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易這麽問,其實已經是在給祁靳言後路了。


    他知道祁靳言沒參與。


    否則,祁靳言就不會安安穩穩站在這了。


    但祁靳言沒參與,不代表他不會為祁家出頭。


    霍南易還是那句話,隻要這事祁靳言不管不問,他也不會牽連無辜。


    不管怎麽樣,他還是要給陸遲晚和厲宴行一個麵子的。


    不然以他的性格,斬草除根,就是祁靳言沒參與,作為祁家的親孫子,他也不會給祁靳言留後路的。


    厲宴行也看了祁靳言一眼。


    這時候祁靳言必須果斷些。


    祁靳言沉默片刻,正要開口。


    “祁靳言!”


    藍淺急匆匆趕來。


    因為走的太急,腳還崴了下,差點趕不上。


    好在門口的人都是厲宴行的人,見到是藍淺也就放她進來了。


    “你怎麽來了?”


    祁靳言詫異的看了藍淺一眼。


    “就想跟你說幾句話。”


    藍淺深吸一口氣,認真道:“祁靳言,如果你跟我想要有未來,那麽麻煩你在做事的時候,可以考慮考慮我。”


    祁靳言一怔,“什麽?”


    藍淺繼續道:“你既然喜歡我,就應該對我負責,不要讓我擔驚受怕。”


    祁靳言瞬間愣在那,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跑來這,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藍淺點點頭。


    “怎麽不在電話裏說,都這麽晚了。”


    “怕電話裏說不明白。”


    藍淺向他走了幾步。


    隻是腳實在太疼了,差點摔在地上。


    祁靳言看出了她的不適,衝上去一把抱住她,急得不行,“怎麽了?”


    “受傷了?”


    “沒事,就是崴了一下。”


    “崴了一下,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還亂走。”


    “傷到骨頭沒有,快給我看看。”


    祁靳言一聽說藍淺受傷,急得不行。


    他轉了一圈,最後看了眼厲宴行身邊的椅子。


    厲宴行:“……”


    “宴哥,麻煩你讓一下,我老婆受傷了。”


    而後,他就毫不客氣的把椅子搬走了,強行讓藍淺坐在椅子上,蹲下身子給她檢查腳踝的骨頭有沒有事。


    其餘眾人:“……”


    祁四少,你多少不把我們當人看了。


    藍淺察覺到眾人的目光,臉頰一紅,低聲提醒,“真沒事,這還有人呢。”


    “有人怎麽了,有誰也沒你重要!”


    藍淺心中一暖,“那我們迴家吧。”


    祁靳言抬頭看著她,正對上她擔憂的目光。


    “迴家好不好?”


    藍淺又重複了一遍。


    祁靳言沉默片刻,而後站起身,直接將藍淺抱了起來,點頭,“走,迴家!”


    他轉頭看向祁家那幾個老東西嗤笑一聲,“我早就跟祁家斷絕關係了,祁家做的爛事關我屁事。”


    接著又對霍南易道:“霍少,對不住了,我得迴家陪老婆了。”


    “看在我跟宴哥是兄弟的份上,搞掉了祁家,記得分給兄弟一杯羹,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兄弟我一定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祁靳言!”


    “你這個不肖子孫!”


    祁老爺子萬萬沒想到祁靳言會因為一個女人做到這麽絕情。


    他之前還想怎麽著祁靳言都不會讓祁家被除名。


    不然他祁靳言臉麵上也沒光。


    祁靳言也的確猶豫心軟過,但也隻有一點點而已。


    藍淺這一來,最後那點猶豫也沒了。


    他自己可以吃苦,可以受罪。


    可他不能讓心愛的人跟著自己遭罪。


    藍淺的家在北城。


    他不能因為那點心軟,惹怒霍家,牽連到藍淺。


    霍南易點點頭,“衝冠一怒為紅顏,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麽好處我一定會想著四少的。”


    這句自己人便代表了他不會追究祁靳言的責任。


    祁家做的那些和祁靳言都沒關係。


    至於祁家的下場嘛……


    得罪了霍家,就別想著再脫身了。


    “多謝。”


    祁靳言抱著藍淺走了。


    祁家人哪裏想到他能真的不管,見到這一幕全都慌了。


    隻是祁家老爺子還端著架子怒罵,“不肖子孫,不肖子孫!”


    “祁家怎麽會出這麽個不肖子孫。”


    “祁靳言,你不管生死都是祁家的人,祁家的事與你脫不了關係。”


    說到這,祁家老爺子看著霍南易冷聲道:“祁家做的那些事,祁靳言都知情。”


    “霍少有本事就對我祁家斬草除根!”


