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麵架著一座木橋,木橋從河岸一直延到河中央,年頭久了,泡在水裏的橋墩子有些開裂,被麻繩纏了一圈又一圈,風衣衣坐在橋上,看著滿天星空,愜意地吹著河風。


    白日的燥熱也隻在這時才被陣陣清涼替代。


    童心在她身邊坐下,用繩子拴著竹籃將水果完全浸在水裏,既衝洗去水果表皮的汙穢又達到清涼的作用。


    “你倒是很懂嘛。”風衣衣忍不住稱讚。


    童心笑笑,“國師府待了一段時間,倒也學到些東西,可惜沒有冰塊,尤記得在國師府吃過的某樣甜食,既有水果的甘甜又有解暑安神的功效,真真是人間美味。”


    風衣衣感慨,“很少聽到你這樣評價某樣美食,看來你是真的喜歡。”


    童心不置可否,雙手舉過頭頂交握在腦後,仰躺於木橋上,漫天的星辰刹那都在他的眼裏,“今晚的星星可真亮啊!”


    兩人正望著滿天繁星…


    “風衣衣!”


    陌景琰忽然從天而降,手中玉簫飛旋半空翻轉幾周直擊風衣衣的胸口。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童心始料不及,但好在眼疾手快,才不至於讓風衣衣在受創後狼狽地跌進河裏去。


    他連忙扶她站起,戒備地看向陌景琰。


    “城駱雪竟然敢誆騙我。”陌景琰咬牙切齒捏緊拳頭,疾步朝風衣衣過去。


    童心將她護在身後,“你要做什麽。”


    陌景琰不屑一笑,“你覺得你能護住她?”


    “護不護得住,試試便知。”童心暗暗蓄力,凝眸與他對視。


    “童氏三兄弟,倒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陌景琰道,“可惜,哼…”


    話未說完,他便動起手來,童心毫無懼色,直接與他在橋上打鬥起來,兩人霸道的比拚,起起落落間震得木橋搖搖晃晃,風衣衣重心不穩,險些跌進河裏,童心拉她一把,腳步輕點,引陌景琰飛身上岸,繼續纏鬥。


    幾個迴合下來,兩人武力雖不相上下,可陌景琰幾乎招招狠毒致命…童心逐漸開始落於下風…


    而風衣衣被陌景琰的玉簫打傷,嘴角很快湧出鮮血,她用袖子一把擦去,踉踉蹌蹌站起遙遙看著打鬥的兩個人,明白這次陌景琰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自己,索性縱身一躍跳入河中,引陌景琰過來,讓童心擺脫他的糾纏。


    童心沒料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引開陌景琰,更沒想到她竟是這般的不依賴於人,心裏隱隱挫敗,又忍不住擔憂,於是也跟著跳入了河裏…


    這處河流不算寬闊,但因為是流水,兩頭都有新鮮的活水注入,所以河中央極深,河底時常會出現一兩個漩渦,人一旦卷入,不知會沉到什麽地方,當地的村民也隻敢在淺的地方鳧水嬉戲,從不會遊到河中央,那木橋橋麵雖延到了河中間,但真正搭力的樁子卻距離中央很遠,所以他們僅僅走在木橋上都會一揺三晃,十分不牢固…


    童心開始後悔領她出來摘果子,這風衣衣素日看著挺有主意的一個人,怎地就這樣草率地跳入河中,真的是…童心越想越著急,在河裏焦急地來迴遊動尋找她的身影。


    陌景琰有些無語,這個女人,倒真是沒變,一言不合就往下跳。


    陌景琰站在岸邊望著眼前黑漆漆的河水,縱身一躍落在木橋上,身子隨著木橋的晃動上下起伏,他不願意下水,天大的事情,他的衣服也是不能夠弄髒的,所以,他索性饒過了她這次,臨走看了眼潛入水中的童心,輕蔑一笑,然後手持玉蕭瀟灑離去…


    等陌景琰走遠,在水底抱著橋墩的風衣衣終於支撐不住,猛地從水裏冒出頭來喘了口氣,想要遊迴岸邊,腦袋一陣暈眩,直直向後倒去,一雙手接住她,帶著她漂浮在河麵。


    她努力想要看清來人的模樣,奈何意識模糊,隻能憑著本能死死抱著那個人的胳膊,好在那個人也沒有丟下她,而是盡全力將她從水裏帶上了岸。


    朦朧中,她被人緊緊擁入懷中,本能讓她忍不住靠近溫暖的地方,一時的安逸閑適讓她昏昏欲睡…


    她忽然感覺有人在脫她的衣服,風衣衣努力睜開眼,火冥的臉放大在她眼前,他一隻手摟著她,另一隻手正在扯她濕漉漉的衣服…


    風衣衣猛然驚醒,裹緊領口,極力掙脫,也許她的反感和抗拒太過明顯,火冥有被激怒,他粗魯地去吻她的唇,風衣衣別開臉,用手死死抵在他的胸膛,“請你不要這樣。”


    “你身上我哪裏沒見過,你裝什麽裝。”


    火冥捏緊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你以為跟了月驕陽幾天你就成了什麽貞潔烈女了麽?”


    “還是你已經忘了在我身下承歡的樣子。”


    火冥羞辱般扯爛她的衣服,居高臨下欣賞她的嫵媚,繼而俯身貼近她耳側,輕輕嗬氣,“不如就在這裏,讓我們舊夢重溫一下。”


    風衣衣害怕極了,手腳並用去踢他,火冥也不慣著她,直接拿起一旁的酒壺,扯開塞子,將酒咕嚕咕嚕往她嘴裏灌,風衣衣躲閃不及,嗆了幾口,蜷曲身子猛咳,火冥卻毫無憐憫,依然不依不饒…他似乎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重新贏得她的心。


    風衣衣越掙紮反抗,火冥越想要得逞,甚至扇了她一巴掌,風衣衣忽地就不動了,她看著他,冷冷地看著他,好像看著什麽陌生的令人惡心的東西,火冥被這樣的目光刺痛,也沒了興致,放開她,挫敗地開口,“你要鬧到什麽時候?”


    “我沒有和你鬧。”風衣衣平靜得出奇,“我早就不愛你了。”


    火冥的心狠狠一揪,“那你愛誰?那個姓童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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