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一行人走遠,也不曾注意到肩膀上的小蟲子。


    亦或許注意到了,但也從未想過不帶任何修為的蟲子,居然還能偷聽到他們的閑聊。


    陳平聽了半天,沒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便切斷了和花大姐的聯係。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施展身法迴到景南峰。


    來到院落,見青月仙子站在門口。


    陳平有些意外。


    青月仙子抿了抿唇,開口道:“陳道友,家姐在房中等你。”


    陳平點了點頭,二人一前一後迴到院落。


    自從之前在東域十八州時,陳平迴到泣血宗,二人幾乎就沒有什麽聯係,哪怕後來陳平創立綠了麽宗門,又來了北滄神州,青月仙子也很少開口。


    二人一路來到屋內,血月峰主坐在床上,衣服還沒有穿好,露出一節藕臂,看著陳平一臉的‘果然如此’。


    看得陳平有些茫然。


    “何事?”


    血月峰主笑了笑。


    “果然,還是得妹妹來找,才叫得來。”


    陳平一看,哪裏還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無奈道:“這大白天的,血月姐姐都不去忙月淩舊部的事嗎?”


    血月峰主迴頭,勾魂一笑。


    “那邊有什麽好忙的?不如來這裏忙一忙。”


    說著,拉著陳平就往床上帶。


    經過昨夜那晚,她算是看明白了,陳平就吃這一套。


    她一個人族,不信還搶不過那個蚌精。


    陳平被她拉著,有些無奈。但眼下確實需要好好提升實力,便也沒在拒絕。


    一旁的青月仙子見此,扯了扯嘴角,壓抑住心底的酸澀,轉身就想往外走。眼下陳平和姐姐...自己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血月峰主看向妹妹。


    “哎。”


    青月仙子動作一頓,有些茫然地迴頭看向姐姐。


    血月峰主笑道:“別走了,留下吧。”


    她可不是吃獨食的主,而且這陳平本就是她叫來的。將來還要跟妹妹為月淩家並肩作戰,不能落下。


    ....


    一直鬧到日上三竿。


    陳平久違地看向那幾行黑字。


    之前光想著修為了,其他的東西也沒注意過。


    眼下二人都已達到金丹初期,加的點數也自然不同而語。


    之前的上品陣法,隻差臨門一腳就能晉升為陣法王了,如今一看,早就積累了不少合作修煉點。


    而隨著血月峰主的晉升,陳平隻感覺連帶著對黃泉血手的理解都深刻了不少。


    看來不止是像上玄雪和孟雨晴那樣的劍修、丹修可以提升。


    隻要對方達到金丹期,且對方的術法自己也會的話,自身的術法也會有加成。


    好像幾乎沒怎麽看到過餘藍娘出手。


    第一次是還沒開打,就被他直接契約了,剩下的就看到她拿拳頭大小的珍珠砸人。


    不知道這種自己沒學會的,能不能直接給她複製過來。


    陳平打定主意,等下就去突破到陣法王,再去看看。


    當然,前提是餘藍娘得保持人形。


    要是她不肯...就揍它。


    但一想起上次餘藍娘被打屁股,眼淚汪汪的模樣。


    陳平有一瞬的心軟,算了,一個蚌精,要是她不肯,就去找個金丹期的兔妖或者九尾狐妖,最起碼還有耳朵可以擼。


    陳平看了眼天色。


    打定主意。


    先突破上品陣法師,成為陣法王。再去找餘藍娘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己做實驗。


    完了以後繼續練習控蟲之術,積攢實力提高修為。


    外頭已經大亮了,起身看了眼睡著了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姐妹花,無奈地叫醒青月仙子。


    “我要出去一趟,不必找我。”


    青月仙子迷迷糊糊地伸了個懶腰,點了點頭。沒了平日裏的清冷孤傲,聲音軟得像小貓似的,乖乖答應。


    “好~”


    陳平點了點頭,閃身離去。


    一路往靈妖幻城外飛去。


    這裏不比東域十八州,突破定然還是要選個相對來說更加安全的地方。


    一邊飛邊看,直到一座座巍峨雪山拔地而起。


    山峰之巔,積雪終年不化,山壁間偶有冰窟隱匿,洞口被靈霧遮掩,狂風唿嘯而過,攜著細碎冰碴與雪末,簌簌作響,模糊了山巒的輪廓。


    陳平往下飛去,落到地上,邊走邊看。


    “罕有人煙,清淨悠閑,倒也是個突破的好去處。”


