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波希卻根本顧不得在意王三豐的態度,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把妹妹喚醒!


    “小滿,我知道,你隻是太累了,想耍懶休息休息。這麽些日子了,你也該休息好了。不要再賴床了,還是起床和大家一起玩,好嗎?”


    “你不是最願意上雲雨峰看海上日出嗎?哥哥這次不再讓你自己去了,哥哥陪你一起看!”


    “你不是最想把那個藥材基地建好嗎?哥哥不再怪你不告而別了,哥哥真的不怪你了,你醒醒好嗎,你不是要跟哥哥說說那基地的事嗎?哥哥正等著聽你說呢!小滿,你就別再生哥哥的氣,不理哥哥好嗎?”


    “對了,還有你不是要去當院長嗎?哥哥也不再攔著你,哥哥和錢程一眼就好了,那個院長真的是非你莫屬,你要是幹了,一定會把醫院建成最好的中醫院的,哥哥也去,哥哥去幹誌願者,幹大夫!”


    “你有這麽多的計劃,都還在等著你去實現呢,可是你老是這樣睡著,怎麽能夠完成呢?”


    “你還是快醒來吧!”


    .......


    彥波希尋找著各種滿庭芳記憶中的事情向她訴說,說得氣虛喉幹,握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這隻手,自己從她很小的時候就牽著的,中途雖有中斷,但今日終又牽在一起了。


    這一次,他不想再次放開。


    這種唿喚交流進行了數日,滿庭芳也一直沒有什麽起色,王三豐漸漸失去了希望,和滿庭芳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少。身體按摩也需要元存道長的督促才得以勉強保持了下來。


    元存道長搖頭歎息,讓她的兩個姐姐也輪流著參與進來。但畢竟年紀大了,力道上不足,和滿庭芳的交流也因為平日的阻隔說不上幾句。


    冰冰迴來了幾天後,又被學校追了迴去,元存也隻好放棄了一些要求,自己有時間的時候給滿庭芳多按揉幾下。


    這倒是給彥波希與妹妹的交流提供了更多的時間,彥波希一直堅持,絲毫沒有懈怠。


    這日,王三豐陪著滿庭芳的大姐二姐迴老家去祭拜父母,屋裏隻剩下彥波希和師傅照常忙碌。


    彥波希做好了手頭上的事,待元存給滿庭芳試完了針,照樣坐到床邊和妹妹說話。


    “小滿,哥哥已跟你好些日子話了,可你一直都不理哥哥,哥哥很傷心的!你要是再不醒來,哥哥都要支撐不住了,你不心疼哥哥了嗎?你不要你的波希哥哥了嗎?”


    彥波希說著說著,愁苦泛上心頭,哽咽著睡哦不下去了。


    “波希,今日這裏也沒有別人,你心裏的話,都跟庭芳說個透吧,別把自己憋壞了!為師雖已遠離紅塵,但也不是不通人情的老頑固啊!”


    “謝謝師傅!”


    師傅這樣一說,觸動了彥波希的心事,反而更加收不住感情,淚如泉湧,哭出聲來。


    元存道長也不勸說,任由著彥波希宣泄。


    “這個王三豐真是叫人頭疼!”


    見彥波希漸漸平靜下來,元存道長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彥波希不好接話。但自己心裏的對王三豐的疑慮又浮上心頭,自己是受了的許多氣,對他有意見,可王三豐的變化也是他始料未及的,這已經和先前自己熟悉的簡直就不是一個人了。


    “老師,我懷疑他有些不正常!原先他不是這樣的!”


    彥波希說出了自己的懷疑,這也是他已在隱忍她的原因。其實王三豐的那幾下子,自己當時雖然受傷,但是真要動手,他還能對付他的,別忘了他也是練過五十年的太極拳手。


    自己隱忍的原因除了愧疚,還有就是對王三豐的理解和懷疑。


    理解他突遇變故的應激反應,理解他對自己原先就有懷疑,還理解他看到心愛的人變成了這樣,當然的憤恨!


