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人張儀,拜見秦君!”


    張儀一進殿,便朝著嬴駟躬腰一禮。


    嬴駟眨了眨眼,仔細盯著張儀全身,許久這才迴過神來。


    “不必多禮,先生入秦。”


    “為名,為利?”


    聽到嬴駟的話,張儀緩緩抬頭。


    “天下熙攘,皆為利往。”


    “廟堂蠅營,皆為名來。”


    “張儀為名利而來!”


    聞言。


    滿堂公卿大夫,私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半響後,趙良的聲音響起。


    “既為名利而來,先生可有助秦之策?”


    張儀一聽,嘴角微微一笑。


    “秦國以國士待我,當然有國策相贈。”


    話落,武將之中的嬴疾笑了。


    “未曾建言,便先談條件?”


    “先生可真會做買賣。”


    聽到這話,張儀長歎了口氣。


    歎息道:“張儀韶華虛度,襄中羞澀,家中老母至今還住破草屋。”


    “張儀早一日做成這個買賣,早一日可孝敬老母。”


    說完。


    張儀朝著贏疾一笑,隨後轉身望向嬴駟。


    “張儀有岐山君的一封書信,以及隨身玉佩。”


    “現呈於秦君!”


    話落,張儀掏出了一封信件,與嬴虔的隨身玉佩。


    見此,嬴駟點了點頭。


    接著一旁的寺人,走到張儀的麵前,接下其手中的物件後。


    便轉身交給嬴駟。


    嬴駟接過手,仔細打量嬴虔的隨身玉佩。


    半炷香後,嬴駟放下嬴虔的隨身玉佩,隨後望著贏疾一眼,便打開一覽。


    見此,贏疾笑道:“這是利,不是名。”


    張儀一聽,連忙轉身看向贏疾。


    笑道:“名也要,有名可換大利。”


    “正所謂,名利雙收也!”


    眾人聞言,再次交頭接耳的起來。


    白窪率先開口:“先生竊玉之名,早有所聞呐!”


    話落。


    引起滿堂公卿大夫,哄然大笑,樂不思緒。


    張儀轉身盯著白窪,頓時眉頭一皺。


    拱手道:“敢問大人何名?”


    “在下姓白名窪,乃秦中大夫。”


    張儀一聽,麵帶笑容,“聽聞秦有二十級軍功爵位製,白大人位居第七公大夫哪。”


    說到這裏,張儀突然話鋒一轉,打量起白窪來。


    “白大人莫不是,靠著世家的身份,頂上來了吧?”


    聞言。


    滿堂公卿大夫,忽然臉色大變,緊盯著張儀。


    “放肆!”


    “狂妄!”


    “你根本就不是來求官的,而是來擾亂我大秦廟堂了。”


    “就是,魏人好膽!”


    張儀望著滿堂公卿大夫,徹底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


    “既然白大人提及,張儀在此聲明……”


    說到這裏,張儀朝著白窪,躬腰一禮表示歉意。


    接著道:“那日我入楚宮麵見楚王,楚王居功自大沒有看上我,便讓令尹老昭陽想個法子,把我打出去。”


    “剛好昭陽府也丟了壁玉,所以便以這個罪名,將我打出楚宮。”


    “天下誰不知道,士子入楚宮求官不成,就隨便找個罪名,將人打出去。”


    一聽這話。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麵麵相覷。


    秦廟堂的諸多大夫,竟被張儀一人給說服了。


    嬴駟這時也看完了信,一時間眨了眨眼。


    道:“先生,恕秦廷失禮了。”


    “不敢,不敢如此。”張儀拱手一禮,“常言道和氣生財,做買賣的得有好脾氣。”


    “我此來,不是為了鬥嘴入秦了。”


    嬴駟一聽,嘴角微微一笑。


    “看公伯的信件,寡人越感一二,就是先生可猜到裏麵寫了什麽?”


    “張儀不知。”張儀躬腰一禮,“這是岐山君讓我轉呈給秦君,張儀不敢私下打開一看。”


    “哈哈哈,確實是公伯的親筆信。”嬴駟點頭一笑,道:“先生何以教我?”


    聽到這話,張儀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張儀聽說,弗知而言為不智,知無不言為不忠。”


    說到這裏,張儀轉身看了一眼公卿大夫,隨後轉身躬腰一禮。


    “為國之臣,有利國之言而不進言君上,而不是忠臣。”


    “若有所思,卻不審查處理,便誇誇其談,為誤國之臣。”


    “張儀遊學列國,師出鬼穀子,感慨頗多,略有心得。”


    “說與國君聽,怕有空洞膚淺之嫌,如若不說。”


    “怕辜負岐山君所望,又恐辜負秦君召見之恩。”


    “左右為難,還是鬥膽說來,請秦君見諒。”


    說完,張儀朝著嬴駟,躬腰拱身一禮。


    “不必多禮,願聞其詳。”嬴駟穩坐泰山,笑道:“先生請講。”


    聽到嬴駟的話,張儀緩緩抬頭而來。


    “張儀聽說,治軍不嚴,師出無名,何以名動天下?”


    “皆有酷政不仁,專意殺伐屠戮,這樣的軍隊會失敗嗎?”


    “這樣的國家會滅亡,天下的君王,大多知曉其中道理。”


    “然而天下的君王,多是好戰之君,無論北邊的燕國,南邊的楚國,還是齊魏趙宋魯中山韓。”


    “一味征伐,百姓怨言,士卒畏死啊!”


    聞言。


    滿堂公卿大夫皆是麵麵相覷,敢怒不敢言啊。


    最終公孫衍站了出來,打算給張儀一頓教訓。


    “犀首愚鈍,請先生賜教。”


    張儀笑道:“請講!”


    “所見所聞,如先生之言,大有徑庭呐。”


    “齊國國力強盛,糧倉之多,武庫皆是強弓硬弩,士卒不畏死,百姓安居樂業。”


    “楚國文昌武盛,君臣之間,常有臥薪嚐膽之誌。”


    “宋魯中山,皆是見風使舵,何以言明?”


    “三晉雖弱,也有招賢納士之舉啊。”


    張儀一聽,拱手道:“犀首所言,亦是一家之言吧?”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


    嬴虔登上的刑台山,獨自望著前麵不遠處的茅草屋。


    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的一萬陣法師,已經到了山腳下,周侗等人已經在山腰。


    隨時等待嬴虔的時機,便布陣,殺上山來。


    “你來了……”


    遠處傳來一道聲音,讓嬴虔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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