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閑談的爭辯
命運片段集40年代記 作者：Velorum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2045年6月14日\/某城市某街道\/馬路上緩慢行駛著的一輛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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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u0027re not going home today. neither am i... 今天你迴不了家了。我也一樣...
here i go again... on my own. 我又上路了...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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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車輛的道路，沒什麽人的人行道，沒什麽人的商業建築群，這就是當下的真實情景。而就在這幅寂寥蕭條的環境裏，一輛通體光鮮亮麗、車身塗成純紫色的跑車“慢悠悠”的沿著人行道旁邊行駛著。多虧了路上的車足夠少，要不然它的速度足以讓後麵所有的車都對它感到不耐煩了。
跑車的駕駛位和副駕駛位都坐著人，副駕駛位上的是一個年輕的穿著普通外套的男青年，而駕駛者則是一個看上去30出頭的穿著西裝革履的女士。青年的眼睛在看著外麵的一切，他的眼中有著一種淡淡的哀愁。女士的表情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車外的一切都不能讓她的心情有絲毫動搖一般。
在經過寂寥蕭條的商業區後，跑車駛進了一片“欣欣向榮”的“聯合工業區”。林立的建築物大多是二層工廠，但卻與不遠處的住宅樓形成了一種“和諧感”，令人深感奇妙。
“看看這一切吧！20多年來他們一直在嘲笑這些新技術不可能會動搖社會基本生產生活秩序，如今他們卻不得不依賴於這種秩序來生活，多麽的諷刺！曾經的他們待在那可笑的所謂人類基本道德上對我們提出批評，說我們的做法會導致家庭瓦解、大規模失業、極化競爭，可看看今天的一切吧！他們在把他們自己提出的設想踩在腳下、親手埋葬！他們簡直就像近代工場裏麵搗毀機器的工人一樣愚鈍！”
“反觀那些認清這一切事情背後真相的人，現在都加入到了我們這一邊。這些人如今站起來和那些破壞者進行著堅決的對抗。啊！那麽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救下瀕臨死亡的無知兒童、拯救疾病纏身的老人、幫助精神束縛的愚昧者、維護和諧穩定的秩序、阻止那些卑鄙惡劣的行為……多麽令人感動的現實！可是啊，看著舞台上的惡人被懲罰，你的心裏真的會感到幸福快樂嗎？悲劇從來沒有被阻止，這無邊無際般蔓延著的悲劇鏈條何時能夠中斷？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迴答，甚至沒有人來做這件事！他們隻會不斷的去卡住鏈條的轉動，卻從來沒有思考過如何斬斷鏈條！”駕駛跑車的女人說話時，臉上並沒有多少的表情變化。在說出這些充滿“憤怒”的話語的時候，她就好像隻是在陳述事實，而不是在“控訴”著什麽一樣。
青年仍然望著車外的景象，沒有立即接上話頭。他打開了手機，屏幕上麵顯示的是一副基於20年前的3d街景數據做成的現代3d全景模型。他把手機舉在麵前不遠處，邊看著屏幕邊看著街景。他在比對著20年前的景色和現在的景色有什麽區別。
“這些話裏有多少是你們的真心話呢？不，恐怕這就是‘你們’的真心話吧……也許大多數的人從來都不會從自己的身上尋找原因，隻會永遠從排擠他人這一行為上尋找那惡心至極的虛榮心聊以自慰。可是啊，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如任何人的想法一樣發展下去，不會如任何群體的想法一樣發展下去，這個世界是人類的世界啊，怎會如一部分人所想而運轉呢？更可悲的事情在於此刻清醒的我們也永遠是人類的一份子，歸根結底我們所做的一切都不可能如我們最初所想的那樣走下去，而且我們要守護的卻是這樣一個世界裏麵誕生出來的千千萬萬的人，聽起來簡直不可思議呢。”青年的臉上仿佛有種悵然若失的表情。
