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在酒樓裏的大哭,此時的她無聲的哭著,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


    帕子髒了,燕墨瑜隻好用衣袖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她的眼淚卻越流越多,他心裏更加煩躁。因為她的眼淚,沒有一滴是為他而流!


    “心裏難過就大聲哭出來吧!這樣心裏會好受些。”


    南棲一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雙手揪著他的衣領,“嗚嗚”的大哭起來。


    燕墨瑜卻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與她近距離接觸。懷裏的身子軟軟的,若有若無的體香充斥著他的感官,這一刻,他的心似乎被什麽東西填滿了。


    不一會兒,他胸前的衣服就被她的淚水打濕了;他伸出手去拍著她的腦袋,像是一種安慰。


    燕墨瑜就這樣抱著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裏的哭聲慢慢小了,直到最後漸漸消失,她仍一動不動的趴在他的懷裏。


    他微微翻轉過來她的臉,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她睡著的樣子很乖巧,跟平時性格古靈精怪的她判若兩人。


    她的眼睛哭的有點兒紅腫,小嘴兒也微微張著,他甚至能看到她粉粉嫩嫩的小舌頭……


    燕墨瑜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渴望!


    她此時的樣子就好像在向他發出無聲的邀請,他忍不住伏下頭去……


    在他的嘴巴離她的嘴巴隻差零點幾厘米的時候……


    “煊哥哥……”她突然無意識的叫了一聲。


    燕墨瑜聽到後如夢清醒!


    剛剛旖旎的氣氛瞬間消失不見。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狼狽,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趁人之危?


    剛剛他的行為就像一個跳梁小醜,現實給了他狠狠地一巴掌!


    “七弟!”他恨恨的喚了一聲。


    ……


    南棲次日醒來時,是在她自己的房間裏。


    剛醒來,她的腦袋有點兒疼,還沒有搞清現在的狀況。


    良辰聽到她的動靜走了進來:“小姐,你醒了!”


    “良辰?”


    “是。”


    “我現在頭疼的厲害。”


    “小姐昨天喝了那麽多酒,頭不疼才怪呢!”


    酒?


    這個字點醒了她,昨日的記憶如翻江倒水般湧向她的腦海。


    她記得姐姐上了七王府的馬車,她在追馬車的過程中差點兒被太子哥哥的馬車撞到,再之後就是太子哥哥帶著她去看戲、去喝酒——


    喝完酒之後呢?


    她斷片了!


    她緊張的問婢女:“良辰,我昨日是怎麽迴來的?”


    “是太子殿下把您送迴府的!”


    她心裏一咯噔,暗唿不好:“爹爹娘親知道我喝酒的事嗎?”


    她期待的看著婢女,希望從她嘴裏聽到否定的答案,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


    “知道。”


    完了!


    她頹廢的又重新躺迴到床上,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外麵喝酒喝的不省人事,之前她在府裏會喝一些度數低的果酒,是而並不會喝醉,可是這次——


    她還是在外麵跟一個男人一起喝的酊酩大醉!


    “小姐,將軍說等您醒了過去找他一趟。”良辰“無情”的提醒她。


    完了完了,她似乎預測到她家爹爹吹胡子瞪眼的場景了!


    等她來到南程彧的書房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她故意磨磨蹭蹭、拖到這麽晚才來。她在書房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改苦瓜臉,換上一個自認為很明媚的笑容......


    “爹爹——我來啦——”


    南程彧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不苟言笑。南棲看到他的臉色嚇了一跳:爹爹以往哪一次看見她不是笑的合不攏嘴的?這次看來事情大條了!


    “南棲!你可知錯?”南程彧嚴肅道。


    南、南棲?


    完了完了!已經開始連名帶姓的叫她了!


    “爹爹,女兒知錯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一副好好“受訓”的模樣。


    “你錯在哪裏了?”


    “女兒錯在不該跟男人在外麵喝酒,更不應該喝的不省人事。”


    “還有呢?”


    還、還有?


    “女兒想不起來了。”


    南程彧聽到她這句話鼻子都要氣歪了。“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抱著一個男人不撒手,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你讓我的臉麵往哪裏擱?”


    而且對方還是當朝的太子,這件事若是被她那未定親的“未婚夫”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原地“退婚”?


    南棲嚇得趕緊抬起了頭,這一茬兒良辰怎麽沒有跟她說?


    “爹、爹爹......這都是誤會,這女兒不是喝多了嘛!”她心虛的說道。


    “你還知道自己喝多了?這爹爹平時都是怎麽教你的?女子首當其衝就是要潔身自好!”