    掃視一圈,山中雖有精怪,但大多修為低微,最高不過築基。


    直接氣場全開。


    山中靈獸精怪頓時匍匐在地。


    忍不住在雪山角落悄聲嘀咕,這窮鄉僻壤靈氣稀薄的雪山,到底是哪裏吸引來了一尊大佛。


    然而,這些在金丹中期的陳平耳中,早已無處遁形。


    來到一處洞中,隨手布置了個陣法。


    陳平在山洞內盤膝而坐,再次看向那幾行黑字。


    深吸一口氣,將其加點。


    緩緩感受著那股神奇的力量遊走於全身。


    與當初晉升丹王的仙境不同,這次的陳平,仿佛陷入了一片虛無之中。


    隻有半空中漂浮著的一行行閃著金光的文字,呈球形將他包裹在其中。


    麵前一個巴掌大小的陣法模型。


    陳平喃喃自語。


    “這便是晉升陣法王的突破之關嗎?”


    摸索了半天,反正也出不去,陳平幹脆直接坐了下來,仔細閱讀上麵的字到底說了什麽。


    細細看去,竟是一條條陣法之道。


    其中有的道理在臥底青穗宗時,青月仙子跟他說過,但相比之下,很多經驗更加精妙。


    陳平一條條看下去,看完一條消失一條,又有新的補上。


    有時有疑問的地方,便拿著模型,按照上麵的金字多試驗幾次,便也明白其中關竅。


    這裏沒有日月,更沒有聲音。


    隻有一條條閃爍著金色光芒的陣法,和陳平麵前巴掌大小的小型陣法。


    要是換做尋常人,估計早就被這種環境折磨瘋了。


    但陳平之前以五係廢靈根的凡人之軀,在沒有激活金手指之前,愣是在煉氣一層和下品丹師的境界原地踏步了幾十年。


    對於這種環境,根本就動搖不了他一絲心境。


    反而因為在這一方小天地之中,沒有外人的打擾。更能進入心流狀態,越發地專注起來。


    時間悄然流逝,包裹著陳平的一條條金字逐漸減少。


    將最後一條金字被陳平學會吸收。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刺的人睜不開眼。


    陳平下意識伸手去擋。


    五感變得敏銳,周圍的一切變得真實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平睜開眼。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夜晚下的雪山越發靜謐,洞府外滿天星辰映照著雪山,顯得分外唯美。


    陳平起身查看了下陣法,見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便放下心來。


    想當初為了獲取獸火,而獵殺黑晶角獸。當時也是被它追到這樣一片雪山之中。


    想起從前的事,陳平不由有些想念幾女。


    也不知她們在東域十八州過得怎麽樣了。


    要不是之前文白清給自己繡的腰帶以及孟雨晴繡的外袍,恐怕自己現在還在如意梵望獸那裏困著呢。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陳平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


    隻當這些衣服都是侍女準備的。


    心中一陣暖流湧過。


    來到異世這麽多年,又在魔門見證了爾虞我詐,當初為了自保,一路爬到泣血宗高層,見過的利益傾軋更是數不勝數。


    陳平原以為自己的心就像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早就冷硬無比了。


    到頭來還是會被這樣默默的關懷所感動。


    過了那麽久,也不知她們那邊怎麽樣了。


    想到自己還有一具身外化身留在東域十八州,陳平將結界檢查了一番,便繼續盤膝而坐。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之前滅了驚魂宗,還有個上古神器萬魂幡等著喂呢。


    陳平想著,閉上雙眼。


    開始嚐試控製遠在東域十八州的身外化身。


    東域十八州。


    鬼鳴山深處,血池之中。


    一身黑袍的青年陡然睜眼。


    陳平環顧四周。


    之前留在這具身體的一律神魂,下達了修煉的指令就沒在管。


    如今竟也達到半步金丹。


    雖說修為低了些,但到底不過一具化身。隻要能控製就行,大不了後麵再煉化一具修為高的。


    環顧四周,陣法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周遭落了厚厚一層灰塵。隻有中間的八卦血池和那被鎖著的大肚爐子中的血氣,越發濃鬱。