“可是，‘那又如何？’難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嗎？不，我們所做的一切行動都已經被賦予了有價值的意義。我們會永遠沿著我們的道路走下去，一個接著一個、一批接著一批、一代接著一代的走下去。即使我們會犧牲成千上萬的同伴，我們也不可能會停下腳步，我們的‘事業’會永遠繼續下去。”
“世界上不存在永恆的東西，你們的‘事業’不可能永遠存在下去。”
“等到了我們的事業不複存在的那一天，一定會是它成功的那一天。”
“你們憑什麽有這麽大的信心？就憑那一腔熱血嗎？太天真了吧？”
“哈哈哈，天真？那些曾經嘲笑我們天真的人，如今都不知道去哪了……他們就像曆史上那些愚昧頑固的人一樣拒絕迎接時代劇變的浪潮，最終隻能被淹沒窒息。”
“被浪潮淹沒的人裏麵可是有善良的普通人，你們難道能夠見死不救，任憑他們被拋棄嗎？”
“那麽，難道要因為拯救1個人而讓10個人一起陪著陷進泥潭裏嗎？這種虛偽的‘善良’真的是善良嗎？既然任何的犧牲都不應該存在，那就要做好在實現這一目標之前會付出巨大的犧牲的準備，而不是妄圖依靠‘美好的祝願’這種言語。”
“但你們真的做到你們想要做到的事情了嗎？看看這條街吧！的確，他們中的一部分人自作自受，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助紂為虐，可是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是完全無辜”的啊！
“不對，你說錯了。‘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不去行動與思考的人，有什麽資格來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呢？視若罔聞難道不是一種罪過嗎？當他們對暴行沉默不語的時候，當他們固守內心的陳舊的時候，他們還能說自己是那大多數人中的一部分嗎？或者說，他們就算是一部分那又如何呢？時代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阻礙腳步的所有愚行都將在未來接受終局的審判。”
“誰來審判他們和他們的行為？你們嗎？審判什麽？審判走在街上的那些人嗎？”青年伸手指向人行道上走著的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看上去有50多歲了，牽著他的小孫女慢慢的走著，臉上滿是笑容。“難道他們今天所做的一切在未來都會受到審判嗎？”
“你還是沒有搞清楚我們追尋著的目標究竟是什麽。我們的‘事業’追求的終極目的是這一切的改變，而不是‘改變’本身，‘事業’的本質即為改變，目的卻不單單是改變，而是讓誕生於現在的一切不應存在之事物所賴以誕生的一切不複存在。”
青年沉默了，但他仍然看向車外。車子駛過了“聯合工業區”，進入了“舊城區”。這裏到處都是成為居住率不達50%的老舊房屋，當然，說是老舊房屋卻也隻不過是30年前建造的罷了。
“我聽說，有很多人希望收購這一片房屋的使用權……”青年開口道。“還有另外一部分人試圖說服政府拆遷這一整片地區，但在改建成工業區還是商業區上爭吵不休。”女士補充了一句。
青年不為所動，繼續說著。“30多年前的這裏可是充滿生機的啊，很多人來到這片地區買房子，想要從剛剛開始飛漲的房地產浪潮中撈到快錢。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甚至不惜借錢買房，再用出租來的錢還房貸，用‘瘋狂’來形容那個時候很貼切呢。可惜的是，他們不是第一批炒房子的人，所以他們都失敗了。房價連年緩慢下跌，購房需求越來越低，而這種全新的開發區更加頂不住這種突如其來的風暴，好像一夜之間這裏就不剩下什麽人了一樣，隻留下一座一座隻有幾十戶的高樓。後來甚至爆出有人跳樓跳河割脈自殺的新聞。”
女士接上了話，“如今這裏的一片區域都將被各科技公司瓜分，他們現在需要一個離城市足夠接近的地方來部署他們的工廠和居住區，以此來向世人證明他們的‘有用性’，讓人們從腦海中消弭掉科技飛速發展帶來的劇變的記憶。”
“哼，誰知道那些人是怎麽想的呢？他們是像你們一樣想逆轉一切嗎？不可能的，他們從始至終都是為了追逐利益罷了。在其他方麵上，可能他們和你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個別目標一致可不代表能走在一條路上，合作與否完全取決於雙方的判斷。從來都沒有能夠雙方永恆受益的合作，有的隻有互相利用的合作，或者說隻有利益增長速度不一致的速度。如果有任何人做出能合作受益就應該合作的判斷，我們隻會嘲笑這種想法的淺薄和不切實際。”
“可你們不還是在某些地方互相利用著嗎？按你的話來說，這也是一種‘合作’吧？”
