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白天去不能晚上去!


    光這條規矩,就邪門的很。


    付了款賣家立刻就發來了電子地圖。


    錢多多打印出來後,我們便重新來到了玄武山。


    此刻我們的目的不止是為了那三個娘化的男孩,更是為了關鵬。


    他如果真的出事,她的母親將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白日裏,陽光和煦。


    在路上,我們遇到了幾個男女,正好都是要去玲瓏塔的。


    於是,正好一起。


    那些人談論起玲瓏塔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麽靈異驚悚一說,而隻說傳言玲瓏塔祈願很靈的。


    細問之下,他們的地圖也都是在那家小店買的。


    五百多一張雖然很貴,但信其有者全當是自願供奉。


    按照地圖,我們走上了昨夜的路線。


    第一個指示牌,再度出現。


    可此刻在眾人的眼中,那就是幾塊腐木拚湊而成的,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在我的眼中,也是如此,但四周的陰氣卻十分的濃鬱。


    “地圖是真的!”一個女孩興奮的對另外一個男生道,“到了玲瓏塔你們想要許什麽願?”


    “我要成為亞洲首富!”


    “我要泡盡全天下最美的妞!”


    “我要我暗戀的男生主動追我!”


    三人的輕鬆和我與錢多多的凝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為隻有我和錢多多知道昨晚我們遇到了什麽。


    不過這次我們做了一些準備,買了一些玩具和喪葬用品,甚至還有奶嘴和零食什麽的。


    另外幾個人,買的則是一把香。


    從早上走到了晌午的時候,一座一米左右高的塔出現在眼前。


    破破爛爛,有些傾斜,幾乎要倒下來一般。


    四麵鏤空,風穿過去發出唿唿的響聲,有些像是哨子聲。


    “這就是……玲瓏塔?”


    “對啊!這哪裏像個塔嘛!”


    “看周圍也沒拜過的痕跡,雜草叢生的,怎麽可能靈嘛!”


    “咱們是不是被耍了?迴去找那個黑心商家退錢去!”


    三人忿忿不平的吵吵嚷嚷了一頓之後,其中一個爆了一句國粹憤怒的一腳踹了過去。


    “不要!”


    我驚唿一聲想要阻止,可男孩的腳已經踹上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


    我急忙雙手合十,不停的鞠躬。


    在野外遇到這種東西,都要抱著敬畏之心。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當初我就是無意間拜了鎮邪古刹,這才將寧炔給召喚出來的。


    “封建迷信!”男孩打量我一下,嗤之以鼻。“你看哪個佛堂、神檔不是金碧輝煌的,哪有這麽寒酸的!看這破地方的爛模樣,也沒有神願意待裏麵!”


    “小夥子,說話要注意一點!舉頭三尺有神明!”錢多多忍不住插嘴。


    “這裏哪像有神的樣子?”


    男孩恥笑一句,又踹了一腳。


    這迴他踹空了,大叫著整個人摔進了塔裏。


    此番舉動,惹得另外兩個哈哈大笑。


    “這蠢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哈哈哈!報應啊!”另外一個男孩拍掌大笑,“叫爸爸,我立刻就拉你上來!”


    “你好缺德,落井下石!”


    “這小子平時對我落井下石的時候多了去了!”


    兩人在那調笑,根本沒有注意到事情的嚴重性。


    男孩摔下去之後,驚叫聲一直沒有停止。


    等我和錢多多對視一眼衝過去,驚叫聲這才戛然而止。


    錢多多拿出手電照射,發現根本看不到底。


    黑漆漆的,至少十多米。


    “怎麽了?”


    笑得前仰後合的一男一女,終於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了。


    他們一前一後的跑過來,附身往下望去。


    “虎子!虎子你聽見沒有?”


    “怎麽辦??”女孩急的直跺腳,“這裏怎麽這麽深?這明明是井,根本不是塔!虎子是不是摔死了?”


    “我……我不知道啊!”


    一男一女手足無措,頓時沒了分寸。


    “錢多多,探一下下麵大概有多深!”


    交代好這麽一句,我便開始將包裏的東西一一拿出。


    當看到一堆的冥葬用品時候,兩人瞪大眼睛露出了驚恐之色。


    “你……你帶著些幹嘛?”


    “你說呢?”


    “這些是燒給死人的!”


    女孩說到這,一把捂住嘴。


    “這裏有……鬼?”


    “別自己嚇自己!”旁邊的男孩強自鎮定,“大白天的哪有鬼?再說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不信鬼神你們來拜個集毛?”


