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噴射,遮蓋視線。


    緊接著,刹那間迷失了意識。


    飄忽間,我看到了鳳家的宅子。


    牌匾是一樣的,但裝修風格比我看到的要古色古香的多。


    並且,那些人穿的是民國服飾。


    “哥哥!哥哥!”


    就在我詫異之際,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孩便蹦蹦跳跳的進入了鳳家。


    定睛一看,正是少女時期的鳳朝凰。


    “小姐,注意腳下,別摔倒了!”


    “管家,我哥呢!”


    “少爺在小黑屋呢!老爺教的又沒記住,所以罰他去麵壁思過!”


    “知道啦!”


    鳳朝凰雀兒一樣的竄過一個個走廊,最後來的一個偏僻的廂房前。


    她左顧右盼一番,‘嘎吱’一聲將門推開。


    光順勢撒進屋裏,一個跪在地上的少年便赫然入目。


    “就你這種悟性,以後怎麽接手鳳家的出馬堂?”


    鳳朝凰捏了捏嗓子,忽然用蒼老的聲音道。


    沒想到,她還會變聲。


    “爹,我會努力的!”


    “努力?”鳳朝凰背著手,一副嚴肅的模樣。“鳳梧棲,你資質拙劣,再努力也無濟於事!阿凰倒是天資卓越,卻偏偏對出馬趕仙不感興趣!如果你不能繼承鳳家,我就隻能讓阿凰聯姻了!”


    “阿凰不能聯姻!”


    少年說到這,急忙起身。


    轉身的一瞬間,一巴掌打在鳳朝凰的身上。


    “阿凰,你又作弄我!”


    “哥哥,我學爹爹學的像不像啊?”


    “像!像的十足十,連我都騙過了!”


    鳳梧棲說到這,重新跪下。


    “哥哥,你真的好辛苦!”


    鳳朝凰蹲在鳳梧棲的身邊,一臉的心疼。


    “不辛苦!哥哥努力一點,你就過得開心!哥哥隻要光耀鳳家的門楣,你就不用犧牲自己的幸福需要聯姻來壯大家族了!阿凰,哥哥一定能做到的!”


    “哥哥,你對我真好!雖然我們不是一個母親,可你像是親哥哥一樣對我好!”


    “傻丫頭,你就是我親妹妹啊!”鳳梧棲微笑,“出去吧!”


    “哥哥,我陪你!”


    “你能陪我多久?”鳳梧棲歪頭。


    “陪哥哥一輩子!”


    ……


    少年時期的鳳梧棲,倒是個俊朗的小郎君。


    可老了之後,真的是千人嫌萬人棄。


    我太奶奶原來的名字叫鳳朝凰?


    她是鳳梧棲同父異母的妹妹!


    天哪!


    信息量太大我一時間接受不了!


    看著鳳家院中的梧桐從嫩綠變得枯黃,再堆滿皚皚的白雪。


    四季變遷後,少女鳳朝凰成長出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


    而鳳梧棲進小黑屋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哥哥!”


    剪著學生頭的鳳朝凰衝進院子,一頭紮進了鳳梧棲的懷裏。


    “哥哥,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阿凰,我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鳳梧棲一臉疼愛道,“不過女士優先,妹妹先說!”


    “哥哥,我有心上人了!”


    鳳朝凰的話,讓鳳梧棲瞬間變臉。


    “這麽巧!”鳳梧棲淡淡道,“我就是想要告訴你,爹給你和司徒晉的長子訂了婚!”


    “哥哥?”鳳朝凰大驚失色,“我……我有心上人了!”


    “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應該懂的!”鳳梧棲別開臉,“況且父親做好的決定,我們都不能拒絕!”


    “可是……”


    “管家,看好小姐!”


    ……


    鳳梧棲轉身,匆匆前往一間充滿了檀香味的的房間。


    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正閉眼假寐。


    “老大,你的膽子可真大!為了你妹妹,你已經三番五次頂撞我了!嫁給司徒家對你我對我們鳳家都有利無害!就算司徒家不知好歹,但隻要阿凰生下他們的骨血,照樣能打開昆侖圖!到時候我們……”


    “爹,就讓妹妹嫁給司徒家吧!”


    鳳梧棲的話,讓老者緩緩的睜開眼。


    “你……怎麽轉變的這麽快?”


    “最少司徒家知根知底!嫁過去,沒人敢給她受委屈!”


    “你能這麽想最好了!原本阿凰的生母就是個下人,當年能留下她全是你一意孤行!給她榮華富貴這麽多年了,也該是她迴報鳳家的時候了!自古嫡庶有別,你還真當她是你妹妹了?這些年你寵著她慣著她,我也由著你了,這件事你再聽我的,我可真是要生氣了!”


    “是,爹!”


    ……


    夜半,一身樸素打扮的鳳朝凰翻牆。


    腳下一滑,瞬間摔下去。


    可下一秒,卻被鳳梧棲一把攔腰接住。


    “阿凰,你想去哪?”


    “哥哥!”鳳朝凰急忙跳下來,“哥哥,我要x離家出走!”


    “到底是離家還是私奔?”


    鳳梧棲的話,讓鳳朝凰臉色一變。


    “哥哥,你……你抓了沈軍?”


    沈軍?


    那可是我太爺爺的名字!


    “死心吧!再這樣我就殺了他!”


    “哥哥!”


    鳳朝凰大叫一聲,一把推開鳳梧棲。


    “哥哥,我已經跟沈軍私定終身了!你不能拆散我們!”


    “阿凰,你是鳳家的小姐,那種窮小子配不上你!”