“那倒是沒錯呢……但我們已經做好準備應對突然發生的衝擊了，即便這些衝擊可能超乎想象。”女士指了指左邊占地寬廣的公園，“曾經被我們救下的人如今在園林係統裏負責管理這個最大的郊區公園”。指了指右邊流淌的河流，“河流上遊的水廠、中遊的綠化帶、下遊的汙水處理廠，負責這些的部門機構裏至少有10%的人是我們的‘畢業生’、‘曾受救贖者’、‘離職的內層人員’，他們對這些地方的影響力度很大。”指了指前方林立著的幾棟大樓，“拆掉那裏之後，第34智能工廠會馬上建造，預計一年內完成建設。”
“你們預先做好了很多準備呢……那麽研究中心和應用中心呢？不會隻有智能工廠而已吧？”
“如果所有的研究工作都由我們的內層人員直接負責，那是目前還做不到的事情，我們的人員還太少了。因此現在我們還需要借助成千上萬的中小型研究機構、研究實驗室、甚至是大學裏的研究小組都是‘我們的’研究中心。至於應用問題，自然有更多的渠道來讓這些研究成果轉化為產品。”
“真是完全的考量……雖然你們已經把這套說辭反反複複的給我說了很多次了。但我發現你們似乎每個人都對整體計劃沒有一個‘完全一致’的描述，這到底是因為你們的董事會不信任你們呢，還是因為其實你們自己也無法把握住整個計劃體係呢？”
“你的問題，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得到最好的解答的。當然，那一天到來時你得還活著。”
“那我真的蠻希望那一天到來呢，看看究竟是你們這些理想主義者勝利還是我們現實主義者勝利。”
“這就不對了，你們和我們，不都是理想主義者嗎？博士。”
“哈哈哈！可是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從理想主義者開始轉動曆史的齒輪的啊！”青年放聲大笑。
“可是呢，理想主義者雖然總是會一個接著一個的主動邁向屬於他們自己的墳墓，但在他們進到墳墓之前仍然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青年望著遠處的景色，他的眼神給人一種神情自若而又感慨萬千的感覺。“你說得對，但是每一個理想主義者都會從不同的路走向墳墓。有的一出生就進了墳墓，有的很快就進了墳墓，而有的人的墳墓就是他們為之耗費一生的理想。”
“你的理想又是什麽呢？博士？”
“我的理想嗎？……真是讓我難以迴答呢。曾經的我隻想要憑借科技的發展來造福人類，可當我愈是深入科學就愈是發現人類難以趕上科學的發展。如果要說我至今為止是抱持著一種什麽樣的理想的話，我想那仍然是依靠科學救贖人類吧。雖然聽上去是那麽的可笑，可是不可笑的事情那還能叫作理想嗎？充其量隻不過是純粹的卑賤私欲罷了。”
“也許我們可以在未來看見您的理想化為現實……那是我們的理想與您的理想共同的目標。”
“但願真的有那麽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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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車輛的道路，沒什麽人的人行道，沒什麽人的商業建築群，這就是當下的真實情景。而就在這幅寂寥蕭條的環境裏，一輛通體光鮮亮麗、車身塗成純紫色的跑車“慢悠悠”的沿著人行道旁邊行駛著。多虧了路上的車足夠少，要不然它的速度足以讓後麵所有的車都對它感到不耐煩了。
跑車的駕駛位和副駕駛位都坐著人，副駕駛位上的是一個年輕的穿著普通外套的男青年，而駕駛者則是一個看上去30出頭的穿著西裝革履的女士。青年的眼睛在看著外麵的一切，他的眼中有著一種淡淡的哀愁。女士的表情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車外的一切都不能讓她的心情有絲毫動搖一般。
在經過寂寥蕭條的商業區後，跑車駛進了一片“欣欣向榮”的“聯合工業區”。林立的建築物大多是二層工廠，但卻與不遠處的住宅樓形成了一種“和諧感”，令人深感奇妙。
“看看這一切吧！20多年來他們一直在嘲笑這些新技術不可能會動搖社會基本生產生活秩序，如今他們卻不得不依賴於這種秩序來生活，多麽的諷刺！曾經的他們待在那可笑的所謂人類基本道德上對我們提出批評，說我們的做法會導致家庭瓦解、大規模失業、極化競爭，可看看今天的一切吧！他們在把他們自己提出的設想踩在腳下、親手埋葬！他們簡直就像近代工場裏麵搗毀機器的工人一樣愚鈍！”
