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臨皇宮內,宮輕韻和邵之容還沒開始逛就遭到了阻撓。


    一位名為裴朝的人攔住了他們。


    此人身形高大,麵露兇色,看著就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邵之容擋在宮輕韻麵前,冷聲道:“你是誰?”


    裴朝垂眸看著邵之容,神情冷漠到極致,一雙鷹眼平淡地掃過他們兩人,讓他們感到一陣危險感。


    “你們就是世人稱讚的小英雄?嗬,不過如此。”


    冰涼刻薄的聲音。


    宮輕韻不由得皺了皺眉,“隨意評價別人並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閣下。”


    裴朝看著那個長相甜美的少女,忽的冷笑出聲,“宮家的小小姐?不過如此。看來宮家已經走到末路了。”


    宮輕韻默默握緊了拳頭,她微微揚起小臉,臉上掛著甜甜的笑,眼眸深處卻帶上絲絲怒意,“閣下還真是愛開玩笑。那我也送閣下一個玩笑好了,望閣下英年早逝。”


    這話,可謂是毫不留情。


    裴朝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壓抑著怒意的聲音傳來,“你找死?”


    “明明是閣下先出言不遜的,怎麽還怪到我頭上。”宮輕韻毫不畏懼地看向他,她的壓迫力完全不輸裴朝。


    中貢世家中的人,怎會天真無邪?


    裴朝冷笑一聲,揮了揮衣袖,便轉身離開了。


    宮輕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吐出了四個字,“莫名其妙。”


    “師妹,此人並不簡單。他的實力很強。”


    宮輕韻看向邵之容,開口問道:“為何這麽說?”


    “此人身上殺氣太重,雖然他掩蓋的很好,但我依舊能感覺到。”


    宮輕韻聽到他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裴朝……這名字好耳熟,我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但一時半會卻想不起。”


    邵之容安撫般拍了拍宮輕韻的手,意思是讓她不必心急。


    宮輕韻輕輕唿出一口濁氣,“這風臨皇宮還真是臥虎藏龍。齊小姐的那件事怕是要難上加難了。”


    說完,宮輕韻就拉著邵之容在這風臨皇宮逛了逛。


    風臨皇宮的守衛異常的多,感覺盛淩寒很怕有人謀害自己一樣。


    但有一處地方沒有守衛,是這淒涼的冷宮。


    宮輕韻隱約聽見,冷宮中有極輕的咳嗽聲,於是她當機立斷準備進去看看。


    剛推門進去,就聽見一道極其溫柔的男音,“誰?”


    再抬眸,就看見一個身著月白色衣裳的男子站立在庭院中間,那男子長得風清月霽,如那夜晚中溫柔的月色。


    “原來是女皇請來的貴人。這裏不是貴人們該來的地方,還請迴吧。”


    說完他一揮衣袖,宮輕韻和邵之容就已經被推出門外了。


    “砰”的一聲,木門重重關上。宮輕韻再去推時,就推不動了。


    她看著麵前的木門沉默了兩秒後,朝著木門行了一禮後,便帶著邵之容離開了。


    *


    與此同時,風安殿內。


    裴朝帶著黑如鍋底的臉走進主殿,朝著那坐在最高位的女子行了一禮。


    盛淩寒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煙鬥,她輕輕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看著裴朝那難看的臉色,不由得笑出了聲,“有人惹你不快了,裴郎?”


    “臣認為女皇的眼力應當是極好的。”


    “嗬嗬,這都來嗆我,看來是被氣的不輕啊。說說吧,是惹了你裴大人啊?”


    “自是女皇請來的那些小英雄。”


    “小英雄”三個被他咬的極重,似是在發泄他的不滿。


    盛淩寒又笑了,她將煙鬥放下,緩步走到裴朝麵前,芊芊玉手輕輕扶上他的臉,“委屈你了,裴郎。但他們畢竟不是風臨國人,我們殺不得。但讓他們出出醜,還是可以的。既然他們惹你不快了,那我便替你教訓教訓他們。”


    “你要給他們什麽教訓?”


    “嗬嗬,自然是讓他們難堪的教訓。要讓他們知道,來了這風臨,就該守我的規矩。”


    盛淩寒剛說完,裴朝就俯身去親她,兩人的身影越貼越近,幾乎要融為一體。


    夜,也漸漸到來了。


    宴會如期而至,盛淩寒為虞宣希他們準備了上座。


    探究的視線從四麵八方而來,似乎想要將他們給看穿。


    虞宣希閉眸抿了一口茶,然後茶盞碎裂的聲音傳來,因為放到桌子上時用力過大,不小心捏碎了茶盞,眾人被這聲音吸引,去看時,就會看見少女那冷如冰窟的雙眸,他們嚇得紛紛收迴了目光。


    宮輕韻剛準備給自己倒一杯茶,就有一片陰影遮擋住了她,她緩緩抬頭,看見了一個長相有些油膩的男子。


    那男子見宮輕韻抬頭看他了,便朝著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嘿嘿,你就是宮家的小小姐啊,真是個可人。”


    看著這男子,宮輕韻的眉頭瞬間皺在了一起,她現在連假笑都笑不出來了。


    那男子見宮輕韻皺著眉,就想伸手幫她撫平,“哎呀,皺什麽眉啊,我有那麽討人厭嗎?”


