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細細長長,有著細小的鱗片。


    “諸位!”男子低喝一聲,四周立刻安靜下來。“我勸你們好自為之!”


    這怎麽一上來就好自為之了?


    “我說過,狩獵隻是中間人,你們看對眼了要小心行事。咱們的目的很統一,那就是受孕、繁衍。但過程絕對要隱秘,且不能有特殊愛好,萬一傷到了客人,我們也不好收場。”


    “那我這個算什麽?”


    忽然,一個麵容兇悍的男人起身。


    他掀起衣服,指了指綁著繃帶的腹部。


    “我的驗證成果被拿掉了!我還被重傷了!你總是讓我們不要現身不要動武,那我受的罪又算的了什麽?”


    男人怒喝到這,幾雙手猛的刺穿衣服,毫無規律的蠕動起來。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他就是白雪腹中胎兒的生父。


    而那些胎兒在這些人的口中,就隻是‘驗證成果’。


    “我們從沒有保證過驗證成果一定能夠順利降生!”台上的男子突然豎起尾巴,表情不悅。“我們隻是提供平台讓你們挑選實驗體,能不能讓實驗體留下驗證結果是你們自己的本事。更何況據我所知,你隻是一個月給實驗體送一次食物。”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一個月才一次?嘖嘖嘖,真不負責任!”


    “是啊!不像我,每天送營養品,都不帶重樣的!”


    “對的!雖然驗證成果我不要,但我每次去都給她留一根金條,這樣沒有我他們娘倆的日子也衣食無憂了!”


    “哎呦喂,沒看過這麽摳搜的,怪不得修煉無果!”


    眾人的你一言我一語,讓多手男惱羞成怒。


    “一個月一次少了嗎?我送的可都是我最愛吃的活物!”


    “哼!”台上的男子冷哼,一臉的鄙夷。“雄性尋找配偶前都知道搭窩,你一個月喂一次養空氣呢?早知道你品行這麽卑劣,我們是萬萬不會給你機會的!最重要的是,你居然敢隨便殺人!我們一開始就警告過你,不能殺人越貨,不能左右實驗體的決定,你不僅殺了幾個醫生,更是想要殺實驗體泄憤,你在破壞規矩!”


    “誰叫那女的殺了我的種!”


    “那是你沒本事留住!”男子狠聲,“你知道你的行為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危害嗎?我們為了助你們修煉,這才在人間建立了狩獵。一百年間,沒有一個人敢不守規矩!而你……”


    多手男意識到不妥,立馬躥上天花板。


    手腳並用,在上門快速攀爬。


    眼看著就要衝出安全通道,一條蛇尾瞬間刺穿他的胸口。


    多手男掙紮著,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我們的存在本就是隱秘,若是因為你一個人壞了規矩而害的其他道友修煉失敗,那真是得不償失!”


    說到這男子用力一般的抿唇,尾巴上的鱗片瞬間炸開。


    多手男痛唿一聲,掙紮著化作一隻巨型蜈蚣。


    好大的蜈蚣!


    用來泡酒肯定有奇效!


    “諸位!”男子抽掉尾巴,“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成果是不勞而獲的,我們傷害了實驗體的身體,就得給予補償。如果敢傷其姓名,會受到整個狩獵的追殺!我們的目標是修成正果而已,沒必要給自己造下孽債!否則永遠沒資格進入獸塚,永遠無法成仙!”


    “成仙!成仙!成仙!”


    眾人振臂高揮,顯得十分的興奮。


    不得不說,這男的好像某個心靈講師,在不停的給人洗腦。


    事實上,他有些觀點還很正。


    “人類不是你們的實驗品!”


    見氣氛到了,我緩緩的起身。


    眾人的實現,齊刷刷的轉向我。


    男子的目光隨著尾巴尖,一起轉向我。


    緊跟其後的,還有刺眼的聚光燈。


    就在眼睛被照的生疼時,夜梟一個響指,聚光燈瞬間破裂熄滅。


    “沒想到還有陰間的朋友大駕光臨!”


    男子說到這,緩緩的朝我走來。


    “不過三界向來互不幹涉,你貿然出手可壞了規矩。”


    “你怎麽好意思說的?”我忍不住皺著眉道。


    “你……”男子吸了吸鼻子,“你居然是異種!”


    怎麽,異種有特殊的氣味嗎?