    “他雖然窮,但精神上比你們任何人都富足!而你們,隻想將我當真聯姻的工具,卻從不想我願不願意!”


    “我就不該讓你上學!長了見識,也生了膽子!”


    不由分說,鳳梧棲將鳳朝凰往院子裏拽。


    “鳳梧棲!”鳳朝凰大叫,“我已經懷了沈軍的孩子!”


    這句話,讓鳳梧棲觸電般的鬆開手。


    愣了片刻,一巴掌將鳳朝凰打的摔倒在地。


    可猩紅的眼中,卻閃出了心疼。


    鳳朝凰捂著臉,眼淚汪汪。


    “你答應我會永遠對我好的,哥哥!我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不諳世事,可我心裏跟明鏡一樣!我雖然姓鳳,可鳳家沒人看得起我,隻有哥哥對我好!要是沒有哥哥,我或許跟著難產的生母一起死了!在家裏父親是一家之主,但在我的眼中哥哥才是亦父亦兄的存在!也是因為哥哥,我度過了十多載無憂無慮的韶華時光!”


    鳳朝凰說到這,跪在地上拽住了鳳梧棲的袍子。


    “哥哥,你答應我讓我一輩子都快樂的!”


    “可你也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


    “我嫁人也能常迴家看你!”鳳朝凰抽泣,“哥哥,我真的很愛沈軍,我不能離開他,我相信他會對我好的!雖然他的家族已經落敗了,但他卻真心對我好的!所以哥哥,求你成全我們!”


    “他真的愛你珍惜你對你好,就不會讓你未婚先孕!”


    “我騙你的!我隻是想要你成全我!而司徒家也不想要一個殘花敗柳的女子,所以這才出此下策的!沈軍,一直對我恭敬有利,我們從未有越矩的行為!”


    鳳朝凰說到這,淚如雨下。


    “哥哥,求求你成全我!”


    “你以為爹會放過你們嗎?”


    鳳梧棲的話,讓鳳朝凰周身一陣哆嗦。


    鳳家原本就不是什麽正派之士,手段她也是看在眼裏的。


    緩緩的單膝下跪,鳳梧棲捏住鳳朝凰的下巴。


    “阿凰,哥哥不忍心父親殺了你!你的命……是我的!”


    話畢,鳳梧棲‘哢’一聲扭斷了鳳朝凰的脖子。


    當鳳梧棲抱著鳳朝凰來到父親跟前的時候,父親勃然大怒。


    “她敢自戕?”


    “不,是我殺的!”鳳梧棲淡淡道,“爹,她不願嫁給司徒家!怕強迫她嫁過去惹是生非引起兩家的嫌隙,我就自作主張將她殺了!反正,隻是一個庶出的女兒!”


    “你的狠辣倒是遺傳了我!不過司徒家那邊……”


    “爹,憑我的本事一定能碾壓司徒家!”


    “把這死丫頭隨便埋了!下人生的孽種,不能進鳳家祖墳!”


    “是!”


    鳳梧棲抱著鳳朝凰走入夜色中,而後進入了一間醫館。


    看到鳳梧棲,大夫慌忙行禮。


    “鳳少爺!”


    “我不想讓她有機會懷有身孕!”


    “我懂,少爺稍等!”


    ……


    等等!


    太奶奶不能生育了?


    那我爺爺哪來的?


    領養嗎?


    這個鳳梧棲好狠啊!


    剛想到這,畫麵切換。


    昔日的妙齡少女,此時已經變成了皮膚黝黑的村婦。


    正背著一個娃娃哼著歌鋤著田的時候,鳳梧棲出現。


    看到鳳梧棲,鳳朝凰放下鋤頭。


    “貴人!”


    “連哥哥都不叫了嗎?”


    “你的妹妹鳳朝凰已經死了,現在我叫秀英!”鳳朝凰靦腆的笑了笑,“我丈夫給我氣的!”


    見鳳梧棲不說話,鳳朝凰抖了抖後背的孩子。


    “多虧哥哥讓大夫毀了我的,否則我也不能和沈軍患難見真情!縱使我無法生育,他也愛我護我。雖然這個孩子是領養的,但我們會視如己出!”


    “阿凰,你還在恨我?”


    “我不恨!我感激!如果不是貴人讓我假死騙過所有人,我現在也不會這樣的幸福!日子雖苦,但我甘之若飴!”


    “阿凰,父親已經過世了,現在我是當家人!你想的話,隨時……”


    “迴不去了!”鳳朝凰打斷鳳梧棲的話,“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期望!我會日日禱告祝福貴人平安、康健!”


    “沒我,你不會幸福的!”


    撂下這句,鳳梧棲轉身就走。


    負氣的背影,極其的落寞。


    看到這,我的腦袋嗡嗡作響。


    所以,我爺爺真的不是我太奶和太爺所出?


    不對啊!


    太奶當時為什麽要刻意強調孩子是領養的?


    “阿凰……”


    鳳梧棲的哽咽,將我拉迴現實。


    太奶分開到極致的嘴,緩緩的合上後,詭笑著盯住鳳梧棲。


    “哥哥,你可曾後悔過?”


    “阿凰,你說過不離開我的!”


    “喂!”司徒晉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我,“這老頭對她可不像哥哥對妹妹的樣子!”


    正說到這,便有淩亂的腳步聲逼近。


    尋聲望去,我看到了阿彪。


    此刻的阿彪,臉色蒼白到能看到上麵根根分明的青筋。


    他渾身鮮血淋漓,正兇神惡煞一般的衝過來。


    像是受驚了一般,太奶猛的推開鳳梧棲朝著阿彪嘶吼。


    而後四肢落地,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撲向阿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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