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法一避開自己的直覺,轉為聽重山和啟給自己的指示,就慢慢接近了山洞。


    印文和星陽慢慢跟了上來,後方一行獸人也逐漸接近。


    “格羅烏爾和鈍斧去療傷了?”


    星陽點了點頭。


    “那幾個拉合魯呢?”


    對於拉爾法的詢問,迎來的隻有沉默。


    “他們的存在感有這麽低嗎?除了這個拿盾的都不見了?”


    隻有在場的毅勇知道,除了自己和若日、星,晚琅勉強跟了上來,其他拉合魯很有可能迷路了。尤其是科雷這個終極路癡。自己在家鄉時就是因為記不住咒語的背誦才來到了戰爭前線,到這邊了又記不住大家的位置和數量。


    想到這裏,毅勇忍不住抽了自己兩下。


    印文剛要走進洞穴,拉爾法一刀攔住了前者的去路。


    看著麵前閃著紅光,鮮血淋漓的紅刃拉爾班,印文用指甲彈了兩下,清脆的聲音在洞內迴響著。


    “怎麽,您又有指示了?”


    拉爾法看了看洞口左側的兩株五尾草,又確認了一下洞口右側的三塊石頭,確定這就是晨布置的第三個陷阱洞窟。


    “晨布置了陷阱,咱們坐收其成就好。”


    印文一聽,又是晨的手筆。宛如老馱牛一般鼻子喘著粗氣,將大彎刀衝地上一甩,一屁股坐在了洞口附近的一塊石頭上。


    見除印文外的眾獸人情緒有些不滿,拉爾法趕緊扒開洞口附近大量的五尾草和惶岩藤。沒想到弄開擋著的植物之後,又有一條道路出現在一眾獸人麵前。


    拉爾法借此機會,開始強化晨在大家心中本來就處於智將的定位。


    “這裏是阿晨早就留好的近路,一會我們繞過去,麵對的是喝過浸泡著五尾草水的士兵,洞內的灰龍和各種陷阱肯定能大幅削弱教國軍隊實力。”


    印文一手支著下巴,用小彎刀指了指洞口的五尾草:“那假如他們不渴呢?”


    “那長時間處在其中,也會變得很虛弱。再說了,前方的各種陷阱才有意思。”


    聽著星陽補充的解釋,印文還是不滿意。


    “我不需要用這種‘下遊’的手段,拉爾法,”印文晃了晃手中的小彎刀,“我的‘上遊’技術足夠了。”


    格烏湊上前,順著拉爾法撥開植物的方向,看了看向遠處延伸而出的土路。


    “看來這條路很窄啊,拉爾法。咱們這真的是近路嗎?”


    拉爾法把手轉了兩圈,向道路前方一指,示意格烏先走。


    “星陽、印文和全需,你們幾個帶著女兵們在這守著,看到信號就攻進洞內。水裏遊的和地上跑的什麽都別管,隻管埋頭走路就好。陷阱你知道位置,而且他們大概率都要觸發。”


    印文和全需聽到信號這個詞時,明顯有些疑問。


    星陽見狀,指了指格烏背後的背包。


    “一會點爆炸火箭,聲音很大的。”


    格烏扭頭看了看背包:“這誰給我裝的,我就帶了兩雙鞋和一把劍啊?”


    “萬一有人類從洞裏跑出來,印文也可以借機會開心一下。不過,還是要留幾個活的,留幾個就夠了。”


    “行了,走吧走吧。”


    印文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目送大家離開。全需和一眾則站起身擺了擺手。


    拉爾法、萊康德、格烏和一眾獸人走進了輕木掩映的小路。待最後幾個拉合魯也走進後,星陽細心地走上前將植物擺放迴剛來時的模樣。


    印文托著下巴,無聊地看著眼前以整理洞口植物的星陽背身為練習靶子一下一下刺擊的全需,無聊地擺弄著手中的小彎刀。天玄和皿則讓一眾拉合魯原地等待,看得出來她們兩個也不太滿意拉爾法的決策,臉上顯得頗為不滿。


    全需好奇地盯著印文插在地上的大彎刀,嚐試著將它用自己的力量拿起來。


    印文看著搖搖晃晃的全需,先是流露出一絲喜悅,但接下來則是俞發的煩躁。


    “所以說這次出擊需要咱們幹什麽?拉爾法加上晨不是速通了,咱們是過來叫好的嗎?”