    “沒有耳朵、沒有尾巴、沒有茂盛的毛發,看來你的生父或者生母道行不淺啊!未請教……”


    男子抱歉,見我不搭理,他毫不在意的笑了。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公子!”


    “白公子?”


    “這名字取自我的偶像白素貞,因為她被人稱為白娘子!”


    白公子說這話的時候,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震驚了吧!我們白公子可是五仙之一的柳仙!”


    “對啊,他可是咱們這裏道行最深的!”


    “白公子人帥心善,自己修成了正果,還帶著大夥一起進步。”


    “是啊!是啊!要是沒有白公子,我等還是醜陋的野生動物,縱使成了精也成不了人!”


    眾人的彩虹屁,讓白公子有些不好意思。


    “諸位,這些都是白某應該做的!咱們有著共同的目標那就是進入獸塚成為神獸,最後徹底得道成仙。”


    “所以,你們隻是普通山頭的精怪?”


    我的這句話,讓眾人變了臉色。


    “你們不會連昆侖山都沒有去過吧?”


    這迴,他們的臉色更難看吧?


    “所以獸塚的門開在哪,你們肯定也不知道吧?”


    緊接著的這句話,如同暴擊。


    “小小的一個異種怎敢口出狂言?”一個畫著濃妝的女人冷冷瞪著我,“我們是沒去過,但白公子去過啊!”


    “是嗎,白公子?”


    “當然!”白公子輕咳一聲。


    “那麽請問,獸塚的門朝哪開?”


    “當然是東麵!”


    “哦哦哦!”


    被我‘哦’的有些心虛,白公子麵露不悅。


    “你的口氣倒是挺狂的!”白公子瞥我,“不知道你是什麽血統!”


    “狐狸!”


    此話一出,眾人笑了起來。


    “狐狸?嚇死了,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玩意兒!”


    “對啊,狐狸以美貌和魅術聞名,可她的相貌……嘖嘖嘖,估計也是個失敗的驗證結果!”


    “怕是藏狐吧!”


    見眾人嘲笑我,夜梟眼中露出殺機。


    我急忙按住他的手,給予無聲的安撫。


    “昆侖山上有藏狐嗎?”我故作驚訝的問道。


    “昆侖山?”


    “生在昆侖山上的都高我們一等,它們等於一出生就在羅馬!”


    “那又怎麽樣?不隻是普通的狐狸,和我們山頭的沒什麽不同!”


    “是沒什麽不同!隻不過……多幾條尾巴!”


    “尾巴?”眾人更驚訝了,“狐狸的修行都在尾巴上!不止是幾條尾巴?”


    “一,二,三,十……九條!”


    我掰著手指頭,漫不經心的數了起來。


    “九尾狐狸!”


    “天哪!九尾狐狸不是已經成仙了?”


    “不會吧!不會吧!世界上真的有九尾狐仙?”


    沒想到外婆胡秋媚會有一天成為我炫耀的資本!


    更沒想到的是人分三六九等,這山精野怪也分。


    可悲,可笑。


    白公子的麵子,徹底掛不住了。


    “小小異種,居然敢來狩獵吹牛!走走走,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想要我走沒那麽容易!”


    “怎麽?你是來搗亂的?”


    “不!我是來砸場子的!”


    剛說到這,夜梟望我。


    “說完了嗎?”


    “說完了!”


    “那我開打了!”


    ‘嗖’一下,夜梟便沒了蹤影。


    然後伴隨著一個虛影的不斷閃現,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我想要出手,壓根沒有機會。


    好不容易抽個空踹了摔在旁邊的那人一腳,夜梟已經扯住白公子的尾巴打了一個蝴蝶結。


    “饒命!”


    白公子抱頭,儼然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其他人也被打的沒個好地,有的甚至快被打出原形了。


    “鬼大爺,饒命啊!”


    “別求我!”夜梟微笑,“求我家寶貝!”


    “寶貝大人,饒命啊!”


    看的眾人對我磕頭,我又羞又惱。


    恨恨瞪了夜梟一眼,卻引來夜梟的一個媚眼。


    “寶貝大人,饒命!”白公子對我作揖。


    “寶貝也是你叫的?”夜梟不悅的皺眉。


    “姑奶奶!”


    白公子欲哭無淚的改口,見夜梟不做聲,這才鬆了一口氣。


    “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饒我們一迴!我們隻是一群想要修成正果的小可憐罷了!”