    錢多多懟了一句,走到我的跟前。


    “我丟了一塊石頭進去,按照石頭的重量和下墜的時間和速度,換算出下麵大概有四十多米!”


    “四十多米?那虎子不得摔死了?”


    “怎麽辦怎麽辦?”


    “別怕!她們在嚇你!看她們神神叨叨的樣子,一定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我們現在就報警,找人過來救虎子!”


    嘴上是這麽說,可他們拿出手機的時候,卻瞬間變了臉色。


    “沒有信號!”


    “你也沒有?”


    “山上沒信號是正常的!咱們這就下山找工作人員!”


    “別走!”


    見兩人轉身就跑,我急忙叫住。


    這個時候分開,絕對不是什麽好主意,哪怕現在是白天。


    但對我的好意,他們根本不想接受,隻是狠狠瞪了我一眼跑的更快了。


    “安安,別管他們!好心救不了找死鬼!”


    說到這,錢多多找一棵樹係住了登山繩的一端。


    來前我們就準備好一探究竟這個往下延伸的玲瓏塔,所以特意帶了登山繩。


    燒了黃紙和一些衣物,我將幾個玩具跌跌撞撞的擺在塔的前麵。


    虔誠的拜了拜,這才起身。


    “安安,我下去吧!”


    “不,我去!”


    “我不放心!”錢多多搖頭,“我至少還會飛!”


    “那麽狹窄的地方你怎麽飛?”


    玲瓏塔的下麵,口徑不到一米。


    一頭栽下去,翻個身都難,別說是飛了。


    “但是……”


    “放心!我……”


    正說到這,後麵穿來了沙沙的腳步聲。


    下意識的轉頭,我看到了之前跑走的那一男一女。


    “我們迷路了!”男孩先一步開口,“按照指示牌跑來跑去又會迴到原位!”


    “就連我帶的指南針也失效了!”女孩緊接著道,“是不是山裏沒有信號?”


    笑死!


    指南針隻受磁場的影響,和信號無關。


    “有沒有可能不是沒有信號,而是你們遇到了鬼打牆!”


    錢多多的這句話,徹底讓兩人灰白了麵色。


    “你別嚇他們!”


    “不然怎麽解釋?”錢多多依舊一副賤嗖嗖的模樣,“難道是鬼遮眼?有什麽區別嗎?”


    “啊!不要嚇我!”


    女孩尖叫一聲,捂著耳朵便蹲下身小聲的啜泣。


    見我翻眼,錢多多吐了吐舌頭。


    男孩好一陣安撫無果後,索性不理會女孩,直接走向我。


    “現在該怎麽辦?你們帶那些東西上來,是提前知道這裏有什麽吧?既然你們知道這裏不幹淨,為什麽不攔著我們不讓我們上來?要是虎子死在裏麵,你們都是殺人兇手!”


    我勒個去!


    啥事沒做,憑空成了殺人兇手?


    “照你這麽說我這個殺人兇手是不是要槍斃的?”我故作天真問。


    “當然!如果你沒有幫我們救出虎子,沒有將我們安全的鬆下山,你就是殺人……”


    沒等男孩說完,我一巴掌扇了過去。


    男孩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準備暴走,我又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而後趁著他往後趔趄的時候,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


    “既然你給定了一個殺人兇手的罪名,那我橫豎是要償命的!反正都要死了,我不介意多殺兩個!或者神不知鬼不覺的滅了你們這兩個‘目擊證人’,我豈不是就能全身而退了?”


    男孩煞白了一張臉,想要掙紮。


    錢多多眼疾手快,先一步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後背。


    這個架勢,讓蹲在地上的女生叫的更加撕心裂肺。


    “再叫我劃花你的臉!”


    這句警告,抵得過千言萬語。


    女孩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拚了命的搖頭。


    果然,女人的容貌比命重要。


    “你們是開玩笑的吧?”


    男生哆哆嗦嗦的開口,心驚膽顫的望著我。


    “你剛剛是開玩笑的嗎?”


    “我是!”男生使勁搖頭,“我年紀小不懂事,衝撞了兩位大俠!你們別殺我!我是家裏的獨苗,我家五代單傳!”


    “別廢話!”我鬆開男孩,“你叫什麽?”


    “王鬆!”


    “你和一起下去!”


    “什麽?”王鬆的眼睛睜的滾圓,“下……下去?”


    “還想不想救你朋友了?”


