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


    南棲對她的“探究”置若罔聞,“姐姐再不出去,七殿下可就要等著急了。”


    南音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然後趾高氣昂的走在了前麵;南棲不情不願的跟在她的後麵,始終與她保持著一米的距離。


    到了南府門口,果然看到七王府的馬車停在那裏。南音瞬間換上一副嬌媚的笑,巴巴的喊著:“殿下——”


    南棲胃裏一陣翻湧,差點兒嘔吐當場。


    燕墨煊掀開轎簾,剛好看到她這個難受的表情,眉頭微微蹙起,終隻言未提。


    見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身後人的身上,南音差點兒咬碎了後槽牙,“殿下,您怎麽不看看音兒?”


    燕墨煊收迴視線,調侃她道:“都是要做王妃的人了,氣量怎的還這般小?”


    南音心裏很是得意,她終於把南棲這個賤人死死的踩在了腳下!“我喜歡的是殿下你這個人,我當然希望殿下不管是眼裏、還是心裏都是我啊!我才不在乎王妃的位置呢!”


    “哦?”燕墨煊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當真不在乎王妃的位置?”


    他的話似真似假,南音呆住了,可話已經說出去,她也隻能順著往下說:“不在乎。”


    燕墨煊看向自打一出現,一直像個局外人似的南棲,不懷好意的開口道:“那不如七王妃的位置,給棲兒好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兩個女人皆變了臉色!


    “殿、殿下,您是在開玩笑吧?”南音的聲音添了絲慌亂。


    南棲張了張嘴,又合上了。一句玩笑話,誰若當真誰便是傻子!


    看她毫無反應,燕墨煊心生鬱結,她竟然不在乎七王妃的位置?


    賭氣一般,他開始拿話刺她。


    “傻瓜,七王妃的位置是留給你的、也隻有你才能配的上這個位置,別人還沒有資格!”


    南音心裏懸著的石頭落了地。“討厭,殿下就知道欺負我。”


    南棲看著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你儂我儂,心裏揪的疼,腳步往後悄悄退了兩步,想要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燕墨煊此時話卻一轉:“本王今日休沐,現下正好無事,想著帶你們倆姐妹去衣鋪,去挑選一件自己喜歡的嫁衣。”


    嫁衣?


    “嗬嗬!”南棲譏笑出聲。


    燕墨煊眉頭皺了起來:“你笑什麽?”


    “我笑殿下貴人多忘事。嫁衣在我國隻有正室才有資格在出嫁的時候穿;我一個小妾,隨便找一件粉色的衣服穿上就好了,就不牢殿下大費周章了。”


    聞言,燕墨煊的臉色都黑了。


    嫁給他、在她心裏竟然這麽不受重視?


    雖然她說的話也對,可是他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謝殿下誇獎。”


    “不過我不喜歡讓我的女人受如此委屈,即便是妾室的嫁衣,也得是我出錢縫製的,免得落在旁人的耳朵裏,說我小氣。”


    “大可不必!你不說、我不說、姐姐不說,是不會有人知道的。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兩位了,告辭。”說著,轉過身就想離去。


    “站住!”燕墨煊的聲音冷了。


    他今晚好不容易得空,就巴巴的趕來了南府,她竟然不識好歹的拒絕他?


    “殿下息怒!妹妹也是不懂事兒,您別跟她一般計較。”嘴上說著求饒的話,實則心裏開心的要死。她巴不得妹妹惹殿下生氣呢,這樣她就可以安慰殿下,殿下就會覺得她賢淑良德。


    “隻是不懂事兒嗎?”他看著怎麽像是蹬鼻子上臉!


    “殿下無需動怒,我去就是了。”南棲不想與他多做糾纏,可是一想到爹爹,她就隻能被他牽著走。


    燕墨煊的氣這次消了一點兒。


    燕墨煊帶她們去的是京城最奢華的一家衣鋪,其精美的繡工和新穎的款式,很受貴族小姐的追捧。不知是不是他有意清場了,偌大的衣鋪竟然沒有一個多餘的人。


    “貴客駕臨,小民有失遠迎,還望貴客見諒。”


    得,這裏的老板果然與燕墨煊認識。


    燕墨煊像進了自己家裏一樣,大喇喇的往位置上一坐,老神在的接過掌櫃俸過來的茶……


    “你去挑兩個機靈一點的繡娘,為這兩位姑娘裁製一身嫁衣。”


    掌櫃有點兒好奇的看了她們兩個一眼,不知道該給她們做什麽顏色的。


    “一件紅色、一件粉色。”燕墨煊看出了他的為難,出聲替他解惑。


    南棲臉上一陣難堪。雖然是自己答應做他的妾室,可就這麽被他赤裸裸的擺在明麵上,她的麵子還是掛不住。


    到底是嫡出的千金小姐,骨子裏還是接受不了即將為人妾的事實。


    然而不容她多想,便有人帶她們去了後院篩選布料。


    隻是選顏色的時候又出了點兒小插曲。夥計看南棲氣質不凡,長得又是絕色;無論是身材、相貌還是氣質上,都把她旁邊的女子壓的死死的,所以他以為她是即將嫁人的正室。而南音看著就是一副小家子氣,長得雖可人,但跟南棲一對比,差距就很明顯。理所當然的,夥計帶她去選了粉色。


    南音看到眼前一排的粉色,鼻子險些氣歪!