    祁家老爺子也是個硬茬。


    這是就算死,也得把祁靳言給拖下水,讓霍家一起解決了。


    對自個的親孫子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


    這種長輩的存在,對小輩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祁靳言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麽缺德的事,才能遇到這麽一家子狠毒又不靠譜的家人。


    比起厲家那些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是祁家人這種行徑,對於霍家這種大家族來說,真的有些瞧不上。


    霍南易這人雖然冷血了些。


    但世家生存的道理,第一就是要講信用。


    他答應過陸遲晚和厲宴行,隻要祁靳言不為祁家求情。


    他就絕不會對祁靳言出手。


    因此霍南易不屑的看了祁家人一眼,嗤笑道:“我這人說話算話,祁家以前那些生意就交給祁四少好了。”


    “他是南城人,對這些也順手。”


    “至於他有沒有參與這事,我心裏清楚的很。”


    “霍家要跟你們一樣蠢,早就比你們先死一步了。”


    祁家人:“……”


    “陸少,厲少,那祁家人我就先帶走了。”


    霍南易看了眼陸景辰和厲宴行道。


    陸景辰點點頭,“請便。”


    霍南易打了個手勢。


    身邊的保鏢立刻出手,控製住了祁家人。


    祁家人見霍南易來真的,總算慌了。


    祁家二爺急道:“霍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嘛,這也不是我想做的啊,這事跟我無關,都是老爺子和大哥做的主。”


    “老二,你說什麽呢,這事怎麽就與你無關了!”


    “厲少,看在咱們都是南城人的份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還得喊我一聲叔叔。”


    “厲少,霍少!”


    關鍵時刻,祁家人開始狗咬狗,相互推卸責任,都想把自己摘出去。


    分錢的時候,倒是一個比一個精明。


    就因為祁靳言的父母能力並不出眾,才被踢出了家族,出事的時候也沒人管。


    這樣還能少分一份錢出去。


    這樣的家族走好運的時候確實還不錯。


    走差運的時候,就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這次他們妄想貪圖霍家的財產,當真是搶著火坑往裏跳。


    厲宴行迴去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陸遲晚就靠在臥室的沙發上眯了會,基本沒怎麽睡。


    一直到開門的聲音傳來。


    陸遲晚才恍然迴過神來。


    “阿宴,你迴來了。”


    “怎麽坐在這,一晚沒睡?”


    瞧著姑娘憔悴的樣子,厲宴行一臉心疼。


    他伸手把人抱起來,放到床上,皺眉道:“我沒事,不要擔心我。”


    “倒是你這幾日一直沒睡好,又這麽熬了一晚,也不怕把身體熬壞了。”


    陸遲晚沒敢去客廳等,就是怕父母擔心。


    但她也實在擔心厲宴行,想睡也睡不著,困極了眯一會,但眯的也不踏實。


    直到厲宴行平安迴來,她才放了心。


    “隻是偶爾一晚而已。”


    “這事不解決,我哪裏能安心。”


    “對了,祁靳言怎麽樣了,藍淺給我發了消息,我讓她勸祁靳言不要多管閑事就好了。”


    “沒事了,被藍淺帶走了。”


    “藍淺今天不去,還真說不準會怎樣。”


    祁靳言自己的選擇,厲宴行也幹涉不了。


    好在藍淺那一句我們的未來,總算將祁靳言的理智拉了迴來。


    祁靳言對祁家沒那麽心狠。


    其實他的能力很強,早就可以吞並祁家了。


    隻是他沒那麽做罷了。


    但凡他再心狠一些,祁家早就不存在了。


    所以當時那種場麵,他還真拿不準祁靳言會不會為祁家求情。


    藍淺僅有的兩句話,算是將他徹底從祁家那個泥坑裏拉了出來。


    陸遲晚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別看藍淺嘴上說著沒結婚的打算,其實她很在意祁靳言的。”


    “那當年的事查清了嗎?”


    “你媽媽她是……”


    “被人害死的。”


    “是那個幕後主使老太太,就是你們抓的那個人?”


    “嗯,她是當年的朱家家主。”


    “朱家。”


    陸遲晚認真想了想,“哦,就是那個原本和傅家不相上下的朱家,後來涉嫌殺人案和製藥案,遭遇破產的朱家?”


