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晚發現她這次迴來,可能就是奔著各路老熟人來的。


    剛跟謝清瑤母女過完招,又遇到了當年的頭號敵手傅婉瑜。


    傅婉瑜一身職業裝,麵色冷淡,幹練的很。


    如今的傅婉瑜可不是當年的傅大小姐了。


    現在人人都得稱唿她一聲傅總。


    她和厲瑾軒訂婚後沒多久便舉辦了婚禮。


    隻是這段婚姻持續了不過一個月,兩人便離了婚。


    傅婉瑜又迴到了傅家。


    後來她弟弟大學畢業前夕,她的父親出了意外,不能再繼續處理公司的事。


    她便迴了傅氏集團,成了傅氏集團的副董事長,暫時管理公司。


    一直到現在,傅氏集團依舊在她手上。


    拋開別的不談,傅婉瑜在事業上這塊,確實是個女強人。


    隻不過如今傅氏的日子也不好過,傅婉瑜每次看到厲宴行都來氣。


    傅氏被打壓至此,不能說全是拜厲宴行所賜,那也差不多。


    她約了朋友在這吃火鍋,不想正巧碰到厲宴行和陸遲晚。


    她頗為驚訝的看著陸遲晚,開口跟謝清瑤那話差不多,“你沒死?”


    陸遲晚輕笑一聲,眉梢微揚,“勞傅總掛心,活的尚好。”


    傅婉瑜倒是有些詫異她對自己的稱唿。


    “嗯,挺好。”


    “你跟厲總挺配的,命都挺長。”


    “謝謝誇獎,未來我們命會更長。”


    兩人三言兩語交鋒,誰也不讓誰。


    一個南城傅家的千金,一個北城陸家的小公主,都是天之驕女,事業型女強人。


    氣場上這一塊,誰也沒輸。


    隻是傅婉瑜的情緒明顯更容易焦躁些。


    她不再理會陸遲晚,臭著臉去自個訂好的包廂了。


    有人出來接她,低頭跟她說了幾句,“韋導那怕是不好插手,被思行傳媒捷足先登了。”


    “思行傳媒,跟我搶生意?”


    “那就……”


    後麵的話陸遲晚沒聽到。


    她愣了愣,笑了。


    合著她這看上的大餅,好不容易揣手裏了,居然還有人想跟她搶。


    韋導的項目不是誰投資都可以的。


    她為了投資這檔節目,她可是提前準備了一年。


    她就奔著做爆款來的,勢必要大賺一筆。


    傅婉瑜可真行,傅家原本根本不涉足娛樂圈產業,她這是別的產業不行了,就來搶自己的肉吃?


    五年前要死要活的跟她搶厲宴行,五年後跟她搶投資項目。


    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呢。


    厲宴行站在一旁沒說話。


    思行傳媒……


    他也聽到了。


    先前沒聽過這個公司,主要他也不做娛樂這塊。


    他做的更多的還是地產新能源這一塊,並沒關注過娛樂方麵的。


    但剛剛看陸遲晚的表情,他就知道這公司肯定跟陸遲晚有關。


    最重要的是這個名字……


    吃完火鍋,厲宴行開車送了陸遲晚迴去。


    同時冷遇開車到了半月灣。


    車子在別墅門口停下。


    陸遲晚的保鏢過來接人。


    “冷遇到了,你迴去吧。”


    陸遲晚看了眼站在路邊的冷遇挑眉道。


    厲宴行也看了眼冷遇,神色不悅。


    冷遇急忙站直了身子,“嫂子好。”


    “嫂子,宴哥拿眼瞪我。”


    厲宴行:“……”


    陸遲晚:“……”


    多年未見,你為何還是如此耿直。


    “那你不會瞪他?”


    須臾,陸遲晚語出驚人。


    冷遇想了想似乎也真是這麽迴事,於是他便轉頭瞪了迴去。


    還補充了句,“嫂子讓我瞪你的,你能怎樣?”


    厲宴行愣了下,而後笑了聲,“不能怎樣。”


    “媳婦的話我還是聽的。”


    陸遲晚:“?”


    “快迴去吧你們。”


    “不請我進去坐坐?”