    “耐心是一種美德,我的朋友。”


    星陽背過身來,挪開了全需手中指向自己的彎刀刀鋒。


    “整天就知道幫拉爾法解釋,他給你什麽了?跟著他混有什麽好處,榮耀嗎?”


    “最起碼不是盲目死在戰場上,死的毫無意義。”


    印文收起彎刀,一挺身走向星陽。


    “所謂的‘幸存者’就這點本事,靠著一個所謂的謀士連正麵戰場都不敢切入嗎?”


    星陽並沒有直視和理會對方,而是仍在在低頭整理背包中的物品。天玄雖然坐著看著眼前的一切,但是處於兩手握拳,腿部繃緊的狀態。


    “如果你有疑問,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是因為什麽被稱為幸存者的。”


    印文貼近星陽,挑釁般的俯視低頭看著正在整理東西的星陽。


    對方見狀,甩了一下背後的大盾,也站起身來看著印文的眼睛。


    毅勇和若日從後排湊上來看熱鬧。


    “你們倆要是親一下才有意思。”


    印文依然看著星陽,但一指全需。


    “閉嘴,小孩。”


    全需直接躲到了毅勇的藍色大盾後。


    “我實在看不慣死的莫名其妙,有什麽問題嗎?”


    天玄的拳頭捏的越來越緊。


    印文看了看星陽堅實有力,布滿肌肉的上半身。周圍的獸人大部分也支持星陽。也隻好坐迴到了石頭上。


    “等著吧,一會會有機會讓你殺戮的。”


    星陽看了看四周。


    “誒,皿,孤岩他們去哪了?還在跟著野火嗎?”


    “嗬嗬嗬,別提了,他看見一地的血和斷肢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早就退到營地裏了。”


    星陽和天玄同時歎了口氣。


    星陽看了看洞口的方向,暗自慶幸孤岩不用跟著。拉爾法嘴裏說著要拷打錘煉一番孤岩,心裏也不會那麽想讓對方出事。畢竟大家的複仇事業幾乎都和啟捆綁在一起。如果孤岩失敗甚至是死去,哪怕他也無力迴天吧。


    天玄聽著皿的評價,再加上剛才自己也看到孤岩樹幹粗壯般的身體瑟瑟發抖的樣子。總算放下心來,畢竟她也不想發生在星陽和她身上的“大屠殺”再次出現。


    嚎哭峽穀的矮山群中,兩個黃色的和兩個紅色的身影快速地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孤岩,你怎麽想的啊,這是哪啊?”克羅文踢開一路上的石子,“哪有獸人走山頂的啊。”


    “老夫仔細地看了看,這條路雖然看起來遠一些。但隻要你我加快速度,肯定能到他們的前頭。”


    格羅烏爾看了看陌生的四周和腳下陡峭的小路。


    “希望是。”


    克羅文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境,有點害怕。兩個紅獸人則沒什麽反應,繼續快速地行走著。四周狹窄的岩壁上長著帶刺的植物,附近藤蔓上紫紅色的花朵豔麗的綻放著,吸引著四隻翅膀的小蟲吸食。地上時不時的跑過一兩隻古靈精怪的跳鼠。遠處的山間還迴蕩著食牙獸群的恐怖嚎叫,從遠距離傳來頗有一股嚎哭一樣的感覺。


    “這跳鼠看著真的像……啊!”


    孤岩一邊貼著山崖走,一邊看著遠處地麵上跳鼠灰色的身影,若有所思。然而兩個黃獸人嚐試穿過一片陡峭的崖壁時,因為孤岩的分神,險些導致自己一個腳滑摔下山崖。格羅烏爾和鈍斧距離較遠,還好克羅文眼疾手快,快速向前飛撲一把抓住了孤岩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岩壁上伸出的樹枝。


    將孤岩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拉上來後,兩個獸人都大汗淋漓地癱倒在地上。


    “唿,嚇,嚇死我了。謝謝,太感謝你了,克魯文。”


    孤岩嚇得聲音顫抖。


    “……,算了,沒事,應該的。”克羅文擺了擺手,“你,咳咳,你隻要搞清楚該走哪就行。真別瞎搞了,再來一次我心髒受不了。”孤岩心有餘悸地看著腳下,雖然不至於是萬丈深淵,但這種高度的矮山摔下去依然很難活下去。


    “克羅文,下次我救你!再別說了!”