    男子的手並沒有碰到宮輕韻,因為邵之容抓住了那隻手,還用力一掰,清脆的一聲響後,就是男子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你個黃毛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誰?!”男子惱怒地吼道。


    邵之容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那男子,直接轉身詢問宮輕韻有沒有事。


    宮輕韻朝著邵之容揚起一個甜甜的笑,“有師兄在,輕韻怎麽會有事呢。”


    邵之容看著她那甜甜的笑,心裏也變得甜滋滋起來。


    那男子見兩人無視自己,正準備爆發,就被一個茶盞打中了後腦勺,滾燙的熱茶將他的頭發弄濕,也把他的臉給氣紅了。


    “是誰!”他憤怒地大吼。


    虞宣希漫不經心地拿起一個新的茶盞,神情慵懶,但嘴角卻掛著一抹譏諷的笑,“原來安大人是這樣的啊,真是讓宣希長見識了。”


    那個男子聽見虞宣希輕靈的聲音,憤恨地看向她,卻在看到虞宣希那絕色容顏時,呆愣了兩秒,還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哎呦,原來這裏還有個大美人啊。既然宮小小姐不願意,那大美人你願不願意啊?”


    “啪”是池妄塵拍桌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晏辭拔劍的聲音。


    下一秒二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找死?”


    “你想死?”


    兩股無形的壓迫感朝著安大人襲來,他略微肥胖的身子抖了抖,想要說些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看見了少女雙眸中那金色的法陣。


    隨著一陣抽搐,安大人直接“噗通”一聲跪下,然後倒在了地上。


    虞宣希在他倒下的那刻,平靜地抿了一口茶,麵前的一切根本影響不到她。


    安大人倒好,太醫急急忙忙上前給他診脈,發現他隻是嚇暈過去,瞬間鬆了一口氣,給他吃了顆安神丹後,沒過一會兒安大人就醒了。


    然後他灰溜溜地跑迴自己的位置,想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但這隻不過是掩耳盜鈴。


    又過了幾分鍾,盛淩寒才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


    “哎呀,不好意思諸位,明明是吾設的宴,卻忘記了時辰。好了,廢話不多說,直接開始吧。”


    話落,一群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舞姬跑到了宴會中央,隨著琴音響起,舞姬們也開始跳舞了。


    那些大臣們看那些舞姬跳舞,眼睛都看直了。


    而最上方的盛淩寒已經拉著裴朝與她同坐,並一起笑著喝酒了。


    宮輕韻見虞宣希正在觀察裴朝,便傳音道:“虞姐姐,他是盛淩寒的人,名叫裴朝,今日還來找過我們的麻煩。”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池妄塵下意識地挑了挑眉,“傳說中那個‘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殺手裴朝?”


    聽到池妄塵的話,宮輕韻才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這個人的名字那麽耳熟,原來是那個殺手裴朝啊,那個僅一人就把一個宗門給滅了的裴朝。


    “難怪他會說我找死嗎?”宮輕韻喃喃道。


    池妄塵見很久都沒人迴他,就知道他們都不知道裴朝此人,於是他傳音解釋道:“裴朝,殺龍肆的著名殺手,殺過很多人。聽到隻要是他要殺的人,就不會失手。有次他接到一個要滅藍天宗的任務,不過一天,他就將藍天宗上上下下都殺死,不僅殺光了藍天宗的所有人,就連裏麵的動物和植物他都沒放過,直接一把火全給燒了。於是就有人說裴朝‘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後來他叛出了殺龍肆,便再無人知道他的蹤跡。”


    宮輕韻:“現在他在盛淩寒手下辦事。可是能讓裴朝心甘情願為她做事的原因是什麽?”


    虞宣希:“因為愛。”


    宮輕韻:“(\\u003d°Д°\\u003d)真的假的?”


    池妄塵:“這還真沒看出來。”


    晏辭:沉默。


    邵之容:發呆,與我無關。


    虞宣希挑眉:“看不出來嗎?我覺得他表現的挺明顯的,而且盛淩寒也很喜歡裴朝,但和裴朝的愛不同,盛淩寒的喜歡很淺,而她還在利用裴朝的愛,讓他心甘情願為自己做事。”


    宮輕韻:“她這是在踐踏別人的真心!!!”


    虞宣希:“對於盛淩寒那樣的人來說,隻要能夠利用,踐踏真心又怎樣?更何況她踐踏的還少嗎?而且我並不認為裴朝不知情,像他那樣的聰明人怎麽會看不明白,隻是沉淪其中不想離開罷了。”


    宮輕韻:“唉,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池妄塵抿了一口酒,笑道:“不過是一個蠢貨罷了。若是我,我寧願不要這份愛,踐踏我真心的人,怎配得到我的愛?”


    宮輕韻:“倒是沒想到師叔是這樣想的,不過這倒也符合師叔的性子。要是我,我也不想要這種愛,像是施舍和憐憫一樣,既然不愛,那便放手。”


    虞宣希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安靜地喝著茶。


    宴會還在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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