    陳平操控著身外化身,摸了下,見還沒成年的上古神器萬魂幡依舊靜靜地躺在乾坤袋中。


    便放下心來。


    一路出了山洞,便感受到大地在顫動。


    陳平眯起眼睛一看,遠處似乎是有什麽巨大妖獸朝這個方向奔過來。


    當即幻化出血紅色的骨刃,做足了防禦姿勢,警惕地觀察四周。


    直到那東西越逼越近,一隻隻碩大的鳥頭冒出來。綠豆大小的眼睛,與陳平四目相對。


    竟是一群雷音鳥獸。


    粗略看去,至少有數十隻築基後期的雷音鳥獸。隨著領頭的那隻,傻裏傻氣地歪著鳥頭,其他鳥也都整齊劃一地歪頭看著陳平。


    陳平有些無語。


    當初是奔著它能追著人劈,從禦獸宗手中搶過來的。


    後來也的確在對戰驚魂宗宗主的時候起了不小的作用,但陳平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這麽能生。


    初見還是一隻鳥,驀然迴首,對方已經生了一個足球隊。


    為首的那隻雷音鳥獸似乎認得出陳平,縮小了身形,上前兩步,拿鳥頭去蹭他。


    陳平有些無奈,跟它玩了一會兒,想到還有正事要做,便腳尖輕輕一點,出了鬼鳴山。


    這裏地處兩宗交界,出了山後。時不時能看到有魔門修士路過。


    陳平看到泣血宗的方向佛光普照,一時還有些恍惚。直到一個披著袈裟的‘黑熊精’路過,陳平這才迴過神來。


    什麽情況?


    “這是給我幹哪來了?這還是魔門嗎?”


    魔門泣血宗爆改小雷音寺?


    陳平不確定地再次環顧四周。


    草木相映,身後的山有無數小孔,隨著一陣風吹來,而發出嗚嗚的聲音。山還是山,樹還是樹。


    是東域十八州綠了麽宗門的鬼鳴山啊。


    陳平不信邪地往前飛去,直到看見綠了麽宗門依舊熱鬧,出入弟子也大多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又試探性地往泣血宗的地盤飛了飛。


    果然看到不少佛修,不止佛修,還有道家修士。


    是在自己走後,泣血宗又發生了什麽嗎?


    為什麽會在魔門的地界看到這些人啊啊。


    不說之前陳平活了那麽多年,從來就沒見過幾個佛修。這可是魔門啊。


    魔門是什麽地方?修士不拘泥於術法,率性而為,強者為尊的地方。雖說不如邪修那般人人喊打,但也絕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而且水寒月不是不信神佛嗎?


    為何泣血宗會有那麽多...


    陳平不可置信地繼續往前走。


    出了荒山,逐漸有人煙。


    看到有穿著泣血宗弟子服飾的青年魔修牽著奴隸路過。


    上前兩步與之搭話道:“這位師弟,在下剛出死關,不知宗門究竟發生了何事?竟然這麽多的佛修。”


    那修士上下打量了陳平一眼。見他穿著泣血宗外門弟子的服飾,身上散發著陣陣死意。看不清臉,更看不清修為。


    當即作揖道:“這位師兄好,估計您閉關的時間有些長了,不知這其中緣由。


    前段時間不知怎的了,宗主突然突然要信佛,不光是佛,凡俗國度隻要是靈驗的,都要拜一拜。


    凡宗門內部弟子,隻要有修神、佛、亦或是各種有關信仰的,都會獲得宗門內部資源傾斜。這才有了許多師兄弟們放下屠刀,誓要與人為善。”


    陳平聽完,隻感覺要麽是水寒月瘋了,要麽是這個世界瘋了。


    “好好的怎麽突然這樣?”


    那青年魔修賊頭賊腦地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此處,這才上前兩步,附在陳平耳邊小聲道:“我三舅姥爺的七大姑的外甥女是宗門核心精英弟子,據說是因為宗主在找什麽人。”


    陳平眉心一跳。


    想起之前自己不告而別。隻要沒有跟雨晴她們特地交代過,她們確實不會亂說。


    水寒月這個死病嬌...不至於吧?


    要不...還是去看看?


    隻要不暴露身份,應當沒多大問題。退一萬步說,就算暴露了,再煉化一具就是了。


    陳平想著,跟那青年修士道了聲謝。


    施展身法,來到泣血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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