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迪烏黑的眸子瞬間燦若星辰,可轉而又黯淡下來,透著淡淡的憂傷。


    她曾經那麽期待張陽的表白,但事到臨頭,卻又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我.......”


    文迪猶豫起來,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看著張陽期待的眼神,她內心很想答應,可是想想自己目前的情況,她又覺得有些配不上他。張陽的世界或許不會永遠屬於這裏吧,如果自己到時候成為了牽絆,他還會一如既往地對自己好嗎?


    可是自己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呀!


    一時間,她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你為什麽要這樣說?”


    她終於鼓起勇氣問了這句至關重要的話,她要確定,他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因為我愛你!”


    張陽迴答的很幹脆,連想都不用多想。


    “那我的家庭,你不介意?”


    文迪問到這個的時候,有種羞恥感。


    從小爸爸和自己僅僅兩個人的家庭,在眾人眼中,似乎就是另類的。這常令她覺得在小夥伴麵前很自卑,而掩蓋自己自卑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們麵前的自負。


    她從來不和村裏的小孩子們玩耍,也不願意和他們搭話。


    在別人眼裏無憂無慮的童年,她是在孤獨和寂寞中度過的。


    那些歲月,不堪迴首.......


    “那有什麽好介意的?你相信我,一定會給你幸福!”


    張陽的信誓旦旦感染了文迪,麵對著張陽的自信,她無法再違心地拒絕。因此,她對著張陽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接受!”


    兩個青年人歡快地相擁在一起,張陽牽起文迪的手,就要去找她爸爸。


    “走,我們跟叔叔去說說,求得他老人家的同意和祝福!”


    “嗯!”


    文迪喜極而泣。


    .......


    光明旅館的招牌在彥波希離開的五天後就換成了“燦幻星辰大酒樓”。


    裝飾一新的門楣,使人再也看不到它曾經的痕跡。


    門前花鼓戲班子賣力的表演和震天的鞭炮聲,招來了圍觀的人群。


    一時間整個街道熱鬧非凡.


    .......


    梁忠燦從手機視頻裏看到了這些景象的時候,人已在香港麗湖山莊的一座高檔別墅裏。


    他看著正在給自己備酒的虞美幻,微微發笑。


    這個女人跟隨自己已經多年,如果不是她的記憶慢慢恢複,思想起自己的家園,又怎麽會發生光明旅館的一幕,產生今天的燦幻大酒樓呢。


    “美幻,你看看,光明旅館現在變成了什麽?”


    叫虞美幻的女人,聽到招唿,端著調好的佐餐酒,婷婷娜娜地來到他的身邊,遞給他酒,接過手機看起來。


    一邊看一邊向他投來讚許的目光。一大早起來得到這個消息,美幻有些意外的解氣,她沒想到,眼前這個人,辦事這麽高的效率。


    “怎麽打發的那個小老板?”


    隻是這個結果,有些出乎自己的本意,所以她格外的問一句,怕他手段太過淩厲。


    “哼哼,這種人,連打帶嚇的,早成了軟骨頭,隨便給他個數,也隻有點頭的份,根本不會討價還價!”


    “到底給了他多少?”


    “我給了那動手的黑老一百萬,但是他再給他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梁忠燦搖了搖手中的酒,先放到他的愛人嘴上,見她櫻桃口輕輕吸吮了一點,笑著咽了,這才自己把酒杯一倒,一飲而盡。


    “嘖,嘖,嗯,你調酒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他咂著滋味,拉她到胸前,滿意地在她的臉上輕吻了一下。


    虞美幻略略地一笑,還是不放心地又叮嚀了一句:“阿燦,你還是過問一下吧,若是那黑老一分不給他,豈不是巧取豪奪?雖然他可恨,但還是要給他留條活路,好讓他改過自新。”


    “你呀.......好吧!誰叫我愛上個慈悲的人呢!”


    梁忠燦忍不住又親了她一口,不知為什麽,在這個女人麵前,自己總是發不起脾氣來。


    他點了點她的鼻子,煞有介事地又問她:“我過幾天還要迴內陸的基地看看,那裏還有些要務需要我親自去處理一下。你想不想一起迴去?”


    “真的?”


    虞美幻一臉的驚喜,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就好好準備準備吧!”


    男人說完這些,放開她的手,挺身去找了衣服,很快穿戴整齊,跟她一揚手,就走了出去。


    怎麽能不願意!虞美幻難言心中的歡喜。


    自從她腦子裏記起“安徽”兩個字起,她探究自己身世的願望越來越強烈了。上次去那家旅館,也是自己跟隨著恢複不全的記憶片段,和阿燦一起尋找到那裏。


    好在阿燦心甘情願地陪著自己去到那麽偏遠的地方住店,還發生了那麽令自己不堪的事。


    後續的幾天,阿燦陪著她又在附近的山山水水中走了不少地方,可是終究還是沒有找到她夢中熟悉的場景。


    虞美幻的心緒不免又有些失落起來。


    雖然自己已經跟隨梁忠燦先生來香港已有近二十多年了,但至今還是沒有像別人一樣和他有合法夫妻的身份。


    阿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對她一直是極好的,盡管她也渴望像別人一樣被稱為梁太太而不是虞小姐,但是阿燦不主動給她的,她就不能再去要求。


    看來這個願望實現的希望是渺茫的。


    真正的梁太太是一門大戶的千金,身家顯赫,極具威嚴,能容忍她在家裏存在,已屬不易,更不要說被顛覆。當年他知道了阿燦和自己的事情以後,曾經放下狠話:“如果想離婚,除非都死!”


    梁忠燦當然知道這句話的厲害,他妻子屬於說到做到的人,況且自己對不起她在先,因而為了保護心上人,也隻得妥協,給美幻買了這棟別墅,雇了保姆,保安,讓她在這裏安身,這才保住了相安無事。


    她怎麽還能提更多的奢望,讓阿燦為難呢?


    現在,她最應該做的,就是趕快讓自己恢複全部的記憶,把自己的過去弄明白,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家在哪裏,親人在哪裏,自己的根在哪裏。


    這樣想著,虞美幻的心中又生出無限的向往,對新的行程充滿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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