    她一巴掌甩在夥計的臉上,嘴裏怒罵道:“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給老娘看的是什麽顏色?”


    夥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蒙了,但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粉、粉色啊!”


    南音忍不住氣結,又給了他一巴掌。


    夥計捂著腫脹的兩頰,心裏鬧騰的很。若不是掌櫃的吩咐要好好伺候這兩位貴客,他早就一巴掌還迴去了。


    南棲看到眼前的紅色鍛綢,就知道夥計搞錯了對象,她剛想糾錯,隔壁就傳來了打罵聲。


    “姐姐何須生這麽大的氣,這位夥計也不是有意的。”看夥計著實可憐,她忍不住開口為他求情。


    “怎麽?你得了紅鍛綢就忘了自己妾室的身份了嗎?”


    此話一出,南棲的臉瞬間變得慘白。這無異於把她的臉麵按在地上使勁的摩擦!


    “妹妹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但是姐姐也要記得,並不是所有人都稀罕這紅綢緞的。”


    南音被堵的啞口無言,隻能恨恨的盯著她。


    “是嗎?南小姐真當不稀罕這紅綢緞?”一聲冷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南棲的身子頓時僵住了。


    “殿下!”看到燕墨煊出現,南音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主場。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的身邊,“殿下可要為我做主啊!”


    “發生什麽事了?這裏的聲音都傳到外麵去了。”


    “殿下,這裏的夥計欺負我!他竟然給我看粉綢緞,還把紅綢緞給妹妹挑選,這不是存心給我難看嘛!”


    燕墨煊朝夥計看去,隻見他的兩頰腫的老高,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他的臉,是你打的。”雖然問的是南音,但語氣已經是肯定句。


    南音摸不透他的心思,小心斟酌著用詞:“他給我看粉綢緞也就罷了,竟還不知悔改,我氣不過,就打了他。”


    “一個下人而已,犯不著親自動手。”


    南音提著的心放了下來,“知道了……”


    “手還疼不疼?”


    她立馬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疼!現在還疼著呢,殿下您給我吹吹。”說著,還把她的右手舉到了他的眼前。


    掌心還泛著紅色,可見剛剛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燕墨煊的眸色變得更深了,音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蠻橫無理了?


    他像模像樣的吹了吹,南音瞬間喜笑顏開。


    南棲看著眼前的一幕,隻覺得刺眼至極。


    掌櫃的看著眼前的變故,暗暗擦了擦額角冒出的冷汗。乖乖,別說是他店裏的夥計了,單拿他自己來說,他都以為一旁那個蕙心蘭質、容貌傾城的女子才是是正牌的呢!


    放著這麽好的女子不要,專挑一個野蠻任性的主,這個貴客,是眼瞎了不成???


    掌櫃給夥計使了個眼色,夥計接收,默默的退了下去。“這都是本店的疏忽,才鬧了這麽大一個烏龍,佟某在此給貴客賠不是了——”


    燕墨煊知道他們也是無心的,抬了抬眼瞼:“無妨。”


    為防止再出差錯,佟掌櫃親自帶著南音去選紅綢緞了,南音無人招待,隻得留在原地等待。


    “你還沒有迴答我剛剛的問題。”


    南棲好奇他怎麽還在這裏,他不是應該陪在姐姐身邊嗎?


    “什麽問題?”


    燕墨煊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你當真不稀罕這紅綢緞?”


    南棲的嘴角劃過一個譏諷的弧度:“自然是稀罕的。隻是所托非人,這紅綢緞就沒有那麽稀罕了。”


    燕墨煊氣的牙齒咯嘣咯嘣的響,她現在竟學會這些堵人的話,真真是讓他不痛快!


    “聽你話裏的意思,嫁給我就那麽讓你委屈?”


    “臣女不敢。”她恭順道。


    燕墨煊卻冷哼一聲,“我看你敢的很!”


    “殿下誤會了,臣女真的不敢。”她把自己低到了塵埃裏。


    燕墨煊看不得她這個樣子,於是岔開話題:“嫁衣的顏色你選好了嗎?”


    南棲的視線落到前麵的一排粉色上,隨手一指:“就這個顏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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