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波希尊重了文迪的意思,直到汽車走出去兩個村莊,他才打開了那封信。


    從頭至尾讀了一遍,剛剛在山林積攢起來的熱情和興奮都被這封信給驅散的無影無蹤。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彥波希有些心灰意冷地說了這句話,扭頭望向窗外。


    ”怎麽了?“


    緊挨著他座的錢程見狀追問。


    彥波希沒有言語,隻把信交給了他。


    錢程看罷,拍了拍彥波希的膝蓋意圖安慰,嘴裏說的卻是這樣的話。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就是經不住考驗!用他們的話來說,叫什麽,噢,‘愛情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哪!你也別難受了,這種事情,別人又能幫上什麽?隻能順其自然了!“


    “可事情就是因承包山林而起,你叫我怎能心安理得地讓他們.....“


    ”哼,就這麽向現實低頭了?為什麽不想想辦法解決問題呢?“


    ”你有辦法?“


    彥波希異常興奮起來,他雖然不知道錢程的辦法是什麽,但他相信錢程是想到了辦法。


    ”我現在還沒有辦法,但我相信,辦法總是比困難多的,我們會想到辦法的!“


    錢程這樣被彥波希期待,這種感覺倒是不錯,但是自己剛才的一同言論既已給了他希望,就不能再讓她失望。


    車子離著相見越來越遠了,彥波希和錢程的心卻越來越靠近。


    滿庭芳坐在副駕駛座上,從昨天到現在他都沒有睡什麽覺,一上了車,酒足飯飽的她就困頓起來,在汽車的顛簸中,竟然睡著了,慢慢地竟打起了唿嚕,聲音不小。


    這令後座上兩個男人,都覺得好玩。


    錢程用抽紙撚了一段細細地紙撚,想戳戳她的耳朵把她弄醒,卻遭到彥波希的製止,”讓她睡睡吧,這些天也夠她煩的了!“


    *****


    中和堂醫館,已經對外打烊了。


    於冠群讓譚談先把大門關上。


    最近這兩天譚談老說自己腰酸背疼的,求於冠群幫他看看,紮幾針能不能好。


    於冠群欣然同意,說下午下了班就給他看看,還囑咐譚談趁機正好跟著她學學針灸,說技多不壓身,能提高他的自身價值。


    這一點凡是個學中醫的大概都知道,所以譚談把頭點得就跟搗蒜似的,獲得了於冠群極大地好感。這不剛一下班,就張羅著譚談做好針灸的準備。


    譚談關上門,到理療室裏插上取暖器,脫光了上半身,趴在針灸床上等待於大夫的光臨。


    譚談趴在床上,脖子擎著頭轉,眼神隨著李俗兒腳指甲蓋上的猩紅,一步一步地往下落。


    她是新來的配藥生,譚談因此升格為配藥複核員。“


    正尷尬時,新招收的學員李俗兒甩著手,從樓上一彈一彈地走下來,踩得樓梯咯噔咯噔地響,不無羨慕。


    ”看看,人家過得多隨意!“


    ”人生哪有那麽多隨意的事啊!能不能活得開心有意思,還是得看這裏!”於冠群說著,用手指了一下腦袋。


    他見譚談的目光看得是小姑娘的腳,就用手擼了一下他長長的頭發,趁機又把她自己的那套人生觀,不失時機地灌輸給他。


    譚談一聽就失去了再交談下午的欲望。


    他覺得自己和於冠群的代溝不是一般的大,他心裏的苦,她不懂。


    譚談已無言,於冠群就以為自己的教育有效。


    她憑著經驗在他身上的幾處重要的穴位壓壓,譚談就有些吃不住。


    ”啊啊呀,疼、酸、麻,不行了,酸死了!“


    於冠群根據譚談的壓感表現,在他身上的幾處穴位,快速地紮進了銀針,”別吆喝了,一會就好,還大男人呢,就這點耐受力!“


    譚談忍受著瞬間的刺疼,感覺那幾個針灸點,慢慢地由疼麻轉變成微熱,緊著的肌肉也慢慢地放鬆下來,漸漸地也就不覺得刺疼了。


    “您刺得這幾個穴位都是什麽穴啊?”


    於冠群沒說什麽,卻把一本《針灸穴位標準圖譜》的圖書,扔到他頭下,”自己對著看吧!“


    譚談拿過書來翻看了幾頁,但見密密麻麻的穴位,令人眼花繚亂,。


    “這怎麽看,這麽亂!”


    “再往後看,就是單個穴位的介紹了!”


    “其實這樣的書,我們在學校也見過,但是我們不想學的,都沒去下這個功夫!現在想想,這樣學習,也很片麵的。”


    “我下一次再給你下針,這些穴位叫什麽,就是我問你了!”


    “你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譚談不知道下麵跟於冠群該再說點什麽好。教授才走了兩天,於冠群就拿自己當起了教授,過足了解惑、授業、傳道的癮,看來“好為人師”也是大多數人好犯的毛病哈!


    “苛刻?你祖師爺當年就是這麽教我的,這叫嚴師出高徒!你要是想學,就別怕苛刻,如果不想學哪也不勉強,我隻把你當成個病人給你紮幾針就行了!”


    看來他學習的意願不強,凡是上趕著的事情,往往沒有好結果。


    要是他譚談自己提出來要學,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那還不得人前人後的把個”於老師“掛在嘴上?


    所以於冠群故意說不勉強,讓他明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


    如果這次不學,他再想求著學,她都不教了。


    彥教授說怕他好高騖遠,不能腳踏實地,正好趁機磨練磨練他,看看孺子是否可教。


    “其實針灸乃是中醫裏的上乘之學,距今已有幾千年的曆史,源自我國的石器時代。而國際上對中醫完全認可的部分還僅僅是針灸。針、和灸說起來是一個詞,其實是兩種治病的方法,針是指“針刺”,灸,是指“火灸”,“艾”作為灸的材料被廣泛應用,因此“灸”又常常地被說成了“艾灸”。


    《黃帝內徑》上也有”針所不為,灸之所宜“的記載,民間也有”一針、二灸、三服藥“的諺語。到了現代又發展了”耳針“、”“水針”、“埋線”“激光照射”等治療方法。”針灸“自成一學,已經是事實,在醫療領域和日常保健中已經占有了一席之地。


    “這麽重要的技術,沒有學習的熱情和主動性是根本學不好的。”


    於冠群耐心地向譚談講述了針灸的一些基本知識,目的也是想讓他有個大體的了解,他也好在了解的基礎上決定學還是不學,免得以後占用了時間後悔。


    她更怕她教出來個學不好的庸醫害人。因為針灸直接作用於人體的神經組織,有許多一針見好,一針見殘了的病例佐證,“針灸收徒要很慎重”這個行規。


    現在機會擺在他麵前,就算不搞師道尊嚴了,還得倒求著他不成?俺老於可沒那麽賤!


    “學學學,那怎麽能不想學呢,你能給這麽好的機會,我求還求不來呢!就是您的進度稍稍慢點,畢竟我不是在學校上課,我還得工作是不是,學習的時間有限不是?”


    “這個態度嘛還差不多!”。於冠群心裏想,對他的態度便有了變化。


    “好吧,那就說動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就算是開始了。以後每天拿出一個或者半個小時,在班後學習。


    ”好,吧!,我還想在針灸這一席之地上給自己搶個攤位呢!“


    “嗯,你這個比喻用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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