    南程彧的這句話使她想到了她和燕墨煊的那天晚上……如果爹爹知道她成親前就已經失身了,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打她?


    又一想到煊哥哥至今為止都沒有給她一個交代,她心裏就更加難受。


    這樣想著,她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南程彧看到她突然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垂下了頭,心想自己是不是說的話太重,嚇到她了。他放緩語氣,耐心地說道:“棲兒,爹爹也不是誠心罵你,爹爹也是心疼你,怕你在外麵受了欺負,爹說的這些都是為你好,你要——棲兒,你怎麽哭了?”


    這一下可把南程彧嚇壞了,也顧不上擺架子了,趕緊來到寶貝女兒的身邊:“棲兒,你不要哭!是爹不好,爹不該把話說的這麽重,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南棲的眼淚越流越多。


    南程彧越來越慌:“棲兒,爹爹錯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要是想喝酒,以後爹陪你喝;你若是不想跟爹喝,爹就讓你大哥他們陪你喝!哎呀,總之,你以後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爹爹會保護你!這次都怪爹爹不好,沒有派人跟著你,都怪爹爹,你不要哭了!你哭的爹爹心都碎了。”


    南程彧不知道南棲心裏真正的想法,他越關心她,她就哭的越傷心。


    “爹爹——”


    她一把抱住了南程彧的脖子,期期艾艾的哭著。


    南程彧心疼死了,他還從沒見他的寶貝疙瘩哭的這麽傷心過。


    “別哭了,是爹爹不好!爹爹以後再也不會說你了。”


    南棲在他懷裏搖搖頭,“不怪爹爹,是女兒不好!”


    明明是她做錯了事,還害的爹爹跟著一起擔心。


    是她不孝!


    “傻丫頭,你不要哭了。以後無論你想做什麽,爹爹都會支持你的。”


    聽到來自於最親的人對自己的支持,南棲心裏的愧疚感才散去一些。她從南程彧的懷裏退了出來,擦幹了眼淚,正想說些什麽,這時——


    “將軍。”有下人在書房外喊他。


    “什麽事?”


    “七王府派人帶著禮品來了,說是要下聘。”


    南棲驚訝在了原地,好大一會兒才消化掉下人說的話。


    煊哥哥這幾日都沒有找她,所以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送給她一個“驚喜”嗎?


    不過說實話,她心裏這幾日凝聚的鬱結,確實一下子消散了。


    她喜笑顏開,剛剛還痛哭流涕,現在立馬喜笑盈盈了。


    南程彧看著她這“沒出息”的模樣,心裏那個五味雜陳啊!不過看到女兒這麽開心,他這個老父親也跟著高興。沒有什麽是比女兒的幸福更重要的了。


    父女兩人趕到大廳的時候,老夫人、南程慶夫婦、南夫人、南翼、南音都在。父女倆看到老夫人,心裏都很忐忑,怕她會再次反對,畢竟上次的情況還曆曆在目!


    “卑職冷炎參見將軍!”這次來的人正是燕墨煊的貼身侍衛冷炎。


    南棲有點兒疑惑為什麽燕墨煊沒有親自前來,不過看到冷炎,她心裏也像吃下了定心丸。也許煊哥哥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辦,才沒有親自前來吧?


    若是南棲能認真的想一想,她就會發現:這世上還會有什麽事情會比他與她的婚事更重要的呢?


    然而處在巨大喜悅中的她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冷炎看著南棲投在他臉上的視線,他有點兒不敢跟她對視,若是她知道......


    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冷侍衛,怎麽就你自己來了?殿下呢?”南程彧沒有看到燕墨煊,很是奇怪。


    雖然說在北燕國,富貴人家的男方可以不用親自出麵、派媒人到女方家下聘就可以,但看到之前燕墨煊對自己的寶貝女兒的重視,今天他沒有來,他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迴將軍,殿下身體不適,不宜外出,此刻正在府裏休養,所以便派我來。”


    “煊哥哥他怎麽了?”聽到他的話,南棲急忙問道。


    煊哥哥是習武之人,平常連感冒發燒都不會有,這次身體不適,怕不是受傷了?


    想到這一層,南棲心裏就更加著急。她就不應該因為賭氣不去找他,這會兒他都不能出府了,那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傷才會這樣!


    “迴郡主,殿下他隻是身體稍微不舒服,其他的並無大礙。”


    南棲提起的心這才放下。


    南音瞧著她剛剛著急的模樣,心裏很痛快。若是她知道這次的定親對象換成了她,不知道她會作何反應?


    想到這兒,她很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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