“反觀那些認清這一切事情背後真相的人，現在都加入到了我們這一邊。這些人如今站起來和那些破壞者進行著堅決的對抗。啊！那麽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救下瀕臨死亡的無知兒童、拯救疾病纏身的老人、幫助精神束縛的愚昧者、維護和諧穩定的秩序、阻止那些卑鄙惡劣的行為……多麽令人感動的現實！可是啊，看著舞台上的惡人被懲罰，你的心裏真的會感到幸福快樂嗎？悲劇從來沒有被阻止，這無邊無際般蔓延著的悲劇鏈條何時能夠中斷？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迴答，甚至沒有人來做這件事！他們隻會不斷的去卡住鏈條的轉動，卻從來沒有思考過如何斬斷鏈條！”駕駛跑車的女人說話時，臉上並沒有多少的表情變化。在說出這些充滿“憤怒”的話語的時候，她就好像隻是在陳述事實，而不是在“控訴”著什麽一樣。
青年仍然望著車外的景象，沒有立即接上話頭。他打開了手機，屏幕上麵顯示的是一副基於20年前的3d街景數據做成的現代3d全景模型。他把手機舉在麵前不遠處，邊看著屏幕邊看著街景。他在比對著20年前的景色和現在的景色有什麽區別。
“這些話裏有多少是你們的真心話呢？不，恐怕這就是‘你們’的真心話吧……也許大多數的人從來都不會從自己的身上尋找原因，隻會永遠從排擠他人這一行為上尋找那惡心至極的虛榮心聊以自慰。可是啊，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如任何人的想法一樣發展下去，不會如任何群體的想法一樣發展下去，這個世界是人類的世界啊，怎會如一部分人所想而運轉呢？更可悲的事情在於此刻清醒的我們也永遠是人類的一份子，歸根結底我們所做的一切都不可能如我們最初所想的那樣走下去，而且我們要守護的卻是這樣一個世界裏麵誕生出來的千千萬萬的人，聽起來簡直不可思議呢。”青年的臉上仿佛有種悵然若失的表情。
“可是，‘那又如何？’難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嗎？不，我們所做的一切行動都已經被賦予了有價值的意義。我們會永遠沿著我們的道路走下去，一個接著一個、一批接著一批、一代接著一代的走下去。即使我們會犧牲成千上萬的同伴，我們也不可能會停下腳步，我們的‘事業’會永遠繼續下去。”
“世界上不存在永恆的東西，你們的‘事業’不可能永遠存在下去。”
“等到了我們的事業不複存在的那一天，一定會是它成功的那一天。”
“你們憑什麽有這麽大的信心？就憑那一腔熱血嗎？太天真了吧？”
“哈哈哈，天真？那些曾經嘲笑我們天真的人，如今都不知道去哪了……他們就像曆史上那些愚昧頑固的人一樣拒絕迎接時代劇變的浪潮，最終隻能被淹沒窒息。”
“被浪潮淹沒的人裏麵可是有善良的普通人，你們難道能夠見死不救，任憑他們被拋棄嗎？”
“那麽，難道要因為拯救1個人而讓10個人一起陪著陷進泥潭裏嗎？這種虛偽的‘善良’真的是善良嗎？既然任何的犧牲都不應該存在，那就要做好在實現這一目標之前會付出巨大的犧牲的準備，而不是妄圖依靠‘美好的祝願’這種言語。”
“但你們真的做到你們想要做到的事情了嗎？看看這條街吧！的確，他們中的一部分人自作自受，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助紂為虐，可是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是完全無辜”的啊！
“不對，你說錯了。‘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不去行動與思考的人，有什麽資格來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呢？視若罔聞難道不是一種罪過嗎？當他們對暴行沉默不語的時候，當他們固守內心的陳舊的時候，他們還能說自己是那大多數人中的一部分嗎？或者說，他們就算是一部分那又如何呢？時代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阻礙腳步的所有愚行都將在未來接受終局的審判。”
“誰來審判他們和他們的行為？你們嗎？審判什麽？審判走在街上的那些人嗎？”青年伸手指向人行道上走著的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看上去有50多歲了，牽著他的小孫女慢慢的走著，臉上滿是笑容。“難道他們今天所做的一切在未來都會受到審判嗎？”
“你還是沒有搞清楚我們追尋著的目標究竟是什麽。我們的‘事業’追求的終極目的是這一切的改變，而不是‘改變’本身，‘事業’的本質即為改變，目的卻不單單是改變，而是讓誕生於現在的一切不應存在之事物所賴以誕生的一切不複存在。”
青年沉默了，但他仍然看向車外。車子駛過了“聯合工業區”，進入了“舊城區”。這裏到處都是成為居住率不達50%的老舊房屋，當然，說是老舊房屋卻也隻不過是30年前建造的罷了。
