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厲宴行瞪了他一眼。


    林牧老實了。


    陸遲晚堅持拿了張濕巾把臉收拾幹淨,隻是懷裏還一直抱著那兩幅被她搶出來的畫。


    厲宴行皺眉看了一眼,伸手去搶。


    “別動!”


    陸遲晚瞪他,“這畫是我搶迴來的,是我的。”


    她知道厲宴行那驢脾氣又犯了,死死護著懷裏的畫不肯放手。


    她好不容易才搶救出來兩幅,命都差點沒了,絕不能讓他就這樣毀了。


    厲宴行歎了口氣,“把畫放下我不動,讓我檢查下還有沒有別的傷口。”


    “哦。”


    陸遲晚防備的盯著他,小心翼翼的把畫放在了旁邊,看了一眼被燒毀的邊角嘟囔道:“可惜了,燒掉了一個角。”


    “阿宴,你小時候真好看。”


    厲宴行愣了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被她搶救出來的那兩幅畫,上麵那幅畫的正是他小時候的模樣。


    應當是他兩歲時,還在牙牙學語的階段。


    他母親的畫工很傳神,將他小時候的樣子勾勒的很逼真。


    他甚至已經忘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才對自己小時候的模樣隱約有了些許印象。


    “別看畫了,迴去看傷。”


    “不是讓你在外麵等著,怎麽那麽傻?”


    厲宴行收迴了的目光。


    他似乎也不怎麽在意那畫,更在意的是陸遲晚的傷勢。


    “我聽他們喊你放了火燒院子,我嚇死了,我怕你把自己燒了。”


    “我就那麽傻?”


    “當然!”


    陸遲晚瞪著他,“我如果不去,你就把自己燒死在裏麵了。”


    “你以後再這樣不聽話,我就真撿垃圾去了!”


    “整天拿撿垃圾威脅我?”


    這個愛好著實有點奇怪。


    “不然呢?”


    “那我讓林牧提前把方圓百裏垃圾都撿了,看你去撿什麽。”


    正在開車的林牧:“?”


    少奶奶有撿垃圾的愛好,我也得有才行?


    “……”


    “厲宴行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陸遲晚氣到顫抖。


    厲宴行正要哄她,便聽她道:“那我就給你戴綠帽子,這麽大一頂,看你害不害怕!”


    陸遲晚還伸手比劃了下。


    厲宴行臉色一變,低頭就要去親她。


    陸遲晚嚇到了,“走開,你這個黑煤球,好醜的。”


    “……”


    厲宴行拿出手機看了眼自己現在的模樣。


    果然,沒了這張臉媳婦的愛就沒了。


    愛果然是會消失的。


    迴了錦溪灣,楊醫生等人已經拎著醫藥箱待命了。


    陸遲晚:“……”


    她看了眼手臂上的燒傷,也就燙了一些小水泡,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不過楊醫生幫她處理水泡的時候,陸遲晚還是疼的一個勁的哆嗦,窩在厲宴行懷裏到處亂抓。


    等醫生幫陸遲晚處理完傷口,厲少胸口被抓的全是指甲印,尤其是……


    “楊醫生,麻煩你給阿宴也看下,他也燒傷了。”


    陸遲晚細心的注意到了厲宴行身上的傷口。


    他的燒傷比她嚴重多了。


    不過厲宴行沒當迴事,麵對楊醫生的目光冷淡的開了口,“不用。”


    然而,等轉頭對上小姑娘氣唿唿的模樣。


    厲少立刻又道:“那看一下吧。”


    秒變臉。


    楊醫生及其團隊:“……”


    就沒見過這樣的病人。


    陸遲晚坐在沙發上,雙手托腮,靜靜的看著楊醫生為厲宴行處理燒傷和砸傷。


    傷口細細密密,到處都是。


    有的傷口甚至已經開始流膿了。


    他卻一點都不在意。


    陸遲晚看著都心疼,時不時嘟囔,“楊醫生,麻煩你輕點哦。”


    “阿宴加油,阿宴不疼的!”