    懷疑他性情大變、懷疑他的喜怒無常都有原因。


    作為一個醫家自然會追根索源,他為王三豐找的原因就是神經不正常。


    他猜測三豐自去年以來所遭受的種種打擊,可能已經摧毀了他的心理防線,或者他已經是一個抑鬱症的患者了。這樣想來又替他擔著心,但王三豐是不會接受自己的這些判斷的,因此隻好先忍著,先救小滿。


    小滿好了,他心情一好,或許抑鬱症也會好了也未可知的。所以他隻能一忍再忍,不和他一般見識。


    今日無人,彥波希就把自己的懷疑和來世說說,希望她也能主意,不要再刺激王三豐。


    “你是說,他有精神問題?”


    元存道長很震驚。彥波希了解這個人,他既然這樣說,十有八九是真的,“這可苦了這個家了,唉!真是不幸啊!”


    “現在還不好說,多半是抑鬱症吧,他目前對我很排斥,也不好診斷,所以我隻能先忍著,待小滿好了,再做打算!”


    “那就讓我來吧,畢竟他對我還沒有敵意,如果真是,那我順便給他治療!唉,但願我們都猜錯了!”


    “那就辛苦師傅了!”


    彥波希對著師傅作揖道。


    “你也不用客氣,貧道也是個醫者!”


    彥波希望著元存道長,目光裏滿含感激。


    他也和師傅一樣,希望自己的判斷是個錯誤,要不然這個家就太難了。


    不想了,如今的頭等大事還是妹妹,彥波希趕緊轉身,對著妹妹繼續說話。


    忽然間,他感到小滿的手指似乎勾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再看時又沒有動靜了。


    “師傅,我感到他的手似乎是動了一下!”


    彥波希異常的激動地把驚喜告訴師傅。


    “真的嗎?那太好了,快,跟他說說你的心裏話!”


    元存吩咐他。


    好,好,隻要她能醒來,說什麽都行。


    “小滿,我知道你聽得見哥哥說什麽,你也有心裏話要對哥哥說,是不是?那你快睜開眼睛啊,你看著哥哥說呀!”


    彥波希把滿庭芳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窩,“你摸摸哥哥的心,還和從前一樣,怎麽會真的怪你,從來都沒有真怪你,我隻不過是想和你開個玩笑,誰知道你那麽不頂事,那麽掘,就真的生哥哥的氣了,那麽晚了,你還賭氣走了,你知道嗎,你把哥哥都要嚇死了!”


    彥波希邊說,邊看著滿庭芳的變化,他發現滿庭芳的眼珠又轉動了幾下。


    好了,小滿就要好了!自己要繼續再和她說話,對,就是師傅說的,把自己心底裏的話,都說給她聽!


    “小滿,你快醒過來吧,哥哥還有好多好多的心裏話還沒有跟你說呢!你知道嗎,你不告而別離開了哥哥,哥哥有多麽想你嗎?哥哥恨你,是因為哥哥........因為哥哥...........因為哥哥愛你呀!“


    滿庭芳的眼珠又轉定了幾下,這個變化令彥波希驚喜。剛才他終於對著妹妹吐露了心曲,感到胸口從未有過的舒暢,他繼續對她說道:“


    “哥哥原先也不知道,隻把你當妹妹,可是直到你離開,哥哥才覺得你已經是哥哥再也離不開的人了!“


    彥波希說到了動情之處,禁不住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上低頭輕吻,就在此刻,滿庭芳睜開了雙眼,望著天花板,一雙淚從眼角悄然滾落。


    “醒了,波希,快看,她醒了!”


    元存道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站在彥波希身邊,她激動萬分地催促波希。


    彥波希急忙看向滿庭芳,看到她掙著眼醒來的樣子,心情無以言表。


    “小滿,你終於好了!”


    激動地淚水又一次流出眼眶,和滿庭芳的淚眼這樣近近地相望,此時此刻,彥波希覺得他們的心已經完全相通了。


    元存道長悄然離開,站到了門外,他要為徒弟守好這片刻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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