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波希看著小滿麵對山雨欲來所呈現出的絕望和哀傷,心疼又無奈。


    小的時候他可以為她挺身而出保護她,但現在麵對如此巨大的危機卻倍感無力。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擁有足夠的金錢是多麽致關重要。他確實無法讓她再過上一個擁有幾千萬資產的老板娘該有的物質享受,他所能做的也僅僅是盡一個哥哥的所能,與其同甘共苦,給她一些基本的保障罷了。


    “波希哥哥,難道我真的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步嗎?”


    盡管滿庭芳知道波希哥哥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可已經習慣了獨立自主的她,在感情上還是難以接受依靠別人存活,哪怕向她承諾的這個人是自己那麽信賴和敬仰的波希哥哥。


    她的眼前湧現出一幅債主盈門洗劫一空的幻覺,心裏的苦又怎是一個“愁”字了的。那望向波希哥哥的一瞥裏滿含了不甘心,不服氣,不接受的淚光,心想:應該為此承擔責任的是他王三豐,哪裏應該是你彥波希啊!


    麵對小滿的質疑,彥波希不想再說些自欺欺人的話來安慰她,他覺得既然已經把最壞的結果都看到了,那就應該狠心讓她承認現實,做好足夠的精神準備,才不至於到時候驚惶無措。


    ”想必將來,你們或許還會東山再起,但至少現在,在你困難來臨的時候,哥哥還有這個能力給到你最基本的保障,隻要哥在,你就不用怕!”


    他知道小滿的心氣是不能散泄的,自己願意成為他的精神支撐。此時彥波希的心上不免想到了王三豐,那麽穩健熱情的一個人,怎麽會犯下如此的大錯?也許是當局者迷吧!哎,小滿曾經在微信裏和我提到過這個危機,可自己迴來這幾日隻忙著診所的事情,竟沒有及時找三豐說這事,說來也是自己這個哥哥沒有當好。


    彥波希的心裏感覺有些愧對小滿。


    “謝謝哥,我都記下了,還是有個哥哥好!”


    滿庭芳此時才感覺到似乎又迴到從前被這樣一個哥哥保護著的幸福。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微微笑了,四十年時空阻隔所留下的情感空白,在頃刻間中竟消弭無蹤。


    “篤篤篤!”屋外忽然響起了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二人同時隨聲望去,看到閃身進來的於冠群。


    “庭芳還沒走啊!“,話一出口,於冠群就後悔了,難道人家就不該在這裏嗎?好在滿庭芳隻是微笑點頭,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彥老師,小雪的病有些蹊蹺,我一時拿不準,想請您過去看看!”


    “哦......好吧!”


    於冠群覺得教授今天答應得有些猶豫,他是先看了眼滿庭芳,才勉強答應下來。這是從來沒有的,教授可一直都是個以病患為重的人呐!為什麽呢?難道他們還有未盡的事嗎?剛才在門外透過門玻璃看到了他們微笑凝望的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麽急事。可笑的是自己看到這個場景,心裏竟慌張了一下,這又是為何?


    “您要是不方便,就改日吧!”


    於冠群的善解人意已經成了習慣。


    “哥,你還是和於大夫去看看吧,別耽誤了病人,我上去拿點東西,一會兒也就迴家了。”


    滿庭芳這樣說,彥波希心裏頗感安慰。他原本是想送她迴家的,如果碰到三豐在,他也好便別過問一下這件事情,但礙於於冠群為了病患忙到此時都還未能迴家,所提的要求他也不好拒絕,隻得先答應她,明日再單獨尋三豐聊聊。


    “那......小滿,你自己先迴家,我得空再去!”


    彥波希說完,就和於冠群一起走了出去,別墅裏,隻剩下滿庭芳一個人。


    她情不自禁地樓上樓下走了走,感覺諾大的別墅比別時更覺空蕩,整個人的心也懸得慌張。


    “哎,這裏的一切,很快就要不屬於我了!”


    她把別墅的每一個地方都看了一遍,心頭蓄著悲傷,走得戀戀不舍。


    理智告訴她,此時自己該去的,還是那個經營了三十多年的家,自己要麵對的人還是丈夫王三豐,還有即將擁門的債主


    ......


    彥波希同於冠群來到病患董小雪家的時候,小雪一家都還在等他。


    屋子不大,陳設也十分簡陋,獨獨小雪的房間布置得繽紛靚麗,病兒瘦弱的軀體橫躺在床上,顯得十分單薄。


    彥波希顧不得與小雪父母寒暄,逕先走近孩子仔細探脈觀察。


    “彥伯伯,我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呀?”


    小雪還是個初二的學生,身高比健康的同齡人矮一截,臉色蒼白,雖說歲數擺在那裏,可還是滿臉的稚氣,就連聲音也還帶著稚嫩。


    “怎麽會!”


    彥波希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對於這個被病症折磨了近十年的孩子充滿了同情。


    “可是為什麽吃了那麽多的藥片,喝了那麽多的藥水,還不好啊?”


    孩子稚嫩的詢問,敲打得彥波希的心有些疼痛。他心裏明白,她得得這種怪病,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我治好。


    這是一種罕見的病,目前醫學界把它定性為疑難雜症,名曰“”查不出明確的致病因,也沒有確定的治療方案,過往的病案證實,最大的生存記錄過不了20歲。


    在孩子父母窮盡所能,曆經了各種級別大小醫院中西醫治療失敗之後找到這裏的時候,他已無法將她推出門外,隻能將情況和孩子父母說明之後,盡自己的所能一邊給她試著調治,一邊和自己的同僚們積極探求治療方法。他隻好再對她笑笑說:“得病如山倒,治病如抽絲,小雪再堅持一些日子,伯伯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的。”


    “那我就信伯伯,再堅持幾天!”


    “對,小雪最最堅強了!”


    孩子伸出細細的小指頭手,彥波希意會,立馬伸出小拇指和她拉了鉤,就算是彼此承諾了。


    站在一旁的於冠群,備受感動。他沒有想到的是,彥教授這樣一位一板一眼的大男人,竟為了孩子會變得如此細致溫柔,禁不住在心裏暗暗佩服。


    “給她的藥裏加上些桂圓,服用時再調蜂蜜,哎,最好呢還是抱她出去曬曬太陽,她太虛弱了!”


    彥波希對於冠群下完了指令,這才抬頭招唿孩子的父母。


    “你們一定要抱她出去曬太陽,唿吸新鮮的空氣!”


    “是是是!彥大夫,為什麽小雪的病這麽難治呀,我們快要支持不住了呀!她吃的藥都那麽貴,我們窮打工的,怎麽負擔得起呀!”


    小雪的父親,一邊急急地應允,一邊抱怨著生活,這讓彥波希心裏很不好受。


    從一進門他就知道,這是一個貧寒之家,不管他們原來的經濟狀況如何,攤上小雪這樣一個疑難雜症的病患子女,都會進一步因病致貧!


    “這是個問題,於大夫,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彥波希看向於冠群,他希望這個女人能異想天開地想到妙招。


    “社會捐助是一條道,大病門診也是一條道,再有嘛....,不過,這不可能,不可能!”


    於冠群眼瞟了一下彥波希,連連搖頭。


    “什麽不可能?”


    彥波希急急地問,她說的前兩個辦法看起來可行,但都有些問題。第一種辦法看起來可行,但能收到多少捐助尚是個未知數,第二個辦法因為小雪的這種怪病根本就不在國家規定的大病之列。因此他十分看重於冠群要說的那個不可能的辦法,他希望自己能從不可能中找到可能。


    可於冠群又連連否定了,這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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