……大師,你恢複過來了嗎?”


    惡蘭並沒有迴複,而是慢慢攥緊握著韁繩的雙拳。畢竟他知道,自己此刻渾身都散溢著淡黃色的魔法能量。


    天選認真地感受了腳下土地中的魔法流動,看來惡蘭已經將自己的魔力擴展到四周了。


    “我已經唿叫了邊城的支援,咱們很快就會獲救,到時候……”


    話音未落,地上的土塊和石頭分崩離析,瞬間向著中間靠攏,土石組成一隻巨手抓住了天選。兩個山洞間的過道也瞬間被削減了一半的寬度,變得十分陡峭和狹窄。


    “可惡!你要幹什麽,老頭!”


    周圍的士兵們還來不及反應,眾多石塊的碎屑組成的飛鏢直接將他們擊飛到山下,摔成了一片片“人餅”。


    嚎哭峽穀間再次迴響起了嚎哭的聲音。


    惡蘭一步步向天選逼近,左手還在不緊不慢地捋著自己長長的白色胡須。


    “龍爪牌交給我,小子。”


    天選這才明白過來,惡蘭作為一個法師,他沒有領兵的權力。因此對方自然是盯上自己作為興龍城安挽之子的這個特權和頭銜了。


    “就算我給了你,你敢用嗎?”


    “別怕,老夫會將你碾碎,然後偽裝成被矮墩子的錘子殺的。”惡蘭抹了抹眼角,換了一副悲傷的口吻,“我偉大的殿下被獸人和矮人偷襲。臨死前,將龍爪牌托付給我,希望我可以替他報仇。”


    “不可能!我父親肯定會收迴去的。”天選說到這裏,看向了惡蘭,“你終究隻是個變戲法的,你沒資格領兵。”


    惡蘭對這句話很生氣,加重了魔法的力度。重甲碎裂的聲音下,天選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但他的右手卻在不斷的蓄積能量。


    “火焰轟擊!”


    惡蘭一擺手,用屏障抵擋住了天選的魔法進攻。趁惡蘭分神,土手鬆開。天選趁機掙脫束縛,揮劍向惡蘭砍去。但老練的大法師又怎麽會放下戒備。“叮”的一聲,劍身砍在了惡蘭的肩膀,卻像是砍在了鐵板上一樣,震的天選的手腕不住的顫抖。


    “護身魔盾,學吧,小子,學吧。”惡蘭一抬手,巨大的火舌順勢而出,“跟我玩火,你早得很呐,哈哈哈。”


    火球將本就在後退的天選順勢擊飛出去,摔落下了懸崖。


    看著被擊飛的天選,惡蘭走到崖邊開始尋找下去的山路。他必須找出對方身上的龍爪牌,等到時機成熟,他會代替天選的位置。當然不是去做邊境高親王獨留安挽的兒子,而是領兵征戰。之後嘛。惡蘭詭笑著看向了不遠處的矮山,一攥手掌。而山的後方,正是興龍城。


    重物砸在地麵上的聲音突然響起,隨後就是猛獸吼叫的聲音。


    “吼!”


    惡蘭聽聞這個聲音,嚇得幾乎也跌落下山崖。扭過頭,自己來時的洞口正矗立著四個高大的獸人,都怒目圓睜,整裝待戰。


    “這,這怎麽可能?”


    拉爾法一行獸人剛打算走出山洞,身後卻傳來了非常熟悉的吼聲。


    星陽和萊康德聽聞此聲也扭過頭來,看向了前往第一個山洞的洞口處。


    “鈍斧?”


    “有意思,你們是怎麽過來的?”


    惡蘭拄著手杖往前走了兩步。


    “聽得懂人類的語言嗎,獸族的崽子們?”


    克羅文皺著眉頭看了看旋轉著手指的惡蘭,小聲地貼在孤岩耳邊。


    “這猴玩意兒一個人類在這說啥呢?我聽不懂啊?”


    “不用管他!”


    孤岩則自信地抱著胳膊,一拍格羅烏爾和鈍斧兩個獸人的肩膀。


    “戰狂氏族的二位,給我抽他!”


    而惡蘭趁剛剛說話的功夫,用雙眼仔細地確認眼前的獸人幾乎都不會魔法。但除了這個最矮,叫的聲音最大的獸人,是不錯的魔法敏感體質。


    “奇怪,獸人有這麽好的天分。不過沒關係,一會兒都一樣。”


    拉爾法此時也衝出洞口,正好看到戰狂氏族的格羅烏爾和鈍斧綁著許多繃帶就要發起衝鋒。


    “慢著!”