    厲宴行看了眼院子,有些空曠,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收拾布置。


    陸遲晚是個對住處很講究的人。


    即便住不了多久,但隻要是自個的地方,她一定會布置的清雅幽靜,種滿花草。


    “不。”


    陸遲晚搖頭,“太晚了,厲總單身容易惹來非議,還是迴去吧。”


    厲宴行輕笑一聲,突然靠近她,低頭聲音沙啞,“別人的非議,我是要生氣的,可是和你……”


    他頓了頓,拉長了尾音,“求之不得。”


    兩人靠的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灼熱的唿吸,欲的要命。


    陸遲晚頭也不迴的走了。


    厲宴行站在原地,看著她穿過院子進了客廳才打算離開。


    他轉頭看了眼冷遇,“你來那麽快幹什麽?”


    冷遇無情迴懟,“又不是我來的慢,嫂子就能讓你住下似的。”


    厲宴行:“?”


    “宴哥,你別打我,我會跟嫂子告狀的。”


    冷遇及時防禦。


    厲宴行冷嗤一聲,“那我告訴你嫂子,是你打我,不是我打你。”


    冷遇翻了個白眼,“這麽拙劣的謊言,你以為嫂子會信嗎?”


    “難怪五年了,你都是個光棍。”


    厲宴行:“……”


    他沒功夫理會冷遇的挖苦,路上給林牧發了幾個字,“思行傳媒。”


    砰!


    又是一個急刹車。


    冷遇停好車子,下去罵人。


    厲宴行降下車窗看了眼。


    車子被迫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


    有個醉漢喝大了,衝到了路中間截停了車子。


    幸好冷遇刹車及時,不然車子就要直接從醉漢身上碾過去了。


    冷遇那暴脾氣,下車就要打人。


    “對不起,對不起,他太開心喝醉了,我們不是故意的。”


    醉漢的女朋友衝出來道歉。


    無趣的很,厲宴行正想將車窗關上,突然看到了女孩手裏的許願瓶。


    很熟悉的感覺。


    他抬頭看了眼酒店的名字。


    五年前的記憶瘋狂的衝入腦海。


    是那家情侶酒店,陸遲晚當時開了這酒店的套房,他們在這住了兩晚。


    那兩晚……


    退房送許願瓶,寫願望,一年後可以過來取。


    他記得這是這家酒店的特色。


    當時他也寫了的。


    媳婦還抱怨他寫的不認真。


    她不知道,他其實故意背著她寫了幾條,偷偷放了進去。


    就想是一年後來取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可後來他們分開了,他也把這事忘了。


    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少了些許浪漫細胞,對這些細節很難一直記著。


    如今已經過去了五年……


    可厲宴行還是下了車進了酒店。


    冷遇抬頭看了眼,而後也進了酒店問道:“宴哥,這是情侶酒店,你要跟我開房?”


    前台接待一臉驚悚。


    該沉默的不該沉默的都沉默了。


    雖然也有男性情侶,但是…這樣大方的不多見。


    “你們經理呢?”


    “把你們經理找來,我有事找他。”


    五分鍾後。


    經理急匆匆趕來,“厲總,您好您好,我是這家店的經理,您這是要…預訂房間?”


    經理看了眼厲宴行身後的冷遇。


    剛剛下樓的時候,他已經收到了前台接待的短信。


    心裏還想著,高低得給厲少整個總統套房,然後還要絕對保密那種,必須……


    “你們這客人留下的許願瓶,超過一年不取會怎樣?”


    “啊?”


    經理一愣。


    怎麽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不過他還是盡職盡責的開了口,“是這樣的,規定是一年來取,之後保留半年,還不取的話,瓶子就會被集中處理掉。”


    “送去了哪裏?”


    “垃圾站。”


    “……”


    “你們這的監控能保存多久。”


    “一年。”


    “嗯。”


    雖然預料到是這個結果,但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厲宴行轉身要離開。


    然而,在踏出酒店的那一刻,他突然開了口,“幫我查一下wx088號的瓶子是被取走了,還是被處理掉了。”


    他還清楚的記得瓶子的編號。


    是他們自己定的編號。


    酒店這一塊做的比較完善,取走的瓶子,被處理的瓶子都有記錄。


    也是為了防止以後客人突然想來查記錄。


    所以這家酒店做的一直不錯,口碑很好。


    不過厲宴行也不抱什麽希望。


    算起來,那時候陸遲晚人已經在國外了。


    他都忘了這麽一個小插曲,何況身在國外,已經離開南城的陸遲晚。


    酒店的記錄比較多,即便用電腦查,還是耽擱了一會。


    並沒抱任何希望的厲宴行卻聽到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厲總,這個瓶子被人取走了。”


