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波希的心緒特別不寧。


    旅店的小老板已經有兩周沒有露麵了,也不知是傷勢厲害還是別的原因。想想他走的時候是由妻子護送,彥波希也覺得不會出什麽事。


    雖說是傷得不輕,不過是些皮肉之疼,按說出來走動應該沒有問題。


    可為什麽就不能來看看?彥波希覺得這個小老板做事有違常理,深悔當時沒有留個聯係方式。


    招牌上的聯係電話,都已經打了好幾遍了,可無法接通。難道是有意迴避了?


    他看著手機裏幾天前發來的那個催他返迴的信息,麵帶愁容。


    雖說老紀戒酒還比較順利,但畢竟還未到他預定的期限。萬一後續的監督跟不上,或者將會導致前功盡棄。


    好在張陽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把這件事交給他,他也應該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眼前最讓他覺得糾結的還是這家小旅館的事。


    按說受人之托,應該忠人之事,但是醫館的事也確實不能再拖了。


    從他目前得知的情況看,於大夫遇到的這件事非同一般,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再不迴去看看,那將是最大的不負責任。不管是對患者還是對她本人,這絕不是他彥波希能放得開的。


    還有小滿遇到的危機,自己作為哥哥也不應該袖手旁觀,即便自己不懂經濟之道,但是至少還可以起點勸解協調的作用。


    思慮再三,彥波希還是決定盡快先從這裏抽身。


    看來,他隻能跟老紀、文迪和張陽他們道出實情,說明自己的打算了。


    大家聽了沒有不催著他快迴的。


    特別是老紀,向自己反複表態,說他一定會堅持到底的,要他不要牽掛這裏。


    隻是張陽晚上才有時間過來,他隻好在醫院裏又等了半天,見了麵一番交代,這才放心迴到旅館。


    .......


    屋裏沒開燈,一輪冷月從雲層裏穿出來,把銀光灑落在彥波希的床頭,使他的思緒悠悠纏纏。


    忽然之間,他感受到了李白的那種“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感情。


    隻是他思念的故鄉又是哪裏呢?


    為什麽曾經聽慣了的輕言儂語和高腔小調都抵不過香洲的那一灣藍海?


    彥波希雙手從額頭上搓下來,從眼窩裏抹下兩指黏黏的液體,整個心酸酸的塞塞。


    坐在靠窗的寫字桌前,他把兩個拳頭疊摞起來,頭伏在上麵深深地歎息。


    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急著想迴去,又怕迴去?


    變換了個姿勢,他抬頭望著寒月出神了半天,終於起身開燈收拾起自己的行囊。


    把這些處理完畢,才給彥陽發了一條告知自己迴去的短信。


    辦完這些事,就給旅館的主人寫了一份留言。


    ......


    某深山洞裏。


    光明旅館的夫妻倆正分別被蒙著眼綁著手在地上翻滾。


    兩個彪形大漢就像踢皮球一樣把夫妻倆踢來踢去。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都怪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哎呀......哎呀媽呀.......疼死我了!”


    地上的男人嘴裏討饒,身體在地上翻了兩滾,五官已經疼得扭曲。


    “爺爺饒命,放過我們吧,我老公是一時糊塗,求爺爺高抬貴手啊........”


    地上的女人也聲聲告饒,就是想給打手們磕頭都沒有跪地的時候。


    “哼,你們這對狗男女,放著好好的營生不幹,淨幹些敲詐勒索的勾當,竟然還敢欺負到我們大爺的頭上,你們就是想找死!”


    說話的是個絡腮胡子,一臉煞氣,覺得還不解氣,又在小老板的身上狠踢了一腳。


    ”啊呀,哎吆,我....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爺爺饒命,饒命啊!我們.....我們還上有八十歲.....”


    “打住,別跟爺來這一套,你以為這是在秦朝!“,絡腮胡子說著又上去對他狠剔了兩腳,”就你們兩塊貨,就是真有老的,也不會有什麽良心好好待他們!去你的!”


    小老板被踢了老遠,卷縮在地上哭得涕淚交流,臉上的血跡已凝固成汙漬。


    也許是累了,兩個打手往地上的幹草上一坐,罵罵咧咧地喝酒。


    “彪哥,這兩塊貨,老大沒說要怎麽處置?”


    說話的是個刀疤臉,他點了一支煙,遞到絡腮胡子手裏。


    “哼,老大自然是不屑於和這種小蝦米多費心思,隻要是這倆貨識相地從那裏滾開,估計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絡腮胡子接過煙,很抽了兩口,對刀疤臉揚了揚眉透露了個實底。


    地上的小老板聽了這話,掙紮著爬起來,跪地磕頭如搗蒜,聲淚俱下:“隻要能放了我們,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啊,爺爺饒命啊!”


    “是啊,要是家裏人一直找不到我們,他們會報警的!”


    女人似乎恢複了一點智慧。


    “臭娘們,還敢跟老子叫板?”


    刀疤臉上去又是一腳,狠狠地提到那女人的臀部,疼得她嗷嗷直叫,刀疤臉看著得意地邪笑。


    “走吧,把他們的嘴封上,爺我也累了,咱先迴去交差!”


    “好的,彪哥!”


    洞口的鐵門咣當被鎖上,山洞裏一片漆黑。


    .......


    天一亮,彥波希就帶了行李,鎖上了旅館的大門。


    張陽和文迪也站在門外,等他又把這家旅館的門楣打量了一番,才扶老師上車。


    坐穩以後,彥波希一聲輕歎:“走吧!先把文迪送迴醫院!”


    “好!”


    張陽發動車,一腳油門,轎車離塵而去。


    .......


    某七星級賓館的總統套房裏。


    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正和懷裏的女人溫存。


    女人笑吟吟地看著眼前這個雖已到中年卻還是魅力無窮的男人,一臉幸福。


    “阿燦,光明旅館的那兩個小人,你還是放了吧!”


    男子聞言,用雙手捧著女人的臉,用深邃的眸子探看了半天,才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笑:


    “這麽快,你就原諒了這個奸人?若不是他手段齷齪,還那樣的羞辱我們,我會屑於和這種小人鬥氣?!“


    “可事情總得有個了結,難不成你還要殺了他們!”


    女人濃密的長睫毛蒲扇了兩下,呆呆地看著眼前人,她不想為了自己的事讓她的阿燦再惹上血腥。


    “想想當時讓你跟著受到的屈辱,就是殺了他們,也不解我的恨!”


    男人氣憤地說道,看了看有些驚恐的心上人,不免又莞爾一笑,“不過,你要是覺得他們還罪不當誅,我可以為了給你集福放了他們。“


    他把她攏在胸前,單手撫摸著她那光滑的長發,發現裏麵摻雜了幾根白絲,心中不僅痛苦,隨即又改口道:”即使要饒了他們,那也得讓他們把不義之財吐出來,才算公道!”


    “讓他長點記性就算了,阿燦,我們可不能把事做絕了!他小門小戶的,經不起折騰,若是再鬧出個家破人亡的,那我們豈不比他們更不如?”


    女人臉上散發出的悲憫,消解了男人的憤怒,他又捋了捋她及膝的長發,歎息一聲:


    “好吧,這件事,我聽你的!”


    男人說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摟著女人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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