    鈍斧和格羅烏爾趕緊停下了腳步。


    “拉,拉爾法?你們怎麽在這呢?”


    “不錯啊,不錯!”鈍斧一指惡蘭,“小老頭,俺們數量這麽多,趕緊投降!別說俺們欺負老人頭,哈哈哈哈哈哈哈!”


    惡蘭作為教國高級大法師,意外地聽不懂獸人的語言,他也不會語言翻譯類的魔法。如果他會,他也不會為了眼前的幾個獸人髒小浪費體內的魔法和體力。不過眼前忽然多出一部分獸人,這個數量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


    “也就是說洞內的卡和文已經被你們擊敗了?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隨拉爾法走出來的幾個拉合魯解除了他的疑惑。


    惡蘭擺了擺手。


    “看來你們附近營地的規模小不了,什麽品種的畜生都有。”


    鈍斧轉了轉大斧,看向了拉爾法。


    “別管他說啥,大哥。咱們直接弄死他就完事了。”


    拉爾法現在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重山,我該怎麽辦?”


    一瞬間,惡蘭敏銳的感應到了附近魔法的流動,馬上警覺了起來。


    “不,拉爾法!別在這時候聯係我們!”


    “魔力,”惡蘭高舉起手,一道純淨的銀白色能量逐漸在他兩手的中心匯聚,“消除!”


    一道能量波衝擊向在場獸人,拉爾法的腦內瞬間一片空白。衝擊感對其他獸人來說和清風微拂沒什麽區別,但對拉爾法來說則無比巨大,這使得他不得不半蹲在地上,小動作一般偷偷的摘下了胸口的項鏈,藏了起來。


    惡蘭一伸脖子,看向了拉爾法。


    “不簡單,獸國營地裏也有法師,薩滿嗎?我怎麽記得你們之前的魔法清除活動很成功啊?還是用的遠程交流,很不錯。是你們這些野種背後的勢力嗎?眼前的這點炮灰,老夫倒也不怕。”


    “他擊中了拉爾法,兄弟們!別琢磨了,俺們上吧!”


    拉爾法看著衝鋒的同胞們,想要阻止,但因為暫時失去了力氣,隻能半蹲著勉強支撐著身體。眼前的老家夥肯定是用什麽魔法或者奧咒摧毀了自己和葉地羅他們的聯係。


    此刻,在場所有獸人都看不到的上方,空中紫色的魔法“道路”被惡蘭的一記能量衝擊打的分崩離析。想必啟內心也很不舒服,一個聖神搭建的魔法道路可以被一個教國六階的法師清除。


    “看來對方發現了,明明我提醒了他多次教國有一個六階的大法師存在。”


    重山想了想。


    “老爹,現在已經出了山洞了,‘監視者’能過去嗎?”


    啟拉開窗簾看了看傍晚天邊的烏雲。


    “不行,監視者肯定不行。”


    啟坐在搖椅上,看向了遠方雲層中四溢的黃色閃電。


    “看來得讓他們自己解決了。孤岩跳出來絕對是最意外的,不過我在他體內用一個靈魂設置的‘監視者’還可以生效,讓我看看孤岩的視野。”


    “別跟他廢話,他敢動手,咱們就敢反擊!”孤岩拍了拍鈍斧的肩膀,指向了正一臉悠閑的惡蘭,“他一個小老頭,你們兩個不隨便拿捏?上!”


    孤岩算是明白了,自己的雷電力量使出不來的時候,指揮營地裏的他獸人就好。等自己打出戰績了,一定要做一個指揮家,既能收獲名聲,也能完成自己的夢想:威震四海。


    鈍斧往手心啐了口吐沫,和格羅烏爾互相一點頭,從左右兩個方向向惡蘭發起了攻擊。狹窄的山洞過道上,兩個紅獸人的身形顯得格外巨大。


    拉爾法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沒辦法發出聲音。要不是星陽還攙扶著自己,可能這會已經被剛才的波動擊暈過去了。


    惡蘭一抬雙手,發光的袖口瞬間匯聚起淡黃色的能量咒文,附近的植物都被高溫所灼燒至枯萎。


    “浮聖啊,賜予我掌控火焰的力量。”


    鈍斧和格羅烏爾從來沒和會用魔法的敵人進行過戰鬥,此刻他們正如同剛剛出生的食牙獸幼崽一般,無知而無畏地向惡蘭發起了斧子和大劍的攻擊。


    “火焰,轟擊!”