    厲宴行一愣,急忙走到前台,接過了經理手中的鼠標。


    他低頭看了眼,wx088號瓶子在次年的冬天被人取走,那幾乎已經到了最後期限,還差幾日瓶子就要被處理掉了。


    取走人的簽名隻寫了一個姓氏:陸。


    因為對方有密碼,所以是可以直接取的,簽個字就行了。


    畢竟也沒誰會顯得沒事來冒領瓶子。


    更何況,過來取瓶子,需要提供瓶子編號,還要自個用密碼去開櫃子。


    不是當事人授權,根本取不到。


    直到密碼的隻有厲宴行和陸遲晚兩人,密碼還是他們倆一起商議定下的。


    厲宴行不取,也隻有陸遲晚取了。


    即便不是她本人,那也是陸家的人幫忙取的。


    厲宴行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酒店。


    走出酒店,他深吸了一口外麵的空氣,才漸漸的穩住了情緒。


    冷遇跟在他身後看著,心想:瞧宴哥那一副沒出息的樣。


    今天來這酒店完全是個意外,卻不想還能牽扯出這麽一樁事。


    陸遲晚取走了瓶子,那個曾經他們一起寫下願望的許願瓶。


    那是他們分開後的一年之後。


    如果她完全不在乎了,怎麽會記得那麽清楚,還要派人取迴瓶子。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夠好,配不上她,總讓她擔心難過生氣。


    所以他想她念她,卻有不敢靠近她。


    這幾年他一直在努力做事業,努力改正自己的缺點,學著怎樣去信任,去愛一個人。


    他一心想著讓自己變得足夠好,才敢去追她。


    然而,五年…太長了。


    他們錯過了整整五年。


    如果當年他再勇敢一些,是不是結局就不一樣了。


    厲宴行一直在路邊站著,煙抽了一支又一支。


    冷遇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宴哥,別抽了。”


    厲宴行沒理他。


    冷遇又道:“嫂子聞不了煙味,你這上癮了,在嫂子麵前可就戒不掉了。”


    下一刻,他便看到那沒什麽反應的人,立刻伸手把煙給掐了。


    速度之快,堪比他打人。


    “迴去。”


    厲宴行拍了拍衣服,嫌棄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的煙味,皺眉道:“以後不許給我拿煙。”


    冷遇:“……”


    關我屁事。


    煙是你自己口袋裏的,打火機也是。


    陸遲晚洗完澡,換完衣服出來,也不怎麽困。


    她閑來無事,抱著電腦打開了雲夢。


    雲夢直播平台這幾年一直都在做。


    聚集了一大批心理學研究愛好者,也有不少心理專家。


    這個平台的前身就是當初陳之明幫陸遲晚做的那個平台。


    差不多已經做完了,調試階段出了事。


    陸遲晚迴去之後,猶豫了許久,還是把這個平台做了下去。


    這個平台承載了許多人的心血和記憶。


    還有她那批可愛的粉絲,她也舍不得。


    後來平台慢慢做大,廣告商投資商也多的很。


    陸遲晚又招攬了不少主播。


    她因為忙於學業和其它的事,就把平台交給了專業的人員去管理。


    不過她的號一直在,偶爾會上線直播,空餘時間多的話會幫鐵粉免費解答問題。


    她剛上線,便收到了一位老粉的消息。


    丟了媳婦的豬:溪溪,我媳婦找到了。


    陸遲晚:“?”


    丟了媳婦的豬是她這五年來聊的最多的一個粉絲。


    這個粉絲的心理問題比較嚴重,一直備受折磨。


    她那時候經常跟這個粉絲聊天,開導他。


    同時她也從這位粉絲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一些問題,她跟厲宴行之間相處的問題。


    後來她很明顯感覺到這粉絲的狀態在變好。


    今年她工作比較忙,兩人也就基本不聊了。


    對方偶爾會找她,但她不怎麽上線,也就沒迴。


    很快,她看到對方又發了消息過來,“我覺得我已經完全好了,有勇氣去追她了,可以祝福我嗎?”


    陸遲晚眉眼一彎,真心為對方感到高興,快速的迴了一句,“好呀,那就祝你早日追迴所愛之人,願你們白首與共,相守到老。”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對方問。


    陸遲晚迴複,“嗯,會的,會一直在一起。”


    緊接著她便看到對方的昵稱改成了:追到了媳婦的豬。


    陸遲晚:“……”


    錦溪灣。


    厲宴行在鍵盤上打出了晚安兩個字,看到對方是離線狀態後,也關上了電腦。


    林牧發來了消息,關於思行傳媒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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