“我聽說，有很多人希望收購這一片房屋的使用權……”青年開口道。“還有另外一部分人試圖說服政府拆遷這一整片地區，但在改建成工業區還是商業區上爭吵不休。”女士補充了一句。
青年不為所動，繼續說著。“30多年前的這裏可是充滿生機的啊，很多人來到這片地區買房子，想要從剛剛開始飛漲的房地產浪潮中撈到快錢。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甚至不惜借錢買房，再用出租來的錢還房貸，用‘瘋狂’來形容那個時候很貼切呢。可惜的是，他們不是第一批炒房子的人，所以他們都失敗了。房價連年緩慢下跌，購房需求越來越低，而這種全新的開發區更加頂不住這種突如其來的風暴，好像一夜之間這裏就不剩下什麽人了一樣，隻留下一座一座隻有幾十戶的高樓。後來甚至爆出有人跳樓跳河割脈自殺的新聞。”
女士接上了話，“如今這裏的一片區域都將被各科技公司瓜分，他們現在需要一個離城市足夠接近的地方來部署他們的工廠和居住區，以此來向世人證明他們的‘有用性’，讓人們從腦海中消弭掉科技飛速發展帶來的劇變的記憶。”
“哼，誰知道那些人是怎麽想的呢？他們是像你們一樣想逆轉一切嗎？不可能的，他們從始至終都是為了追逐利益罷了。在其他方麵上，可能他們和你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個別目標一致可不代表能走在一條路上，合作與否完全取決於雙方的判斷。從來都沒有能夠雙方永恆受益的合作，有的隻有互相利用的合作，或者說隻有利益增長速度不一致的速度。如果有任何人做出能合作受益就應該合作的判斷，我們隻會嘲笑這種想法的淺薄和不切實際。”
“可你們不還是在某些地方互相利用著嗎？按你的話來說，這也是一種‘合作’吧？”
“那倒是沒錯呢……但我們已經做好準備應對突然發生的衝擊了，即便這些衝擊可能超乎想象。”女士指了指左邊占地寬廣的公園，“曾經被我們救下的人如今在園林係統裏負責管理這個最大的郊區公園”。指了指右邊流淌的河流，“河流上遊的水廠、中遊的綠化帶、下遊的汙水處理廠，負責這些的部門機構裏至少有10%的人是我們的‘畢業生’、‘曾受救贖者’、‘離職的內層人員’，他們對這些地方的影響力度很大。”指了指前方林立著的幾棟大樓，“拆掉那裏之後，第34智能工廠會馬上建造，預計一年內完成建設。”
“你們預先做好了很多準備呢……那麽研究中心和應用中心呢？不會隻有智能工廠而已吧？”
“如果所有的研究工作都由我們的內層人員直接負責，那是目前還做不到的事情，我們的人員還太少了。因此現在我們還需要借助成千上萬的中小型研究機構、研究實驗室、甚至是大學裏的研究小組都是‘我們的’研究中心。至於應用問題，自然有更多的渠道來讓這些研究成果轉化為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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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問題，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得到最好的解答的。當然，那一天到來時你得還活著。”
“那我真的蠻希望那一天到來呢，看看究竟是你們這些理想主義者勝利還是我們現實主義者勝利。”
“這就不對了，你們和我們，不都是理想主義者嗎？博士。”
“哈哈哈！可是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從理想主義者開始轉動曆史的齒輪的啊！”青年放聲大笑。
“可是呢，理想主義者雖然總是會一個接著一個的主動邁向屬於他們自己的墳墓，但在他們進到墳墓之前仍然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青年望著遠處的景色，他的眼神給人一種神情自若而又感慨萬千的感覺。“你說得對，但是每一個理想主義者都會從不同的路走向墳墓。有的一出生就進了墳墓，有的很快就進了墳墓，而有的人的墳墓就是他們為之耗費一生的理想。”
“你的理想又是什麽呢？博士？”
“我的理想嗎？……真是讓我難以迴答呢。曾經的我隻想要憑借科技的發展來造福人類，可當我愈是深入科學就愈是發現人類難以趕上科學的發展。如果要說我至今為止是抱持著一種什麽樣的理想的話，我想那仍然是依靠科學救贖人類吧。雖然聽上去是那麽的可笑，可是不可笑的事情那還能叫作理想嗎？充其量隻不過是純粹的卑賤私欲罷了。”
“也許我們可以在未來看見您的理想化為現實……那是我們的理想與您的理想共同的目標。”
“但願真的有那麽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