    厲宴行無奈看著她。


    他本來就不疼,還把他當小孩哄。


    以前斷手斷腳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可忍受的。


    不過被她這麽一哄,原本不疼的傷口也覺得有些疼了。


    於是厲少瞬間化身病嬌霸總,連聲音都虛弱起來,“輕輕就留在這陪我,哪也不許去。”


    陸遲晚忙不迭的點頭,“嗯嗯嗯,我不走的。”


    “你好好接受治療,乖哦。”


    “嗯。”


    楊醫生:“……”


    等楊醫生幫兩人處理完傷口。


    陸遲晚和厲宴行去換了衣服,收拾完已經是晚上了。


    這期間陸遲晚忙的沒時間看手機。


    等她忙完,拿著手機再去搜索的時候,發現有關厲宴行和傅婉瑜的新聞全撤掉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搜關鍵字也搜不出來。


    仿佛白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她幻想出來的。


    她幾乎以為自己得癔症了。


    不過直到看了祈錦兒發的消息,她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精彩紛呈的大戲。


    她跟厲宴行出來後。


    網上的新聞便炸了鍋。


    有人拍到了傅婉瑜被送醫院的照片。


    於是,新聞便演變成了豪門大戰,各種猜測。


    甚至有人猜測是她這個第三者闖入厲家,破壞了這場訂婚宴。


    厲家大少爺被神秘的第三者勾引,毅然拋棄未婚妻,抱著第三者離開了訂婚現場。


    她跟厲宴行還有被拍到的照片。


    不過可惜兩人跟個煤球似的,什麽也看不出來。


    還有各種辱罵厲宴行心疼傅婉瑜的新聞。


    傅家造勢造的厲害。


    但沒多久所以新聞全部被扯下,各大平台禁止議論此事。


    如果不是祈錦兒當時截圖給她發過來,她甚至都不知道有這些。


    陸遲晚看著手機發呆。


    明天便是股東大會召開的日子。


    厲宴行今個毀了這場訂婚宴。


    意味著他親手將最後的機會丟掉了。


    陸遲晚丟下手機,又去看了那兩幅畫。


    她把畫放到了自個書房裏,兩幅畫,一副被燒毀了個邊角的是厲宴行兩歲時的樣子,肉嘟嘟的可愛極了。


    一副大概是厲宴行七八歲的樣子,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招手的模樣。


    看背景是學校,應當是他去學校的時候,跟雲初錦告別的樣子。


    雲初錦被迫跟兒子分開後,將所有的思念都傾注到了這些畫中。


    陸遲晚找來幹淨的帕子,將畫框上的灰塵一點點擦幹淨。


    畫被毀了一角,正好是小厲宴行的手臂那一塊。


    原本堪稱完美的畫作,缺了這麽一角,難免有些遺憾。


    陸遲晚抱著畫,若有所思。


    “想什麽呢?”


    厲宴行推門進來。


    嚇的陸遲晚趕緊把畫收好,放進了自個的抽屜裏上鎖。


    動作一氣嗬成。


    “薑姨做了酸菜魚,要不要吃?”


    “要!”


    陸遲晚眸光一亮,推著厲宴行便往外走。


    她那點小心思,厲宴行看的明白,倒也沒戳破她。


    她是怕自己毀那兩幅畫。


    陸遲晚一整天沒吃什麽東西,晚上總算有了胃口。


    兩人吃了頓和諧的晚餐,默契的誰都沒提白天的事,更沒提厲宴行發瘋的事。


    陸遲晚從林牧那聽到了一兩句。


    隻知道厲宴行突然情緒失控放火燒了園子,老太太讓人拚了命的攔都沒攔下。


    吃過飯,陸遲晚便被厲宴行帶上樓哄著睡了。


    等陸遲晚睡下,厲宴行才出了臥室打電話。


    “宴哥,差不多了,明天可以收網了。”


    “我明天一早過去接您?”


    “嗯。”