    伴隨著在場獸人從來都沒見過的耀眼光芒,和剛才天選的小火焰對比相當明顯。兩道細長的火舌從惡蘭的手中衝向了鈍斧和格羅烏爾。和鐵甲接觸的瞬間,火舌變成了火球,發生的爆炸將嚎哭峽穀營地戰鬥力最高的鈍斧直接擊落下山崖。好在靠近洞口的方向有一個低坡,兩個獸人也用武器抵擋了大部分攻擊,鈍斧掉在了土坡凸出部分的上麵。但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暫時失去了意識。格羅烏爾則被擊飛,以一個完美的弧線掉進了山洞,摔在了幾個銀蘭多麵前,砸掉了離得最近的速末的鐵爪。


    在場的其他獸人除拉爾法、星陽和萊康德以外全部是一臉的驚訝。孤岩更是快驚掉了下巴。


    “這個地方到底還有多少是我不了解的?”


    全需大睜著眼,拉了拉孤岩的衣角。


    “咱們撤退吧……”


    孤岩此時還在被眼前的招式驚到膽怯,但好奇占據了上風。


    “這,這……”


    拉爾法終於緩了過來,站了起身。


    “快撤退……”


    還沒說完這句話,惡蘭伸出右手一甩,一道冰晶射向拉爾法,將後者的嘴巴凍住,也將他的整個上半身都固定在了岩壁上動彈不得。


    “想施法?當老夫不存在嗎!”


    其實拉爾法根本不會魔法,他隻是想指揮在場的獸人撤退,但惡蘭歪打正著,阻擋了前者有效的指揮調度。


    “保護好拉爾法!”萊康德指揮附近的獸人往前方組成了一道獸人牆。


    “……”


    拉爾法沒法說話,隻能嚐試拉著孤岩往後走,但鼻子以下到胸口以上都被冰晶固定在了岩壁上。


    孤岩抖擻精神,也抖掉了拉爾法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看著眼前這個人類老頭的一招一式,總算明白了對方的實力已經遠超在場的所有獸人。


    惡蘭右手往下一拉,洞口上方的巨石應聲而落,堵住了一眾獸人的去路,也將還沒走出洞口的銀蘭多們關在了山洞裏邊。


    “戈文,什麽情況?”


    麵對多奇的問題,戈文更擔憂對麵拉爾法他們的狀況。


    “看來咱們要繞迴去了,各位。”


    “哦,不!”


    幾個銀蘭多抬著格羅烏爾開始往迴走,照他們對這裏的熟悉程度,將格羅烏爾放在矮人營地再趕迴來,估計要等很久。


    “老爹,現在怎麽樣了。”


    啟閉著眼睛,看著孤岩眼前發生的一切。


    “唿,”啟長出一口氣,“要被這個大法師完殺了,完殺。”


    “各位,一起上,我代替拉爾法指揮大家。”


    情況緊急,拉爾法沒法說話,孤岩自認為像個英雄一般站了出來。


    但拉爾法的雙手在不停的衝著孤岩比劃,然而在場的生命體中除了惡蘭全都背對著他,沒有誰看到他的手勢。


    “獸人海戰術!咱們全上!”


    毅勇和星陽見狀,既然退路已經被堵死,也隻能聽孤岩的,便向惡蘭發起了進攻。


    “屏障,出!”


    兩頂大盾打擊在惡蘭的魔法屏障上的功夫,萊康德和文路一棍雙刀也攻擊向了惡蘭。又是“叮”的一聲,惡蘭被蠻力擊中,頂著強化魔法被擊退。


    惡蘭看著腳下土地上劃出的兩道痕跡和腳後方的兩個小土堆,切了一聲。


    “殺!”


    文路、萊康德、星陽和毅勇一起衝向了惡蘭。孤岩和克羅文在後方慢慢向對方接近,尋找著機會。


    惡蘭右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圓形的能量在幾位獸人的眼前匯集起來。


    “碎光!”


    圓環上湧出的幾道能量逐漸匯聚成幾道長箭,每一道能量箭中都有白色和紫色的電流翻滾著。它們咆哮著衝向四個獸人。空氣中爆裂的聲音響起,逐漸暗下來的四周也被這耀眼的電光照亮。


    尖銳的聲音在空中劃過,隨之而來的就是能量爆炸的聲音。四位獸人應聲倒地,隻有星陽還能勉強用大盾支撐起身體。


    隆迴和全需已經退到洞口附近,後背緊貼大石。


    “你,你不是十四紀就殺過敵人了嗎?你怕什麽?”


    全需並沒敢抬頭,而是看著惡蘭,嘴上反擊隆迴。


    “你都二十多紀了,不也,不也退過來了?”


    全需看著倒在地上的同胞們,遲疑了很久,還是拿著兩把短刀衝了上去。


    孤岩衝著幾個年輕的拉合魯擺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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