    兩個獸人握了握手。四個獸人則繼續走在狹窄的山崖上。而他們的腳下,天選帶著一隊士兵快速的在山洞內行進著。


    與此同時,幾個葉地羅還以為孤岩老老實實地待在矮人營地裏。


    天選謹慎地看著四周的環境,前排的十餘名士兵和後排的士兵並沒有讓他感到多麽安心。他依然是生怕附近蹦出什麽或者射出什麽。


    其實現場的每一個士兵都和他想的差不多。


    前排的士兵慢慢向前行進著,突然,腳下傳來繩子斷裂的聲音。


    天選反應迅速,直接勒緊雷科獸的韁繩停在原地,一排暗箭戳穿了前方的兩名士兵。


    天選看著被射在牆上的兩個人,下令其他的士兵將他們救下來。兩個人還沒有死去,但他們的哀嚎聲分貝幾乎不如洞內水滴滴落的聲音大。


    天選騎著雷科獸踩著士兵的血液,繼續帶領著剩餘的人前進著。


    經過剛才的損失,整個部隊的行進速度慢了許多。天選一直觀察著沿路是否有什麽小物件可以投石問路。然而洞內似乎被人動了手腳,幹淨的一塵不染。除了洞頂成片的石鍾乳、四周連接著大地的岩石和地上時不時出現的跳鼠,天選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小物體。


    又是一個陷阱,前排的士兵一腳踩下,“噗”的一下,五名士兵應聲而落掉入了坑中,成排成排削尖的木刺戳穿了他們的身體。中間的幾根翹起來木刺頂部甚至還殘留著士兵身體的皮肉,場麵慘不忍睹。恐怖的景象前,幾個承受能力較差,來自鄉下的人類直接開始扶著洞壁嘔吐。


    “這一步棋可以啊,老爹。”


    啟一子落下,將盾岩的棋盤形勢逼到了死角。


    晨被許可留在葉地羅小屋內,在濁水和藍海的攙扶下,他透過玻璃滿含心事地看著遠方的矮山群。


    重山檢查了一下晨胸口的繃帶,配合著葉地羅最頂級的魔法,即便是魔法遲鈍的傷勢也可以恢複的很快。


    接下來的路上,天選一行人被層出不窮的陷阱折磨的頭皮發麻。時不時的乏力感和暈眩更是讓天選等人備受痛苦,不等他們搞清楚原因,洞口的光亮終於出現了。


    天選滿頭大汗,嘴唇蒼白的看了看還剩下的七,八名士兵,苦笑著感慨教國招兵處的畜生們坑了自己,自己迴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和他們聊聊。在此想法之下,天選騎著雷科獸快速走向了山洞出口。


    天選走出洞口。遠處,殘陽如血,群山仿佛披上了暗黃色的綢緞。確定已經走出山洞後,天選拿出一支火箭,將魔法附著在上後,命令隊裏僅存的唯一一名弓箭手向空中射出。


    幾秒鍾後,巨大而絢爛的煙花綻放。不光是下方的人類,獸人們也看到了這場絕景。


    附近以拉爾法和孤岩為首的兩撥獸人都看到了煙火,兩邊都決定快速地向煙火方向前進。不同的是拉爾法走的是中間的小路。雖然崎嶇且布滿植被,但是緊貼著山洞的左側,除開山體滑坡外非常的安全。但從距離來講,孤岩是更快的,當然,死傷的可能性也更高。


    天選出此下策並不是頭腦因為五尾草的作用而變的遲緩。相反,他靠自身的意誌對抗著五尾草對人類的毒性,在此基礎上,他還想賭一把大的。不遠處就有教國邊境地區最大的城市興龍城,自己的家族就居住在城市內部。不到萬不得已,天選絕不會以這種讓家人蒙羞的方式求救。


    教國邊境興龍城,高牆上駐守的士兵見到了天選用魔法在空中書寫的求救信號。


    “快去叫長官通知獨留大人!快!”


    眼前的士兵扶了扶頭盔,瞪大了眼睛。


    “咋,咋說啊?”


    說話的士兵直接直接拽住了後者的衣領。


    “就說獨留大人他小兒子,天選!需要救援!”


    後者吸了一下鼻子,驚慌失措地快步跑下了塔樓。


    山洞上方,陡峭的崖壁上,四個獸人互相幫助,齊心協力地跨過了一個又一個險境。他們下方,正是拉爾法一行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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