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老夫婦的墓和何勝的暮相鄰而立,上麵長滿了野草,幾乎完全掩蓋住了。


    墓前,更是沒有被祭奠過的痕跡。


    拔掉墓前的雜草,我拿出隨身攜帶的紙錢點燃。


    “感謝你的饋贈!”


    正燒的起勁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沙啞的聲調。


    轉身望去,我看到了一男一女。


    看著他們腳下的空,毫無疑問他們是何家夫婦無疑了。


    “小姑娘,謝謝你!這麽多年,從沒有人給我們燒過紙!”女人笑眯眯的開口,“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供奉了!”


    “對啊,謝謝你!”旁邊的男人附和。


    “何勝在哪?”


    我突如其來的文化,讓夫妻倆麵麵相覷。


    眼神中,閃過一絲慌張。


    “何勝呢?”


    “在……在那裏!”


    女人指著旁邊的墳,聲音發虛。


    “聽說你們還有一個兒子叫何昌?”


    “你認識我們?”男人瞬間警惕的後退一步。


    “不然我為什麽給你們燒紙?”說到這,我停頓一下。“你們死了這麽多年是因為舍不得投胎,還是因為幹了缺德的事沒資格投胎?”


    “小姑娘,你說話放尊重一點!好歹我們是鬼!”


    “鬼了不起嗎?”我冷哼一聲,“我見過的鬼比你們見過的人都多,你們沒必要拿這個身份嚇唬我!你們最好實話實說,否則……”


    “怎樣?”男人的臉瞬間蒼白,並且迅速長滿了屍癍。“你還敢殺了我們不成?”


    “哼!”


    我翻了一個白眼,拿出手機打開音樂播放器。


    隨即,點下播放鍵。


    “八五七!八五七……”


    隨著勁爆的音樂聲響起,我在何家夫婦的墳頭蹦起了迪。


    胯胯肘子扭到飛起,腦袋撥浪鼓一般的甩動。


    “你是不是有神經病?”


    男人暴喝一聲,突然伸手掐向我。


    可下一秒,他的指尖突然撞上了一層無形的膈膜。


    先是指甲再是尖,像是石膏一樣迅速破碎。


    速度之快等蔓延到了手肘,男人這才痛唿著縮迴。


    當寧炔麵無表情的現身的時候,我得意洋洋的昂起下巴。


    “想動我?問過我的保家仙沒?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嗚汪……”


    我這一聲叫,學的那叫一個逼真,嚇得何家夫妻一激靈。


    “安安,別鬧!”


    寧炔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後,對著我輕聲嗬斥。


    “哦!”我端正身體望向何家夫妻,“你們要是再不肯說實話,我可就在你們墳頭拉屎了!”


    說到這,我作勢要掀裙子。


    “沈安安!”


    寧炔故作的冷漠再也掛不住了,他閃現到我的麵前,一把將我提溜起來。


    “你是女孩子!!”


    “仙家!疼疼疼疼疼!”


    “下次再這樣的粗俗,我就掀了你的腦殼!”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見我一邊求饒一邊蹬腿,何家夫妻兩的臉上錯綜複雜。


    男的似乎忍不住想笑,又不太敢。


    嘴角好不容易釋放出一個揚起的弧度,卻忽然疼的麵容扭曲起來。


    “寧炔,放開!”見寧炔氣唿唿的不為所動,我立馬軟了聲調。“寧炔哥哥~”


    這一聲‘寧炔哥哥’,讓寧炔渾身一顫。


    手中一個哆嗦,我便摔了個屁墩。


    “有事……叫我!”


    啞聲說了這麽一句,寧炔逃也似的消失。


    “喂!”


    就在何家夫妻兩望著寧炔消失的方向發愣的時候,我一聲厲喝。


    “到底說不說?”


    “我們不投胎是不能也是不甘!”終於男人忍不住開口,“我們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在我們死後就再也沒有拜祭過!他們不孝!”


    “他們不孝?所以你這是承認何勝其實還沒有死嘍?”


    我的這句話,讓女人慌慌張張的望向男人。


    並且,暗暗的拽了拽他的衣服。


    “誰說的?”男人仰著頭大吼,“何勝已經死了!不孝的是何昌!”


    “是啊!”女人連聲附和,“我們在何昌身上花的精力最多,我們供他讀書,從小學到大學,怎料出人頭地了就忘宗背祖了!”


    “哦!”我忍不住笑了,“小兒子不來拜祭是情有可原,大兒子不來就是忘宗背祖,你們這雙標玩的也太溜了!”


    見夫妻倆不言語,我眯了眯眼睛。


    “讓我跟你們說個故事吧!”


    “故事?”夫妻倆麵麵相覷。


    “從前有對夫妻,生下了一對雙胞胎。雙胞胎本就罕見,更何況兩個都是兒子,所以夫妻倆很開心。他們努力賺錢,一心想著將兩個孩子撫養長大。可慢慢的他們發現兩個兒子雖然是雙胞胎,但是性格迥異。老大安靜愛學****叛逆鬧騰。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老大變得越來越優秀,而老二不但學業五成,還成了流裏流氣的小混混!”


    輕歎一聲,我一屁股坐在墓碑前。


    “因為老大聽話不費心,這夫妻倆的精力都放在老二身上,小時候舍不得管,長大了管不了。慈母多敗兒,導致老二從最終的叛逆走向了犯罪的道路。老二惹了人命案逃走了,一直杳無音信。某天夫妻倆突然接到認屍的消息,懷著忐忑的心見了那具屍體。可當他們一眼認出那具屍體不是老二後,便將計就計的認下了!因為這樣前麵的案子才能了結!因為這樣逃逸在外的老二就能改頭換麵繼續苟活!”


    我托著腮,盯住夫妻倆。


    夫妻倆明顯慌了,他們攥著彼此的手周身都在顫動著。


    “非得我的仙家廢了你的另一隻手才能說實話嗎?”


    “是!”女人甩掉男人的手狠狠瞪著我,“可憐天下父母心!任何一對父母遇到這種事都會和我們一樣做!我家老二年輕氣盛犯了錯,總該給他一個悔改的機會。我相信他經過這麽大的教訓,一定會改邪歸正重新做人的!”


    “怪就怪何昌!”男人緊接著道,“他如果早點引導他弟弟走入正途,後麵的事也就不會發生了!我們家何勝會變成那個樣子,和他這個做哥哥的脫不了幹係!”


    “對!我們供他讀書讓他成人,不管弟弟也就算了,我們死後也不來看我!不忠不孝的東西,他就該千刀萬剮!”


    一時間,我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對夫妻,不配做父母。


    建議所有的夫妻想要做父母之前,先學著怎麽做人。


    否則,隻能給監獄不斷的輸送‘人渣’。


    “你們閉嘴吧!”我怒不可遏,“一個死人怎麽給你們上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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