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也是第一次聽她彈琴。


    隻見她端莊的坐在古案前,白白嫩嫩的手指輕輕地撥動著古琴上的弦,彈出的聲音如泉水,行雲流水般從指尖傾泄而下,時而細水長流、時而驚濤拍岸。陽光透過繁茂的樹葉絲絲縷縷的灑在她的身上,為她整個人增添了一抹神秘感。


    她整個人都散發著自信而耀眼的光芒,這是南音身上不曾有過的。


    她盯了她好久,才輕輕地走過來,“妹妹”,她喚道。


    琴聲戛然而止。


    南棲循著聲音看過來,發現是她的二堂姐。


    “二姐姐,真是稀客、稀客呀。”她熱情地給對方拉開了一把椅子:“二姐姐,快請坐。”


    “謝謝妹妹。”


    “二姐姐,你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啦?”南棲熱絡的為對方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手中。


    “迴府這麽多日,都未曾來看過妹妹,今日剛好無事,便來瞧瞧。”南音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頓時屬於綠茶的清香充斥著整個口腔,如蘭在舌、清香怡人。


    恰應了那句“碧波蕩漾一抹香,茶不醉人人自醉”。


    是絕頂的好茶,這是碧落閣所沒有的。


    “姐姐說這句,真的是讓小妹無地自容了”,南棲羞愧的說道:“姐姐迴來,應當是我這個做妹妹的先去看望姐姐的,可是我的功課被夫子們安排的滿滿當當的,連個偷懶的功夫都沒有,更不要說去看望姐姐了,姐姐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呀!”


    “怎麽會呢?勤奮好學是好事,妹妹理當以正事為主。不知道妹妹都在學些什麽?”南音不動聲色的問。


    “我這一天學的可多了。”南棲開始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彈琴啊、書法啊、畫畫啊、下棋啊,反正就是琴棋書畫一個不落。娘親說了,‘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學藝要從娃娃抓起,我過著這樣忙碌的日子已經好幾年啦。”


    “哦,對了,還有跳舞呢!”她不開心的嘟起了嘴巴:“害的我連玩的時間都沒有呢。”


    南音緊緊地箍緊了茶杯:“二嬸也是為了妹妹好。像我之前在南疆,這些想學都學不到呢,妹妹莫要辜負了二嬸的一番苦心啊。”


    “哎呀,姐姐說的道理我都明白,我這不是跟姐姐吐吐苦水嘛,我肯定會好好學的!”南棲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娘親都是為了她好,她才不會辜負娘親的苦心呢。


    “妹妹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對了,姐姐”,南棲似是想到了什麽,“姐姐隻不過是年長我兩歲,反正姐姐平常也沒有什麽事,不如姐姐來跟我一起學呀?”


    “這個......我要迴去過問一下父親的意思。”她裝作為難道。


    “這個大伯父肯定不會反對啦!他肯定會雙手讚成的,姐姐你就不要有顧慮啦!”


    “那......那好吧。”


    “太好了,姐姐,我終於有伴了,夫子也不會專盯著我一個人不放了。”


    “你呀!太皮了。”


    “嘻嘻嘻。”


    楚懷南站在觀瀾閣門口有一會兒了,他一來就看到倆姊妹在院子裏說話。唯恐打攪了她們,便忍著一直未上前。


    多日未見,這小丫頭依舊笑的沒心沒肺,不過,他卻該死的喜歡。


    “楚公子為何站在門口不進去?”


    良辰的話打斷了院子裏正在談話的兩姐妹。


    “咦?楚哥哥你來啦!”南棲一抬頭就看到了立在觀瀾閣門口的人。


    被人發現了,楚懷南也不矯情,他邁開步子便跨了進來。


    “今日我有事情來找南兄,順便來瞧瞧你。”其實他是專門來看她的,找南季隻是他打的一個幌子。


    “楚哥哥,這幾天你都跑到哪裏去了?你說要走,招唿不打就走了,我還以為你離開京城了呢。”南棲笑嘻嘻道。


    “如果我離開京城,我一定會跟你說的。”他語氣頗為認真的道。


    他走過來撥了一把琴弦,問:“我不在,這幾天你有沒有好好練琴?”


    “當然有了!”


    她如果有心要做一件事,會非常認真對待的好嘛?不做就不做,做了就要做到最好!這是她一直秉持的原則。


    “是嗎?你來彈給我聽聽。”某人老神在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嗯!還是南府的茶水比較對他的口味。


    “好的呢,楚哥哥。”


    南音被楚懷南的突然出現弄得有點兒失神。


    好俊逸的男子!他應該不是南府的人,因為她未曾見過。她心裏知道能來將軍府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而且看他的打扮,更是人中翹楚。


    看著他們倆一唱一和,語氣熟絡的樣子,南音感覺自己被忽視了。


    她不喜歡被人忽視的感覺,遂插話道:“妹妹,這位公子是?”


    南棲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忘記介紹你們兩個認識了。”她一把拽過南音,向楚懷南介紹道:“楚哥哥,這是我大伯的女兒,叫南音,是我的二堂姐。”


    楚懷南微微一頷首:“在下楚懷南,見過南小姐。”


    “楚公子不必客氣。如果楚公子不介意,也可以喚我一聲音兒。”


    她盯著他的目光太過於火辣,讓他心裏很不舒服。隻是一眼,楚懷南就感覺眼前這個小姑娘心思有點兒多,不如南棲率直可愛,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見他不說話,南音隻覺得臉上掛不住。雖然說她長得不如堂妹那般傾國傾城,但好歹她也算是個美人兒,走到哪裏都是矚目的存在,他竟然無視她?


    “楚哥哥……”南棲察覺到了氣氛有點兒微妙,她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小人兒的動作似是取悅了他,他順著南音的話往下接道:“音兒妹妹。”


    音兒就音兒唄,還妹妹?


    南音一想到楚懷南是因為南棲的提醒才應她的,她心裏就不舒服。


    她當自己是誰?憑什麽要施舍給她?


    然而她的麵上依舊是微笑著,絲毫看不出她有什麽不對勁。


    ……


    今日是撞了什麽邪?


    怎麽這麽多尊大佛統統來南府了?來就來吧,為什麽統統跑到她的院子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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