    “可憐?你們傷害人的時候怎麽不覺得他們可憐?居然敢將他們當成試驗工具!”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但全部都是雙方自願,我們也是付出代價的!少部分強行的,我們都做出了懲罰,就像剛剛那個蜈蚣!蜈蚣殺人後就逃走了,我們一直在四處追捕,他受傷後迴來,我直接懲罰他了,你剛剛也看到了!”


    “誰信你的鬼話?”


    “真的!我有賬簿!”


    白公子說到這,急忙的招了招手。


    不一會,一部筆記本電腦便被一個工作人員顫顫巍巍的雙手奉上。


    打開一個文件夾,裏麵是密密麻麻的人員名單。


    當我看到了‘白雪’的名字,便迫不及待的打開。


    可合同簽署的那一欄,卻是一個叫吳秀蘭的人。


    “這根本不是當事人的名字!”


    “這個是代理人!”白公子急忙道,“很多中間人會作為代理人替當事人簽約,然後把酬勞兌換成人類的貨幣再交給當事人。畢竟我們沒有現金,也隻有一些金銀珠寶、玉器古董什麽的!”


    咬了咬唇,我拿出手機。


    “白雪,你認識吳秀蘭嗎?”


    電話一接通,我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怎麽認識吳秀蘭?她就是我同學!帶我去狩獵清吧的那個!”


    原來如此!


    白雪被吳秀蘭給賣了!


    不僅被賣了,還遇到一個不負責任且摳搜暴力的山野精怪。


    “不對!”我再度望向白公子,“那我朋友司徒晉怎麽迴事?他也沒簽署什麽狗屁協議,也沒同意,為什麽他長出了育兒袋?”


    此言一出,角落裏一個女人身體一僵。


    而後她翻個身便悄咪咪往外爬,卻被白公子高聲叫住。


    “海麗,站住!”


    “白……白公子!”女人笑眯眯的開口,“你叫我?”


    “是不是你?”


    “不……”海麗見白公子尾巴上的鱗片炸開,趕緊耷拉了腦袋。“他太帥了,所以我沒把持得住!”


    “那你就能強來?”


    “我……”


    “海麗,你太令我失望了!”


    白公子厲喝一聲便將尾巴刺過去,但因為尾巴打了蝴蝶結,根本夠不著。


    “慢著!”我抬手阻止,“她的死活你做不了主,得問受害者!”


    “對對對,讓她負荊請罪去!”


    “白公子!”


    “別叫喚了!我都自身難保了!”白公子說到這,討好的望著我。“除了這幾個特例,其他的都是雙方自願的!”


    我沒有接話,而是繼續翻找。


    當蘇鈺的名字出現時,我點開,看的合同上簽署的正是她自己的名字。


    ……


    我在一棟豪華別墅,見到了蘇鈺。


    來前調查過了,她開了一間奶茶店,才不到兩年的時間,盈利不足以買下這樣的房子,更何況她的原生家庭是沒有錢留給她的。


    “咦,你怎麽來了?”


    看到我,蘇鈺的又驚又喜。


    “蘇鈺,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什麽事?”蘇鈺反問。


    “那個孩子真是你無緣無故懷上的?”


    這迴,蘇鈺的臉色變了。


    她有些局促的將劉海撥到而後,而後讓開位置讓我進門。


    進門之後,蘇鈺便自顧自的在花圃裏拔草。


    “說話!”


    我提高音量,聲音不悅。


    “對不起!我是沒有說出事實的全部!但是……這和我找你們幫忙的目的不衝突!我想要有人治好我的孩子,讓他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我沒有做聲,隻是死死的盯著蘇鈺。


    “我去了狩獵清吧,因為我想賺錢。我在網上看到一個高薪招聘,於是就去了。裏麵那個姓白的負責人告訴我隻要生個孩子,我就能得到一大筆的錢,這錢多到足夠我衣食無憂包括那個孩子!我真的很需要錢,也就同意了,我真的窮怕了!想著就是一個拉燈的事,就當被鬼壓了。沒想到那個男人沒我想象中的油膩、猥瑣,反倒是風度翩翩,相貌也是端正的。於是,我正式簽署了協議!”


    說到這,蘇鈺坐到花壇的邊上。


    “他很紳士,也很有禮貌,和我見麵會送禮物,也會尊重我的喜好。等懷孕之後他更是親自陪我產檢,更是給我送了各種營養品。恍惚中,我真的覺得他是我的老公一樣。但等孩子生下之後,他就消失了,留下的隻有合同上簽署的剩下的尾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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