    南城豪門朱家陸遲晚是聽說過的。


    隻不過朱家破產太久了,那還是她小時候偶爾聽長輩們提起的,對朱家的印象並不深。


    厲宴行點點頭解釋道:“朱莉雯跟厲世明原本是家裏長輩定下的婚約。”


    “後來我媽出現以後,厲世明悔婚。”


    “但其實他們私下裏並沒斷了聯係,厲世明和我媽結婚後,反而和朱莉雯好了一陣子,甚至還有過一個孩子。”


    “隻不過那個孩子還沒生下來,就胎死腹中了。”


    “厲世明那時候剛接手帝景,為了證明自己,做事難免激進了些,捅了個大簍子。”


    “為了補漏洞,他故意設局拉了朱家下水,用朱家的資金來填補自己的漏洞。”


    “後來朱莉雯知道這事後,一怒之下流產了,她想跟厲世明同歸於盡,還想毀了帝景。”


    “但厲世明早就有除去朱家的心,雖然朱家私下裏確實做了許多違法的事,但他們做的挺幹淨的,是厲世明利用自己和朱莉雯的關係拿到了證據去舉報,將朱家徹底搞垮了。”


    “朱家一倒,朱家那些仇人也都開始瘋狂報複,朱莉雯被仇家追殺,毀了容,遠走海外。”


    “這麽多年,她一直想報複厲家,奇怪的是她對我媽的恨,比對厲世明的恨要多。”


    “這個女人心機深沉,又善於隱忍,我媽和厲世明的許多矛盾都是她暗中挑起的,後來逼的我媽離開之後,便對我下了手。”


    朱莉雯知道雲初錦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兒子。


    所以她選擇對厲宴行出手。


    厲宴行的失蹤與厲世明也有一定的關係。


    雲初錦去追厲宴行的時候,被朱莉雯設計殺害,連屍體都燒了,骨灰都揚了。


    而厲家對雲初錦的死活也不怎麽在意,敷衍的找了陣子就沒查了。


    隻是雲初錦雖死,厲世明還在。


    朱莉雯一直沒放棄對厲世明的複仇。


    後來厲宴行被厲家接了迴來,朱莉雯不許自己情敵的兒子活在世上。


    但以她的能力也殺不了厲宴行,隻能設計陸家,想讓兩家狗咬狗。


    陸家和朱家也確實有點恩怨,還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兩家都是做生意的,商場上碰到搶生意的事也不是沒有。


    朱家還做了許多違法的生意。


    陸家做的都是正經買賣。


    朱家那點肮髒的手段,自然競爭不過陸家。


    那時候朱莉雯剛接手朱家,就敗給了陸家,被身邊的人嘲笑了很久。


    就這麽點事,她一直記恨著陸家。


    朱莉雯這人報複起人來,還真是狠。


    專打對方最痛的地方。


    她報複雲初錦,就拿厲宴行下手。


    報複陸家,就拿陸家最疼愛的小公主下手。


    當然朱莉雯也不僅僅是想報複厲家和陸家。


    這些年她在海外靠著違法生意,積累了大批資金。


    她的野心更大了。


    她不但想讓朱家迴到南城,還想吞並南北城所有豪門世家,讓南北二城的世家都唯她獨尊。


    不過也是因為朱莉雯有國外資本組織的支持,所以才敢這麽做。


    盯著陸家和厲家的人可不少,他們是聯合了兩家所有的敵人一起布局。


    好在陸家也不是好惹的。


    有霍家宋家唐家等世家的支持。


    最終還是陸家贏了這場棋局。


    沉默片刻,厲宴行又道:“奶奶身邊有朱莉雯的人,姚美珠身邊也有。”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厲家發生點什麽事,朱莉雯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並且出手的原因。


    陸遲晚有次差點被害的過敏毀容,就是朱莉雯的人做的。


    厲老夫人身邊的潘媽,是厲老夫人最信任的人。


    潘媽倒不是叛徒。


    但潘媽有個乖巧的侄女,就跟在潘媽身邊做事,她也是朱莉雯的人……


    說到底,雲初錦所有的不幸,都是厲世明一手造成的。


    厲世明和朱莉雯的婚約厲家根本沒人提起過。


    厲世明也沒提起過。


    雲初錦根本就不知道。


    而厲世明既然毀了婚,就不該在和雲初錦結婚後,又覺得外麵的女人好,還跟朱莉雯同居有了孩子。


    為了守住自己的利益,犧牲了朱家。


    朱莉雯又是個瘋子,最恨的人依然是雲初錦。


    陸遲晚:“……”


    這腦迴路就很迷。


    她實在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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