    厲宴行掛了電話,進了小姑娘的書房,把她的抽屜打開,拿出了那兩幅畫。


    他從潘媽那看到了很多。


    雲初錦那時候被迫與兒子分離,整個人無助又痛苦,想兒子的時候便不停的畫畫,畫了許多。


    依靠著迴憶從兒子出生起到會爬會走,再到上學,一天天長大……


    一年的時間裏,大大小小的畫上百幅。


    就這麽被他一把火毀了。


    其實他已經差不多忘了母親的樣子了。


    太久了,十幾年了……


    母親死後,他再沒感受過那樣的溫暖和無私的愛。


    老夫人雖然接他迴了厲家,可老夫人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老夫人這是無人可用了。


    他是那個被選中的備胎。


    老夫人疼愛他嗎,也是有的,不多罷了。


    大概是太累了的緣故。


    陸遲晚一覺睡到十一點。


    她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把身側的位置,已經空了。


    陸遲晚愣了下,猛地坐了起來。


    恍然想起今個是厲世明要將厲宴行在帝景除名的日子。


    她昨個雖然沒說這事,可其實心裏是很難受,很擔心的。


    但她又無比了解厲宴行的性格。


    厲宴行並不想說這事,而且他的情緒一直不太穩定,時刻處於爆發的邊緣。


    她便一直忍著沒提這事。


    陸遲晚深吸一口氣,有些懊惱。


    這麽重要的日子,居然也能睡過頭。


    不過她想好了,如果厲宴行真被踢出了帝景,那也沒什麽。


    無論他去哪,做什麽,就算真去送外賣,她也會陪著他。


    大不了就是米蟲夢想破碎了。


    她跟著他一起送外賣好了。


    這樣夫妻有個伴,還可以賺雙份的錢,支撐日常生活完全沒什麽問題。


    她有空的時候還可以去學門手藝,路是人走出來的,隻要餓不死,有個遮風擋雨的地,總能熬過去。


    實在不行就去撿垃圾,一點點攢錢,最後開個廢品收購站也不錯嘛。


    就在陸遲晚計算著撿垃圾的時候,祁靳言發了消息給她。


    不是祈錦兒發的,是那位祁四少。


    他發了幾條新聞給陸遲晚。


    “嫂子,宴哥讓我發你的。”


    “放心,宴哥真想搞帝景,厲世明也攔不住他。”


    陸遲晚急忙點開祁靳言發的那幾條新聞,臉色微微一變。


    幾條新聞都是某官網內部發出來的,估計很快就沒了。


    帝景幾個大項目全部出了差錯。


    這會十幾個合夥人正在帝景鬧,而且還全都是國外的客戶。


    厲家在南城再如何,它也需要合作夥伴。


    這麽多合作夥伴聯合起來鬧事,對帝景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


    陸遲晚之前偶爾看過幾次厲宴行手中的合同。


    這幾個大項目原本都是厲宴行一手推進,利潤可觀。


    可後來這些都被厲瑾軒接手。


    合作已經推進到了最後一步,基本隻差簽合同了。


    厲瑾軒接手後,逼對方改了合同,使得帝景這邊多獲利了三成。


    全都是上億的項目,讓利三成,多出了太多的利潤。


    厲瑾軒能做成這事,的確讓股東們心服口服,願意讓他坐上這個副董的位置。


    然而,厲瑾軒把合同改了後卻出了漏洞。


    合同有兩處地方做的不仔細,被對方抓了把柄。


    如今這些人鬧到了公司裏,提出了兩個解決方案。


    要麽解除合同,賠償三倍的違約金。


    要麽重新簽訂合同,推進項目,但是項目負責人必須換成厲宴行。


    之前他們談合作的時候,一直是與厲宴行談的。


    突然換成厲瑾軒,對方本就不滿的很。


    結果厲瑾軒還逼他們讓利,這下事情是徹底鬧大了。


    不過當初厲瑾軒之所以能逼迫對方讓利,是因為拿到了對方的把柄。


    等這些人鬧到帝景的時候,他急忙派人去查,才發現之前所謂的把柄已經被處理的幹幹淨淨。


    這合同本就是有漏洞的,不然也不能簽訂霸王條約。


    可厲瑾軒一心以為自己握著這些人的把柄命脈,有恃無恐。


    直到今個召開股東大會,這些人突然出現鬧事。


    他才反應過來,他被人擺了一道。


    當初姚美珠從厲宴行那探聽到的消息,都是厲宴行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引他上鉤。


    三倍的違約金,七八個上億的項目,就算帝景能賠得起,信譽也完全毀了。


    因此賠償違約金這條,根本就是條沒用的辦法。


    厲世明能答應的隻有讓厲宴行迴來,重新跟這些人談合作。


    如此一來,厲宴行在帝景的位置就難以撼動了。


    厲宴行辦這事的時候並沒遮掩,他完全有辦法讓這事做的更隱秘些。


    可他就是讓對方把要求提的明目張膽,就差直接告訴厲世明和帝景的所有高層,此事就是他設的局。


    要麽將他留在帝景,聽他的。


    要麽帝景就等著信譽破產,從第一世家重重摔下來。


    “荒唐,簡直荒唐!”


    “你是怎麽這麽蠢的,這麽明顯的漏洞都能被他們抓到!”


    厲世明差點被當場氣死。


    厲宴行又不在。


    他難得對小兒子發了火。


    對方設了圈套不假,那也總得厲瑾軒願意往裏鑽才行。


    此時的厲瑾軒臉色難看至極,一言不發,低著頭極力隱忍著。


    他確實大意了。


    他一心想接任帝景,想拿到大權,想把厲宴行狠狠的踩在腳下,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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