    “可……可我有恐高症和幽閉恐懼症!”


    很顯然,王鬆這是找借口,他根本是沒膽子下去。


    “那讓那個女的下去?”


    “趙蓉,你下去!”王鬆望向女孩。


    “你讓我下去?”趙蓉指了指之際的鼻子,“我是一個女孩子!”


    “那她們也是女孩子!”


    “你……”


    “你到底下不下?”我打斷兩人的爭執,“多耽擱一會你們的朋友不僅有可能死在下麵,等天黑了你們不但走不掉還會看到你們白天裏看不到的東西!”


    “什麽叫白天看不到的東西?”


    “你猜什麽東西隻在晚上出來?”


    錢多多忽然陰森了表情,鬼裏鬼氣道。


    “啊!”趙蓉又是一聲尖叫後,翻著白眼倒在地上。


    “趙蓉,你又裝暈,我看到你眼皮動了!”王鬆咬牙切齒,“你擱我這裝什麽裝?”


    “下去!”


    實在是受不了,我大喝一聲。


    王鬆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玲瓏塔前,任由錢多多給自己綁繩子。


    “小夥子,你和安安在一起最安全的,她有陰陽眼還會一些法術,要跟我在上麵,我可保不住你!”


    一聽錢多多這麽說,王鬆果斷的鑽進了塔裏。


    “你……你一定要保護我,我家就我一根獨苗苗!”


    “盡力!”


    王鬆一點一點的往下挪,為了保持速度和平衡,後背和腳底分別抵住了對麵的牆。


    速度太慢,慢到快一個小時都還沒到底。


    “天都要黑了!”錢多多皺眉,“這男的怎麽這麽慫?”


    “大概到哪了?”


    “應該還有幾米吧?”


    “放繩子!”


    錢多多點點頭,直接鬆開繩子。


    而後,我便聽到了王鬆若隱若現的驚唿。


    停頓一會再一拽,繩子鬆了。


    拽上了,麻溜的係在我的腰上。


    和王鬆的循序漸進不同,我‘哧溜’一下便迅速的下滑。


    耳邊,盡是唿唿的風聲。


    並且,伴著潮濕和腐敗的黴味。


    幾分鍾後,我看到了有光在下麵若隱若現,正是仰著頭舉著手機的王鬆。


    落地後我解開繩子,拽了三下示意我們到底了。


    “發現什麽沒有?”我問王鬆。


    “我不敢看!”王鬆搖頭,“到現在沒敢多看一眼!”


    慫包!


    我打開手電,往下照射。


    這一照不要緊,直接將王鬆嚇的跳了起來。


    因為直徑不到一米的塔底,居然密密麻麻堆著的全是骨頭。


    並且,骨齡還是極小的那種。


    “救命!救命啊!拉我上去!”


    王鬆撲到岩壁邊,拚命的捶打。


    就在他試圖往上爬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從骨頭裏伸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


    “鬼啊!”


    王鬆一聲尖叫,便翻著白眼癱軟下來。


    而抓住他的那隻手鬆開之後,用力的往蠕動。


    我抓住那隻手用力的一拽,眼神迷離的關鵬便出現在眼前。


    “關鵬!”


    我急忙扶起關鵬,拽到他身上的破衣爛布以及一些腐爛的物質。


    “是你?”


    恍惚了許久,關鵬終於認出了我。


    “你怎麽在這?”關鵬左顧右盼,“這是哪裏?”


    “玲瓏塔裏麵!”


    “玲瓏塔?”


    我沒有做聲,在骨頭裏繼續翻找,然後找到了之前掉下來的虎子。


    不過幸好,他還有唿吸。


    除了左腳有一處明顯的骨折,便沒有肉眼可見的外傷。


    我就地取材用骨肉給虎子做夾板,將他的骨折處複位了。


    怕隻怕,他有內髒或者腦出血什麽的,那就麻煩了。


    “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嗎?”我望向關鵬,“你突然跟我們走散之後?”


    “我看到了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個小女孩……不,是嬰靈!四周太黑了,我什麽也看不見,地圖也丟了,是那個嬰靈拉著我迴家了!”


    “家?”


    “嗯!是一棟很大的房子,裏麵有好多小女孩,她們都圍著我嘰嘰喳喳,還拿出食物給我吃。雖然我知道她們不是人,我也害怕,但我知道她們沒有惡意,於是我給她們講故事,最後講著講著我就睡著了!再醒來,就看到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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