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淩從秦樂那裏得知,沈鬱川和他母親的關係一直如履薄冰,不想觸他逆鱗:「阿姨就是脾氣急一些,但我能看得出來,她其實很關心你的。」陸淩猶豫了一會,繼續道:「沈哥,你不知道,我很羨慕你的,我很小媽媽就去世了,這些年來,家裏人也因此我慣出了一身的壞脾氣。」


    沈鬱川迴答:「我知道,但是我跟她之間,很難說清。」


    陸淩聽他這麽說了,不忍再問,把話題重新引迴自己身上,「沈哥,你知道嗎,即使有那麽多人疼著我,我還是缺少了母親的那份關心和寵愛,沈哥,我不知道有媽媽為我***心是什麽樣的感覺。」


    沈鬱川兒時就知道陸淩母親去世的事情,但無論那時還是兩個人交往後,陸淩都未提及過自己的這段身世,沈鬱川也跟著忽略。


    可今天陸淩說了出來,他不可能無動於衷不去心疼的。


    他把陸淩攬進懷裏,是心疼,但苦於不會安慰人,隻得把人越摟越緊。


    陸淩在他懷裏笑出了聲:「嗬嗬,沈哥,你不用擔心我,因為我現在很幸福呀,有家人有朋友,現在還多了一個你,那份關心也算以另一種形式補償迴來了。」


    陸淩說的輕鬆,不過是怕影響沈鬱川的心情,他其實很在乎這件事。當時何靜說他沒有家教時,簡直像一把刀子剜進陸淩的心髒***軟***肉,拔出來時沾著鮮血。


    他母親去世的早,從來沒有人教養他怎樣去喜歡一個人。他以為喜歡了就要在一起,可在一起會不會得到親人朋友的祝福,他壓根就沒有考慮過。


    何靜鬧過那一通後,倒也讓他想明白也堅定了一些事。


    喜歡一個人不僅是付出滿心的歡喜與關心,還要學會為他付出,有跟他接受所有糟糕或好事的勇氣。


    他喜歡沈鬱川這件事,要所向披靡,要有足夠的力量去麵對他人的無端惡意,更不用說來自於父母親人的壓力了。這樣的陸淩才配得上沈鬱川的偏寵。


    他比誰都清楚,將來陸正安和老太太知道了這些事以後,不見得會比沈鬱川母親冷靜。


    他也因此擔心惆悵過,但比起自艾自怨,他更願意坦然接受,再和沈鬱川一起麵對解決。


    「鹿鹿,我知道你在逞強」,沈鬱川用審視的目光去看他,「你不會說謊。」最起碼在他麵前不會,他能一眼就把陸淩看透,因為陸淩在他麵前從來都是毫無保留,天真單純著的。


    「我會好好對你,用一輩子去彌補你所有的缺失,一輩子不夠再來一輩子。」


    陸淩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抬眸和沈鬱川對視,眼睛裏藏了一整個銀河的皓月星辰:「沈哥,你知道嗎?」


    「嗯?」


    「丘比特閉著眼睛射箭,那是因為愛情不分性別啊。」陸淩微微仰起頭,「喜歡是一件無所不能的事情,他可以成為你的軟肋,也可以做你最堅韌的鎧甲,可無論是哪一種,都是讓我們往前走的期望和光。」


    沈鬱川眼底顏色清淺,他看陸淩,仿佛在看一件這世上最寶貴的奢侈品:「我們家小朋友長大了。」


    「我是被沈鬱川寵著才長大的啊。」陸淩乖巧的偏著頭,「那麽,沈哥,沈老師,你要獎勵給乖孩子糖吃嗎?」


    沈鬱川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叼住他的後頸,迫使他與自己四目相接。


    陸淩低頭在他嘴唇上輕啄了一下,心裏跟打翻了糖罐一樣,泛起點點甜蜜。


    「我愛你。」他說。


    他跟沈鬱川說過很多句喜歡,卻唯獨沒有說過愛。這個字很珍重,他要等沈鬱川完全的、和他一樣毫無顧忌的陷進這場感情裏才會說出口。


    他們才能更好的去經營彼此的未來。


    沈鬱川把他的脖子往下拉了一下,俯身用力的吻了上去,唿吸灼熱,渡到陸淩口中時,仿佛要把他燙化掉。


    陸淩被他吻的眼睛泛著水光,嘴唇通紅,整個人軟在他懷裏,綿綿的喊了一聲「沈哥」,用胳膊勾緊了他的脖子。


    這時,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陸淩張慌的抬起頭,眼底一片迷茫。


    「是外賣。」沈鬱川送開叼住他後頸的手,話音剛落就把陸淩抱進沙發,「我去取。」


    不多會,陸淩就看到他拎著一個包裝精緻的大盒子走了迴來。


    「這是什麽?」


    「黑巧克力蛋糕」,沈鬱川迴答:「除夕夜,店鋪已經打烊了,費了好大力氣才讓人送過來的。」


    「買蛋糕做什麽?」


    「和你一起過新年」,沈鬱川眸光輕柔,「還有個私心。」


    陸淩一臉疑惑:「啊,什麽?」


    沈鬱川拆開包裝盒上的紅色緞帶,笑了笑:「想讓你陪我過生日。」


    陸淩一骨碌從沙發上跳起,蹭到沈鬱川旁邊,吃驚道:「今天你生日?」


    「嗯。」


    「你怎麽不早說?!」陸淩臉色慍怒,「我都沒有準備禮物……」他委屈了起來。


    沈鬱川把手裏的紅色緞帶從他脖子上繞過,陸淩的睡衣扣子解到了鎖骨處,黑色的痣如一朵妖艷盛開的玫瑰,沈鬱川用拇指摩挲了一會,心裏生出一個執念,總有一天,會在陸淩身上留下一個他隻屬於自己的標記。


    陸淩臉上一紅,小聲道:「沈哥……」


    沈鬱川眼裏放著精光,用紅色鍛子在他脖子上係了個蝴蝶結,掐著腰把人抱起來,聲音喑啞:「我們家寶貝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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